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覺得我所身處的這座城市有多美。我不過是在此留學,心里從帶著過客的不歸屬感,且城市的風貌總是大都相同------為了標榜榮耀越砌越高的建筑物,頗有粉飾太平意味的五顏六色的燈管。就算你愿意安下心欣賞這片鋼筋叢林,無處不在的人總是讓你沒了興致。一顆顆黒黝黝的人頭,像是亂七八糟的標點符號,破壞了所有的和諧。
昨天夜里坐車回家的時候,車里的空調看得舒適,幾乎所有的乘客都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坐在我前面的一位女士,也許是嫌窗外的燈光太過刺眼,輕輕一拉,就將我身旁的窗簾扯了過去。
我就這樣,看見了夜里十一點的城市。
江水靜謐的像是一塊柔柔綿綿的綢緞,矗立在旁邊零零散散的高樓沒了往日的威嚴,像是一個個精美的飾物,閃著鵝黃俏皮的亮光。天空浸染著大塊大塊的粉紫色,透的清亮,像抹上了一層薄薄的瓊脂。
我第一次覺得這個景色真美,這條路我常常經過,同樣的景色我也許見過許多遍,但今天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巨細無遺的將它看盡。
以前我都在干什么呢?也許是捧著手機忙著回別人的信息,也許是戴著耳機聽著音樂。相較于我所在關注的所有,哪怕再輕微,跟窗外的畫面相比,也是再重要不過的事情。任何能使我愉悅的事物,細微的成就和言語,冒著香氣的食物抑或是一本雜志,都比窗外這片不屬于我的風景來的實在。
所以,這座城市紫的藍的,紅的黃的,在你春風得意時總與你無關,沉浸在自己的愜意里分身乏術,永遠無法領會這座城市有多美。而我此時言語匱乏,所有事先鋪陳好的華麗辭藻都派不上用場。
所以大概是這樣,我把我此時的感覺與你共享,愿你能在煢煢孑立,惶惶不安的時日,能從原以為千篇一律的觀感中,看到那份不同尋常。就算不再這個狀態也不必擔憂,它始終都在,只要你愿意留下來,它就會和你分享你人生里的每一個起落沉浮,在你最失落的時候,給你最廉價的也是最實在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