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班級的時候,一個平時基本沒怎么說過話的女生,含情脈脈地背著手走到他桌前,陳柯以為對方要表白,剛想說出拒絕的話,就見對方把手從背后拿出來,手里拿的竟然是手機!
陳柯茫然地看著對方,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女生一看陳柯的目光臉更紅了,兩只眼睛冒著光一般,說,“那個……有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陳柯有點蒙,誰給他打電話能夠打到這個人那里。
“是莫生的電話。”說完,她的臉更紅了,陳柯竟然有種錯覺,這臉紅根本不是為了他,而是莫生。
雖然充滿疑惑,但陳柯還是拿著手機走出了教室,電話剛放到耳邊說了句喂,莫生的哭聲立刻傳了過來,“陳柯,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告訴西西好嗎?”
陳柯皺著眉頭把電話拿的離耳邊遠了些,說,“這事情,我答應不了。”
“不要這樣,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番表白失去西西這個好朋友,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不能再沒有她了。”莫生繼續哭。
“我不說,西席也還是會知道。并且我不想她因為這種事誤會。”
“求求你了,不要告訴西西,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最后在莫生不斷地哭聲里,陳柯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等梁西席來找他的時候,他能夠感受到她的質疑,他很想說出真相。可一想到早上答應了莫生,他只能選擇說謊,欺騙她讓他覺得愧疚無比。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他趕緊往梁西席班級的方向跑,看到她班級剛下課心里舒了口氣,抓著其中一個還算面熟的女生讓她幫忙叫梁西席出來。結果女生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今天她沒來上課,你不知道嗎?”
看,全校都默認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并且理所應當地覺得他們應該知道彼此的一切消息。可他發現他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陳柯往畫室跑,心里更是惶惶不安,梁西席離開前明明是說要上課了,卻沒有來上課,他不敢想象這個過程中,她是怎么想的。
氣喘吁吁趕到畫室,推開畫室門的那一刻,油彩紙墨的味道撲面而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怪人。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視線在畫室里搜索了一圈,并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這時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指揮著其他人繼續畫,才帶著陳柯到走廊,操著一口南北方綜合的聲音說,“這位同學你找誰?”
“老師,梁西席今天沒來嗎?”
“恩,她給我打電話說不舒服就沒來。”老師一臉不信任的接著問,“你難道就是梁西席那小丫頭心心念的男生吧?”
“額……”陳柯一時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迷迷糊糊的直摸頭。
“昨天那小丫頭著急忙慌的往外趕,你今天又找急忙慌往這來。肯定就是你了。”老師笑著說,看著尷尬的陳柯,拍了拍他肩膀說,“小年輕啊,要好好珍惜呢。”
等陳柯出了畫室,又開始往家里趕,到了三樓的時候他趕緊敲梁西席家的門。敲了半天才聽到門鎖咔嚓的聲音,就看見梁西席的媽媽正迷糊著眼睛看著焦急的陳柯,嘴上立刻惡毒了起來,“呦,這還直接找上門了!”
“阿姨,西席在家嗎?”
“在家,在家了一天了,呆在屋里不出來,也不給老娘做飯,不知道養她干什么!”
“那個……我找她有點事,可以叫她出來嗎?”
梁西席媽媽瞇著狐媚的眼睛,嘴角一扯,伸手摸了摸陳柯的臉,“你說你這么好看的小男生,怎么就對這個死丫頭不死心呢?”
說完也不等陳柯反應,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朝著梁西席緊閉著的門喊,“死丫頭,你的小情人來找你了,快出來!”
隔了好一會兒,梁西席才從房間里出來,一頭黑發零散的披著,一雙眼睛猩紅,像是哭過又像是過敏,看了眼她媽媽,惡狠狠地說,“就你嗓門大!”
“死丫頭,我叫你出來你還有理了!”
“你能不能進屋去,你這么大歲數了,還想攙和進來聽我們說什么嗎?”
梁西席媽媽瞪了一眼她,“呸”的一個氣音才回自己房間。
陳柯和梁西席對峙一般站在走廊,陳柯先發制人,“你的眼睛怎么了?”
“進沙子揉的。”
“你今天怎么沒上課也沒去畫室?”
“眼睛進沙子沒心情去。”
陳柯看著梁西席滿嘴套路,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那你眼睛好點了嗎?”說著,伸手就要觸碰她的臉。
梁西席頭一低避過了陳柯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恩,明天就好了,你快點去看書吧,我也要回房間了。”
說完,就進了屋子,厚厚的防盜門將兩個人隔開。被重重一擊的是陳柯被狠狠拋在地上的心,梁西席在拒絕他。
她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習慣地裹著重重的殼不讓其他人靠近。那時他看到蹲在走廊哭泣的她想要安慰下她,結果她卻回以惶恐的眼神。
是他一直在努力的靠近才打開了她的心扉。這一刻,卻回到了原點。
莫生給梁西席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了。這三天梁西席都自己坐公交去上課,第一天她提前了十分鐘下樓,把便當放在陳柯的自行車后座。第二天她提前了二十分鐘,第三天她提前了半個小時,總之她巧妙地避過了所有能夠和陳柯碰面的可能性。
所以當莫生像沒事人一樣給她打電話,她的心居然翻了一下,那天的痛感仿佛又重演了一般。
“西西,我和你說,演唱會我弄到了兩張內場票,你和陳柯來看啊!”忘了說,雖然莫生和謝銘笙分手了,但是助唱的事情是簽了約的,所以他們硬著頭皮也要將這個活動做完。
謝銘笙的鬧劇似乎一點都沒有給她造成影響,莫生還是那個莫生,可她卻好像不再是她了。
“莫生,謝銘笙沒再來找過你吧?”
“沒有,我早就和他沒關系了,我不是和你說他再來找我我就打斷他的腿。助唱結束后直接各奔東西。”莫生打著哈哈,接著說,“況且他長得不是我想要的。”
“哦,那還挺好呢。”又一個說謊的人。梁西席這樣想。
“西西,我和你說,這票可是很難得的,一定要來哦!”
“莫生,對不起呀,那天我畫室有活動,走不開。”
“啊,那好遺憾啊,我和你說,這可是我在盛大的場面首唱啊,你不能來我好傷心哇!”
掛了電話的梁西席整個人都縮在被窩里,電話里又傳來陳柯的信息提醒。
他問她為什么不接電話?
梁西席不回,不一會兒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她站起來走到客廳,看到她媽媽坐在客廳里正嗑著瓜子看著韓劇不為所動。
“他來敲門,就不用開了。”
她媽媽斜著眼睛看她,“你以為你讓我開我就會開嗎?和我說話沒大沒小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梁西席又回到了房間,繼續裹著被子一動不動,任憑手機一直閃個不停。
她想,看來明天要更提前一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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