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春節
任冉每年春節前都會回來過年,大概待個十幾天,正月十五元宵節左右就又要回去影樓上班了,我記得那年回來還隨身帶著公司電話,她說公司忙不開,總有取件兒的顧客,所以帶著電話回來算是有個交代。
從大俠那兒聽到一些零散的消息,大概就是說,可能任冉現在正糾結到底留在北京還是回家發展另謀大業,聽大俠的口風,可能回家的可能性大一點。
任冉從不會跟我說類似于這樣的話,或許當時也沒怎么聯系的原因吧。畢竟對我來說她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會有壓力吧。
我當然知道這次回來是絕佳的好機會,盼了那么久,終于離她更近了一步。
之前大俠總打擊我說是孬種,我也總是笑一笑,因為我知道長久的異地戀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我可不想日夜思念的人到頭來一別兩散,我是個享受過程的同時更注重結果的“勢利小人”。我明白這次機會對于我來說,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好時候。
我毫不猶豫的放大招,每天都頻繁聯系著,一起出來吃飯,唱歌,放煙火,就連晚上睡覺之前,我也糾纏著與她微信聊天。一直聊到深夜,像是把我兩三年缺席在她生活的身影全部補回來一樣。
臨走,她問我說,你是不是在追我?
我毫不猶豫回了一句,嗯!
她呵呵一笑,這么堅決?
我一本正經的說,已經饑渴難耐了。
她說她初八就要走,一切等她到了北京在回復我是否愿意跟我在一起。這段時間想想。
后來從大俠那兒聽說,那一段時間任冉很糾結,她覺得我和她不合適,大俠也覺得不合適,迫于我和大俠之關系,還是勸任冉說可以試一試,隨手讓任冉看了看和我的聊天記錄,貌似任冉看的有些感動了。
從我這兒說,我確實也覺得不太合適,我和任冉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對我所有的事情都不太感興趣,我不會唱歌只會哼哼戲曲,情商低到不太會說話,想法觀念根本不能和她融匯到一起。
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偏執型人不作不死,我不想幻想的火花還來不及觀望就隨之破滅,也不想近在咫尺的蘋果這么輕易的遞到別人的手心里。
我開始宣揚真理,我開始講解愛情里沒有合不合適,只要愿不愿意的冷知識,動員隱藏多年的追女神聯盟社員給她做工作。當然了,全是她的好友閨蜜。
這兩年我沒閑著,我一直在發展地下黨,從熟悉到籠絡,從交友到朋友。因為總有一天,黨會需要我!
任冉走后我真的是心里一點兒底都沒有,每天總覺得空落落的,雖然每天都會聊天語音視頻通話,但總覺得不可預見。
到了北京以后,她絕口不提,我主動問過都被她只言片語覆蓋過,更多的時候她總是說,讓我再想想。
很巧的一天,我喝醉了。
是那種醉到嘴巴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半睜半合的眼睛盯著屏幕,向她吐露深藏多年的委屈與不悅。吐了一片,也濕了一片。好像中途她給我打電話過來,我說不清楚話,后來的后來,就記不清楚了。
早上起來翻開聊天記錄,瞬間臉都紅了,我怎么會說出這樣肉麻的話,她會不會認為我酒德不太好?真想毀滅這段黑歷史。
后來她把這些聊天記錄都截圖保存了,文件夾的備注是“臭不要臉噠”。為啥叫臭不要臉,這是后話了。
她生日在元宵節之前,正月十一,在這前幾天,我每天都會跟她表白一遍。
生日那天也不例外,我表白了,沒想到的是我成功了!她說她愿意做我女朋友,但是有個前提是就算以后分手之后還可以做朋友,誰也不要為難誰,一切待定。
我滿心歡喜的答應了。
她發了個擊掌的表情說,合作愉快。
我也發了個愉快的表情說,多謝配合。
有一個值得說一下的小細節,那就是她生日當天,和她在北京最好的合租室友雯雯說,如果生日這天表白,她就答應我。
我笑著說,如果你愿意,我每天都可以。
我第一時間把這個喜訊打電話告訴了我的好朋友許秋和大俠,大俠冷漠的說她早就想到了,叫我別嘚瑟,好好對她。許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問我是不是真的。
隨后耐不住這份激動心情的我,又把她朋友拽到一個群里,給她們發了大紅包,我可是一個特別懂得感恩的人。
每天都甜言蜜語滿心歡喜的聊著,得知她過段時間還會回家一趟的消息,我更是按耐不住,自告奮勇的提出想去市里接她。
在家焦急的等待了三五天。
那天起的很早,洗漱用了很長時間,可能是這輩子洗漱的總和,大概磨蹭了三四個小時,總是覺得發型不太自然,在鏡子面前鼓搗著自己的頭發。
很早就給許秋打電話,叫他開車一起陪我去接一下,我沒上過高速,也不太敢上。
半路還接上她在老家的好朋友,土豆姐。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本人。
任冉沒答應我之前,這個土豆姐總是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總威脅我說如果對任冉不好便會把我怎樣怎樣,所以給我的感覺應該是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的樣子。
見了本人以后,甚至還覺得有點兇,快人快語,和大俠的性格差不多,就是嘴上輕易饒不了人,總有些距離感。微胖界的佼佼者,長發西瓜子臉,問我長的怎么樣?那肯定沒有任冉好看嘍。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不評價了。
因為我們去的時間比較早,到了車站后土豆姐去找朋友玩去了,我和許秋待在車里,后來說北京的車晚點了,估計到下午四五點才能到,任冉一天沒怎么吃飯,我就跑超市買了一大堆零食給她,邊吃邊等。
終于等到她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可能就快到站了,叫我們在出口等她。
通往北京的這趟列車已經到站了,便立即涌出很多張陌生的面孔,我探著腦袋墊著腳尖四處尋找著任冉的身影。
土豆姐拽了拽我說,這么多人,她一會兒自己就出來了,現在又看不見。叫我安靜的在出口等等她。
我仍然伸長了脖子張望著,不以為然的說:能找到,最美的那個就是她。
土豆姐白了我一眼,嘴角一直在抽搐,鼻孔也隨之逐漸放大,咧著嘴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敢保證她至少白了我二十五秒以上,我瞅著她那樣,真跟中毒了似的。
我一眼就看得出百米之外迎面走來的任冉,只覺得心里撲通撲通一陣亂跳,手心里都是汗,她怎么那么漂亮。
我扛著行李箱在后,土豆姐和任冉并排手拉手走在我和許秋的前面,當時真的感覺她身后的這一片空氣都是香噴噴的。
許秋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任冉土豆姐坐在后排,一路上有說有笑,可能我和任冉還不夠熟悉,不夠默契,讓我覺得我的每一句問句都那么刻意。管它呢,我喜歡她就夠了。
那段時間許秋已經去了我們當地一家國有煤礦上班,剛去就被予以重任,編排舞蹈。
別看許秋渾身肉,那也是一身靈活的肉。
所以我們的話題很自然的就被引到許秋的舞蹈和唱歌上,許秋拿出一段編排舞蹈時拍的視頻拿給任冉和土豆姐在后排看。
確實舞臺上的許秋酷斃了。
土豆姐當時就瘋了,被許秋的帥氣演繹所折服,成了許秋的幕后粉絲團的一員,要了微信號,還吵著要聽現場版。
許秋的歌聲真的很好聽,渾厚高亢,情歌對唱更是一絕,麥霸之王的稱號當之無愧。
任冉也癡癡的笑著,拿起手機拍了精彩的小視頻保存了下來。我默默的看著窗外成排的白楊樹一言不發,它們好像也被歌聲渲染了,微笑著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
我問她這次回來待多久。
她甜甜一笑說,一周左右吧。
我支支吾吾的說,完了還要去?能不能留下來,咱們不走了。
其實我很想握著她的手說:女神,為了我你能不能不要走,留下來我照顧你。
她肯定會笑一笑說,先照顧你自己吧。
因為我知道我始終無法成為她生活世界里的全部,我沒有辦法割舍她的生活,現在一樣,將來也是。
她說要去收拾東西,這段時間是旺季,得等到五一前后不忙了再辭職,再說公司人手不夠,也不想給公司添麻煩。
她在家的那幾天我頻繁的和她約會,我怕她去北京的這四五個月會忘了我,會忘了和我談戀愛的感覺,我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個男朋友,我不想她失望。更不想我對自己失望。
以至于她走的時候我戀戀不舍的像個孩子,她說下次回來的時候咱們可以兩三天見一次,我問她說為什么?
她說,因為怕時間長了會膩,新鮮感過了怕一切都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我笑了笑說:同學,你離我有一丈,我卻離你只有半尺。在不同的高度,我只會仰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