//本文章非100%原創(chuàng),練筆而已,對不住了各位!
? ? ?青子被送回島上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 ? 黃娟做了鍋南瓜糊糊,在燈下等她。她說,整整一個下午,她都在擔心,她擔心青子會把警察帶到島上來。她還說缸里的糧食快吃完了,好在調料還充裕。青子問她,萬一糧食吃完了怎么辦?黃娟說,還可以吃地里的菜,屋頂上種的豆子。另外,島上有好幾種樹葉都能吃,實在沒轍了,就把那十多只小雞宰了來吃。
? ? ? 說到這兒,黃娟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說,她也吃齋念佛,殺生有違佛家的戒律。那些小雞就像她珍愛的孩子一樣,原先一個人的時候,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它們說話,逗它們玩。她給每一只雞都取了一個名字。他們都姓黃。可一窩小雞孵出來了還沒有來得及長大,她就一只一只把它們殺了來吃。
? ? ? “罪過,罪過。”黃娟道,“不過,雞湯還是蠻好喝的。”
? ? ? 那些小雞已經(jīng)在褪毛了,身上斑斑禿禿的,聳著身子在桌下慢慢踱著步子,很瘦,走起路來也是沒精打采。
? ? ? 青子說了去村里的事。
? ? ? “你知道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子是誰嗎?”黃娟將蘸著瓜糊的指頭在嘴里吮吸了一下,問她。
? ? ? “不知道。”? ? ?
? ? ? “她是村長的姨媽。”黃娟道,“也不知道他們祖上造了什么孽,只是因為兩人年齡相仿,從小在一塊玩,到了女孩十八歲那年,兩人就做下了糊涂事,叫爹娘撞個正著。雖說村長護著姨媽逃了出來,可再也回不去他舅舅家了。”
? ? ? “這里的人不忌諱這事嗎?”青子問道。
? ? ? “這個村莊山水阻隔的,平常與外界交流也少,有這樣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 ? ? 黃娟說到這里,用力吸了吸鼻子,又滿屋子嗅了嗅,嘴里道:“哪里來的這股焦糊味?”
? ? ? 青子也四處嗅了嗅,再一看房頂,就嚇了一跳。
? ? ? 她看見房頂上光影忽然變得通紅,順著光源透過窗戶,遠處火光沖天。黃娟也注意到了窗戶外的火光,只說了聲“不好”,就從桌邊跳了起來,跑過去將窗戶打開。
? ? ? 青子也來到了窗口。兩人靠在墻上,呆呆地望著。空氣中彌漫著焦木炭的味道,間或還能聽到“噼噼啪啪”木頭炸裂的聲音。大火似乎在村子的西北角,有一座房子的屋頂已經(jīng)坍塌了,露出了一根根的木梁。濃煙旋轉著,一團團地絞在一起升起來,隨著風向朝島上飄來。火光也照亮了那座長廊,照亮了光溜溜的河灘和岸邊密密的船只,還有湖面上的那座斷橋。
? ? ? 在火光中,村莊的一切看上去仿佛近在咫尺。青子看見幾個老者拄著拐杖,遠遠地立在河灘邊張望,光著腳丫的孩子在光影中飛跑,有幾個孩子趴在樹上張望。哭喊聲、狗叫聲和呼呼的風聲連成了一片。
? ? “燒吧!”青子咬著牙齒低低地說道,“最好一把火將這個村莊燒個干干凈凈。”
? ? ? 說完她就離開了窗口,去桌邊收碗盤。不過,嘴上雖這么說,她心里多少還有點惦記著那個白衣女子。她那纖細、長長的手指,她那哀戚的面容,那只掛在堂下的空空蕩蕩的鳥籠,還有那只會說話的鸚鵡,此刻都在眼前浮現(xiàn)出來。心里有了一種悲憫之感。
? ? 黃娟到燈下來幫她收拾,隨后兩人又去灶下燒水沏茶。
? ? 黃娟用劈柴在灶下生了火,火光將她胖胖的敦實的身影映照在墻壁上。青子挨著她坐著,此刻居然覺得很安心。她只要看到黃娟,看到她紅紅的臉,粗大的胳膊,厚厚的嘴唇就覺得安心。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晚上,她們兩人坐在這個快要坍塌的屋子里,屋里一燈如豆,屋外群星閃爍。夜涼如水,蟋蟀在湖邊叫個不停。有時,她們什么話也不說,可青子就是覺得安逸,在那一刻,仿佛什么心事都沒有了。
? ? ? 她喜歡結實的、耐久的、不會輕易損耗的東西。黃娟恰恰就是這樣的人。她的呼吸聲都是那么粗重,像男人一樣。要是晚上打起鼾來,整個床板都會跟著吱吱顫動。她喝粥的時候,總愛咂嘴,呼嚕呼嚕的,可青子覺得這樣挺好。
? ? ? 天熱得難熬的時候,黃娟竟然會只穿著一條短褲衩,裸露著上身在房子里走來走去,乳房飽滿,一直堆到了胳肢窩里,乳頭黑黑的,四周有一圈褐色的暈圈,整天在她眼前晃蕩。她在吃李子的時候,竟然連果核都嚼碎了咽進肚子里去。有的時候,青子會突然生下癡想,她自己也吃了一驚,因為她竟然對這個湖水環(huán)繞的島嶼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依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