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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看著身邊的書,暗暗下定決心——不再買書了,把現有的書消化消化再說。剛立的flag就被紀曉嵐紀大人的《閱微草堂筆記》給打得粉碎。再接著,少年又給添把火,不光帶著孩子從潘家園淘回一摞稀奇古怪的舊書,還讓我拆快遞拆到驚喜。看著接踵而至的新書,我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急于完成作業(yè)的小學生。
我一頭扎進感興趣的書中,恨不得一目十行讀個痛快。讀完一本書寫篇讀后感,也是從學生時代養(yǎng)成的習慣。可現在問題來了,讀書的過程就像收麥時往前沖,我一心只想割麥放倒一大片,不去想捆扎的程序。而讀后感就好比是一捆捆的麥子,捆麥子你必定要停下來甚至是放下鐮刀蹲下去,勢必影響割麥的速度。因此,我內心有些動搖,只想割麥不想捆麥。
《笑翻中國簡史》就是我呼啦放倒的第一片麥田,用時不到一周,還都是業(yè)余時間。這效率不僅僅是心里急切的緣由,更多是因內容有趣。但有趣歸有趣,更有趣的西藏游還在前面向我招手呢,于是我顧不上捆扎,直奔西藏。
但是伯樂非村對缺愛一生的孤獨靈魂||《多情漫作他年憶——蘇曼殊傳》的點評魔力般將我拉了回來,讓我意識到捆扎的步驟并非是可有可無,它是有價值的。于是,我默默道:回頭是岸。
對于中國歷史,上學時代的粗簡的“秦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宋元明清”曾長時間占領過我的歷史概念,從未動過興趣去深入了解。待到慢慢接觸歷史,驚奇地發(fā)現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像是潘多拉魔盒,打開之后你不知道里面會蹦出多少歡樂和悲壯來。
吳曉波的《浩蕩兩千年》曾經系統地在我腦海里翻轉了幾圈,拿起馬伯庸的《笑翻中國簡史》,我發(fā)覺前面的余波顯然還未散盡。即便如此,馬伯庸還是讓我驚喜連連。
在談笑風生中,說盡歷史背后的荒唐與無奈。這不知道是馬伯庸自己還是他的編輯伯樂總結的一句話,太過貼切讓我無法超越,只好拿來主義。
怎么說呢,讀完我很開心,因為收獲頗豐,但要真讓我說出點什么,又好像欠點火候,愛好《周易》的朋友可以火速前往,想了解中國歷史和五行的朋友拿來做入門讀物也是不錯的選擇。總之,深入淺出,老少皆宜。
政治上那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還牢牢刻在心間。五行被天才鄒衍拿來服務統治階級時,這句話已經在穩(wěn)穩(wěn)發(fā)揮著作用了。鄒衍綜合前輩的陰陽五行學說整合出一套新理論——五德始終說——給每個朝代定上五行德性,按照五行相勝(克)進行輪回。于是,朝代更替的奧秘被鄒衍的五行相勝完美破解。
事實上真是如此嗎?真假又重要嗎?
一點兒都不重要!因為在遇到鄒衍的五行相勝無法解決的問題,或是說五行相勝不能很好鞏固統治的時候,五行相生就成了主流。
在漢武帝獨尊儒術百十年后,穿越者王莽決意復古時,劉向、劉歆父子倆順勢而為,五行相生應運而生。自此,五行相勝和相生開始了你依我偎的相生相克——你有理你就上,你沒理就換我。
正因此,才有了“歷史背后的荒唐和無奈”。動不動就將前朝甚至前前朝忽略不計,為了迎合上位者指鹿為馬,完全不管理論基礎只管新穎與否的胡亂攛掇,等等,這些戲碼都沒有新意,在多個朝代重復上演。
馬伯庸卻用自己獨特的視角和幽默的言語化解了這些舊戲碼,讓一次次的重復化為反轉,緊緊攫住讀者的心神,讓人欲罷不能。
如此精彩的德性史,源頭則是馬伯庸對《史記》中劉邦斬白蛇故事的好奇引發(fā)一系列的查證,繼而總結出朝代更替中的德性,這種快樂想必是純粹而又激動人心的。之前簡單了解過馬伯庸,對他的才能和治學態(tài)度都充滿好奇。曾經在機場書店拍過一張照片,馬伯庸一個人的作品占據了暢銷榜的近三分之二,足以證明馬伯庸惹人愛的程度。他靠的是什么?
我們常說博古通今,承前啟后,殊不知只有博古才能通今,只有承前才能啟后。而馬伯庸的正是這樣的典范。
開篇沒多久,馬伯庸就拿《一九八四》里面的老大哥來舉例,我心咯噔一聲,望向書桌上還沒拆封的《一九八四》,鼓勵自己“一定要多讀書呀”!
“諱疾忌醫(yī)”大家熟悉吧,課文里所學《扁鵲見蔡桓公》中的蔡桓公為齊國國君,是田氏代齊以后的第三代君主,因遷都至河南上蔡被稱為蔡桓公。他的謚號則是齊桓公,史稱齊桓公、齊桓公午、蔡桓公。說了這么多,是否聰明的你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了。什么?齊桓公?難道是那個春秋霸主齊桓公?其實不是,兩位齊桓公時間上相差三百多年。
到了色彩斑斕的北周,又遇見了老熟人——建立北齊的高洋。瞬間想到的是遠嫁而來的茹茹公主,認識茹茹公主是因她墓葬里的壁畫,后來見到高洋墓壁畫(河北博物館鎮(zhèn)館之寶),八卦因子讓我們梳理了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高洋是東魏丞相高歡的二兒子,茹茹公主是高歡的媳婦和大兒媳婦(先嫁高歡,后嫁長子高澄),也就是說,茹茹公主是高洋的長輩和嫂子。這樣梳理下來,歷史立馬鮮活起來。正是見識過北齊高家壁畫的輝煌,想著北齊是個王者。結果在這里發(fā)現其建于公元550年,于577年被北周所滅。也就是說,北齊王朝的壽命不過才27年,和人相比,還不到而立之年。
最后,來個不算找茬的茬兒。提到李存勖,馬伯庸將其定義為“古往今來地位最高的戲劇票友”,且有個“李天下”的藝名。我瞬間想到唐明皇,表示不服呀!話說唐明皇也會親自上臺演戲,藝名“老郎神”~
阿淼寫于2025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