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說,在北京的四年里,有沒有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說,有沒有人欺負你之類的,工作生活或者感情。
她眨巴眨巴眼睛說,好像沒有,就算有,不記仇的性格貌似也忘記了吧。
我笑了笑說,未必吧?你這么漂亮,沒有人惦記怎么的也說不過去。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說的是你吧?泰迪?
她的運氣還算挺好,至王詩曼之后,任冉的朋友們大多是挺不錯的朋友,至少我認為是這樣,不然怎么可能歷經四年,風雨不倒呢?
追她的人特別多,如果我不打數的話,我估計得有整整一個加強連隊,拋開正常的追求者,咱們細數一下渣男行徑。
第一個是某不知名制片人。
可能是學校老師與劇組有合作,跟著劇組跟妝,所以一連數月都要和劇組的人打交道,暗生情愫,最正常不過了。
不過,是真情流露?還是流氓的幌子!
白天忙碌的化妝跟妝做發型設計,基本上一天到頭來累的都直不起腰來,晚上等夜戲拍完才能休息。
那天,一天的拍攝工作結束后,晚上任冉與朋友同宿酒店,洗完澡準備睡覺。
洗漱完畢大概到了凌晨時分,就聽的門外“噔噔噔”有人扣門。
并指名道姓的呼叫任冉的名字,任冉說她已經睡了,酒店同宿的女生也都說她已經躺下了,不方便出去。
然而聲聲不止……
任冉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猶豫了好久,還是去了制片人房間。
進門后,任冉一直蜷縮在角落里。
這位制片人平時被別人尊稱為“老師”,此時一堆肥肉積壓在椅子上,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色瞇瞇的問道:
“任冉,聽說這幾年你都沒有談過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嗯。”任冉有些怕,心想,真后悔進了這賊窩!
“以后想不想留在劇組發展?我表哥是個導演,安排個角色是很輕松的。”
這是不是所有導演制片通用的砝碼和手段?如出一轍,沒有半點新意!
“沒想過,我還在上學。”此時任冉有些抖,是那種不由自主的抖。
“別害怕,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沒有男朋友,可不可以試著和我交往一下?!說真的我很喜歡你。”
任冉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敢看著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你不喜歡我?!你不會喜歡女的吧?”
這位制片人似乎有些懊惱,有些不高興,試著改變方向來接近任冉內心防御的枷鎖。
任冉先是一愣,抬頭看了看他,眼珠不自覺的轉動了一下。
“嗯!”
……
任冉平安脫險,出了這是非之地后長長舒了一口氣,瞬間覺得背后冷汗濕了一片。
此后,任冉再也沒有進過劇組。
第二個,算不上渣男,說年輕不懂事這種圓場的話就暫且放一放,他是第一個自稱任冉男朋友的人,臉皮之厚,無人能及。
有一段時間應學校分配,要到北京某時裝周跟妝七八天左右,所以說每天七點準時都要早起坐公交趕到特定地點。
一條馬路上,兩邊都有公交站點,就發生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這一邊與那一邊。
像往常一樣,七點,任冉與朋友們在站點等待56路公交車。馬路上行人車輛很多,匆忙的像一只只活碌的螞蟻。
她的朋友拍了拍任冉肩膀,指著對面一位身材瘦小,個子也不是很高,皮膚黝黑的男孩說,看那個男孩,挺有型也挺帥氣的。
任冉順著朋友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說,還行吧,像個挺干凈的小孩子。
當任冉望著那個男孩的時候,那個男孩也望著她,四目相對。
至此,那個男孩每天都會比平時多半個小時早早地在站臺等待,等待他以為的一見鐘情,他所謂的冥冥中自有緣分。
連續幾天都能看到男孩身影,男孩也多方打聽,得知任冉原來與他同校,一樣都是這所化妝學校的同年級學生。
有一天,這個膽大如天的男孩找到了任冉的宿舍,先禮后兵的敲了敲門。
任冉有些驚愕,怎么都不會想到他居然會找到宿舍里來,任冉室友見狀,便躲出去留下兩人單獨相處。
尷尬的任冉有些坐立不安,有些沉默,沒有主題,倆人就呆呆的坐著。
期間男孩問了些基本的問題,像是家是哪里的,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社交基礎。
任冉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男孩竟然突然抱住自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偷吻了她。來不及反抗也來不及推開。
任冉說后來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想象不出當時任冉是怎樣的表情,也不愿去想象。我也沒有問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這個男孩,可我覺得接下來男孩的舉動貌似會讓她有那么一點點融化吧。
后來男孩每天都會準備“愛心早餐”送去教室給任冉,而且大勢宣揚說自己是任冉的男朋友,惹的一時之間沸沸揚揚,畢竟那時候任冉的追求者也并不在少數。
貌似任冉并不領情,謝絕一切殷勤好意。
班長聽聞后,問她怎么回事?
她笑了笑說,怎么可能是男朋友?有男朋友你們怎么會不知道?!
后來的一段時間里,謠言不攻自破,算是告一段落。
最后一個,是讓任冉哭的肝腸寸斷的一個,每每提及便忍不住心酸涌上心頭。
我們叫他“小霸王”。
說起這個人,算是任冉異性朋友之中最好的吧,高中三年的陪伴無疑是基礎功,巧獻殷勤更是在倆人私人感情中得以升華,而死纏爛打,便是后來致勝的不二手段。
記不清是哪一段時間里,日日夜夜陪聊,時時刻刻關心,對于念舊并知根知底的任冉來說,暈頭轉向是在可控范圍內。
其實確定關系之前,任冉也是徹夜未眠考慮再三,耐不住“小霸王”死纏爛打,口誅筆伐。任冉一直覺得好朋友談戀愛并沒有好處,分手后朋友都沒得做。
以至于這個單純的姑娘在某次聚會上哭的稀里嘩啦,朋友多次問起,終于道明原委。
朋友安慰她說,如果受不了這種折磨怎么不試著去接受呢?說不定可以功德圓滿呢?
任冉覺得抄著東北話的這位朋友說的在理,便試著去接受這份凌駕于友情之上的愛情故事。
分手這種事不能稀里糊涂。
確定關系這事兒也是一樣。
2014年7月14日
任冉回來過一趟,當時我也在家,準確的說,我一直都在家閑著,就在原地,哪兒也沒去。那時候沒有聯系過她,當然也就無法得知那次回來的目的。
是的,她那次回來就是為了說服自己正視王英,在好于不好之間做個選擇。
無奈,她妥協了。
女孩子就是這樣,總是會對身邊一些噓寒問暖的老套路掉以輕心,總是會對甜言蜜語沖昏頭腦,男孩的糾纏不休讓女孩心里防御慢慢節節敗退。
大俠似乎并不太喜歡那個小霸王,性格直爽的她倒是說話也不遮著攔著,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多次在任冉面前說她們根本不適合,至于任冉當時是怎么想的,我無從而知。
那次王可可給我打電話。
“余生,出來吃飯。”
“好端端的為啥要吃飯?!”我有些不解。
“吃飯就是吃飯,別墨跡!”
“好吧,和誰?”
“任冉,還有她男朋友。”
“和誰?你再說一遍?!和誰?”因為當時我在默默的喜歡著任冉,我努力在內心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還有些納悶,怎么突然就無端端多出了個男朋友?!
“你耳朵塞驢毛了?!和她新男朋友!”
聽得大俠是很認真的在說,我哦了一聲說不去了,因為我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去,去了要說些什么話。百年好合?別逗了,我當時只想這個男的再也醒不過來。
后來我那天晚上單獨見了大俠一次。
“小弟,聽說任冉有了男朋友你不開心了吧?!”大俠澆了一盆冷水在我心里。
“是極度不開心。”我有些垂頭喪氣。
“讓你上手你慫貨一個,現在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回家哭祖墳吧!”大俠一頓訓斥讓我覺得心里更不好過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太喜歡那個男孩,放心吧,有我在!小弟你就有機會!”大俠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問大俠說她們呢?
大俠說她們吃飯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問她怎么沒去。
大俠頓時壓住了渾身火氣說:“我看不慣那個孩,不想與之為謀!再者說,當電燈泡也不太合適。”
很感謝大俠,最感謝的還是那個“小霸王”。如果沒有他的眾矢之的,我怕是登不了這長城,成不了這好漢!
經歷了僅僅的四天之后,倆人分手了。
所謂成也聊天,敗也聊天。
在這四天之內,就有一個陰沉的下雨天,在小霸王往返拿雨傘的縫隙中,任冉喵到其與別的女孩肉麻的聊天內容,從此東流無反復,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以至于曾經最好的朋友,現在再無半點交集。
我不清楚分手后任冉當時有沒有特別難過,我覺得她應該是愧疚吧,會覺得對不起他,或許她在想當時自己真應該止步于愛情這個大染缸,永遠停留在友情的熔爐里。
她總是這樣。
對,她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