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大黑暗背后的大光明

又是3點多醒了,上廁所,按揉風池穴600下,期間聽著吉利根老師的視頻,雙腳挨著,擺成拉肝經的姿勢。

聽到老師講攻擊,突然明白了,原來父母吵架,對孩子來說,就是在攻擊孩子。孩子希望的環境是,我可以蹦蹦跳跳,自由舒展我的能量。而父母吵架,孩子就會覺得天下雨了,自己卻站在雨里,四面透風,無處躲避。這種感覺集中在身體左上半邊,從頭到小腹,像是僵住了,沉沉的。好像哭泣的嬰孩無助地看向爸爸媽媽,而他們卻面目猙獰在吵架。孩子哇哇大哭,卻沒有人理會。

哦,原來爸爸小時候從爺爺奶奶能感受到的是這樣的感覺。盡管是男孩,還是家里的老大,可是父母吵架,與他而言,他也是不好的。有了弟弟,我已經三歲了,已經內化了聽話懂事的特質。加上生了個男孩,媽媽應該也會松口氣吧。媽呀,終于不怕被人說,不會生孩子。看,我不但會生,還生了個男孩。這下即使被拋棄,也不怕了。

媽媽常說,我一歲多的一個晚上,淋巴結發炎,哭得睡不著覺。爸爸很生氣,說把我扔出去。嚯,這話我媽從小說到大。嚯,這個女人,把被拋棄的恐懼種在我心里。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詞,可是我又怕被罵,畢竟那是媽媽。是的就是這樣的感覺,被卡住的感覺。

(附:發了快半小時,心里還是有點擔心,寫下這段話。再看這個詞,我可以這樣說媽媽嗎?我不可以嗎?友友們會怎么想?我想要表達自己嗎?可以這樣嗎?我作為媽媽,也會被孩子說有很多愚蠢的時候啊,不可以嗎?我又不是神,我難道都是對的,就因為我是媽媽爸爸,天然就有絕對權威嗎?切,真是開玩笑。做爸媽這樣子,豈不是太爽了吧?在孩子面前,無腦權威。哼,真是,想得美。當然包括我自己。如果爸爸媽媽不可被評判,不可被否定,只有孩子可以被教育,被評判,這豈不是太不人道了嗎?這豈不是太霸道了嗎?怎么?做個爸媽,就無敵了唄。縱然我是媽媽,我也覺得這很讓人抓狂和無語。因為父母身份一確定,就好像天然不會犯錯一樣。

哎呀,孩子苦此,久已。)

(又:刪了那幾個字眼吧,我還是慫。)


我深深記得弟弟家生了小侄子的那一幕,滿月酒的時候,爸爸躺在小侄子身邊,一手握著小侄子小手,滿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現在我才聽見他的心里話:我們老M家有后了。那份放心,我卻有點惡心。想起今年過年爸爸的朋友來我家,說起他的煩心事,就是二兒子家懷不上孩子。他愁得難受,覺得日子不好過,雖然大兒子家一兒一女,他還是坐臥不寧。

弟弟婚后,爸爸媽媽都對弟媳特別照顧。爸爸更是因為弟媳回家晚,每天都去她工作地附近接她回家。從沒有說過重話,從沒有不笑說什么。那份喜悅,我從未在爸爸身上體會到。我很受傷,我還不如他的兒媳更讓他開心的。

哦,天。寫作真是,無語了。這些是想的時候沒有出現的,莫名就跑出來了。還是回到那個左半邊沉沉的感覺吧,

原來孩子希望的是,有一個容器,溫度、陽光和濕度適宜,而TA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君王,想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都會被溫柔接住。而我從小感受到的是,我是不被歡迎的,我不好,我不可以伸展自己的能量,我不是男孩,所以爸爸不喜歡我。我討厭媽媽撲在我身上,像螞蝗一樣,吸血。一聽見她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就好像一秒被拉回了小時候那個無力無助,孤立無援的境地。她實時提醒我,別忘了,沒人愛我。她以前看向我那亮晶晶的眼睛,讓我惡心反感。因為她看錯了對象,應該看向我爸,卻因為無著落,給了我。所以我后來不敢不愿意用眼睛去看別人,很怕自己也是那樣一副樣子。

是的,她是那個在婚姻里孤立無援的女人。幸運的是,她生了一個孩子,她可以不自知地把自己的感覺傾瀉在孩子身上。不幸的是,我是那個孩子。是的,我是憤怒的。我是難受的,我是厭世的。如果一生下來就被當做血包,誰愿意來這里走一趟啊?

爸爸是缺位的,我討厭這樣的。我重復了這樣的命運,我努力不把自己的感覺情緒傳遞給蘋果,我希望她不感覺到我的憤怒難過。哦,憤怒,我沒有好好看過你。相反,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偶爾觸碰到你,我就閃開了。我以為你是不好的,你不該出現。好吧,原來我對你是這樣的態度啊。我不想我身上有憤怒的感覺,更不愿意那感覺是對父母的。哇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我多么渴望的一直都是父母好好相愛,我可以開開心心做個孩子。他們沒有給我,我卻不允許自己憤怒。對孩子來說,他們是未知的,然而作為孩子的我,時時看見他們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我幼小的心,是碎的。我希望做些什么讓他們開心,讓他們喜歡我。可是無論我怎么努力,都無法讓他們綻放笑顏。取悅父母很難,沒有人喜歡我。我是悲傷的,甚至絕望的。我是不被歡迎的,我是笨拙的,我是討好的,我是憤怒的。

那份生命深處的悲傷、難過、恐懼和憤怒,來自那么久遠的早期呀。哇哦,面對未知,我體會到的是,如此巨大的壓力。哦,讓我抱抱這個悲傷的小娜娜吧。讓我做個呼吸,歡迎她回家。

我閉上眼睛,做了一個呼吸,感覺舒服多了。原來我希望老公在我身邊,還能那樣抱持我的感覺,而不是離我十萬八千里,給我情緒上的抱持。但我也害怕那種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彼此一覽無余,他還會不會和我好好相處。好吧,我應該三四年前就不怕了,因為我倆在一起,并沒有擔心中的那種天崩地裂的感覺。那份對吵架的恐懼,悄然變淡,消失了。現在嘛,更是,哼,說啥,本寶寶都不怕了。

哇哦,父母好好相愛,就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啊。我沒有這樣禮物,但我愿意努力給到我的孩子。哈哈哈哈,悖論吧。一個人給不出自己所沒有的東西。所以我學著和自己那份大黑暗相處,努力看見背后的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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