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過,公園里的枯葉打著旋兒飄落下來,幾片火紅的楓葉落在詩涵的頭上、肩上,她卻渾然不覺,依舊啃著打包回來的雞爪。不一會詩涵滿足地嘆了口氣。這時,一陣更猛烈的秋風了吹過來,樹上的落花如雨點般飄落在空中,紛紛揚揚,美得令人窒息。詩涵被這突如其來的美景給驚呆了,她緩緩站起身,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這漫天的落花。一片花瓣落在她的手心,她輕輕吹了口氣,花瓣隨風飄向遠方。她癡癡地看著花瓣遠去的方向,眼神迷離,口中喃喃道:“愿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有誰?”她神情哀婉,仿佛化身成了詩中人,沉浸在悲戚的氛圍中。
我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頓感一絲意外。這丫頭,還挺有文化的嘛!我這個連小學都沒畢業(yè)的人,哪懂這些詩詞歌賦?我撓了撓頭,裝作很懂的樣子,說道:“你寫的真好!”
詩涵回過神來,嫣然一笑:“哪里呀?這是林黛玉的《葬花呤》?!?/p>
我驚訝地挑了挑眉,說道:“我還以為是你寫的呢!看起來,你好有文化的樣子呀!”心里卻暗自嘀咕:林黛玉又是哪位?
詩涵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一副“算你識貨”的表情。我決定逗逗她:“既然你這么有文化,那我考考你,三個牛念什么?”
詩涵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犇,bēn,念一聲,能不能出點有點難度的!”
我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地說:“那你說說,哪個是母的,哪個是公的?”
詩涵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愣住了,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問號,就像是一只迷茫的小鹿。
我看著她這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笨死了,這都不知道,男左女右嘛!”
詩涵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黑線,狠狠地白了我一眼:“無聊!”然后又轉頭看向飄落的飛花,自言自語道:“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好喜歡林黛玉的這首《葬花呤》呀,如果我能做她的一把鋤頭多好呀?荷鋤,荷鋤……”她突然興奮地轉頭看著我,眼睛閃閃發(fā)光:“我要改名字,從今后,我要叫鋤禾!”
這個我知道。為了顯得我也是個文化人,我故作深沉地說:“如果你叫鋤禾,那我就改名叫當午。”
我的話音剛落,詩涵的腳就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腿上?!鞍ミ?!”我疼得齜牙咧嘴。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踹我,真的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