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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是我因琴結識的師姐。
真正算起年紀,她不過才虛長我兩歲,可對社交“潛規則” 的洞悉,全程自帶幽默感掌握談話主動權的游刃有余,已然不是年齡相差無幾的我能追趕得上的了。
我欽佩并且喜歡她,這種感覺從第一次接觸她就有。
我知道她每年都會固定參加幾場大型的鋼琴名師講座,好奇心作祟的我也很想去感受一下不同于? “興趣”層面的藝術氛圍。
于是我厚著臉皮發了條微信消息給她,道出自己有意和她同道去聽講座的意思,更是默默留心買好了票,畢竟一個人去聽也太無趣了,我更希望得到她的“引領”和“點播”。
那天我們去得早,所以我親眼目睹了場內人數寥寥無幾到座無虛席。師姐Rose見到了很多熟人朋友,互相熟絡的人自然聚到了一起熱聊,因而形成了對我而言有點微妙而疏離的氛圍。
我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垂著頭一遍又一遍地刷著朋友圈的動態來掩飾無人聊天的尷尬。其實中途Rose很主動地向我介紹了幾個她較好的朋友,可一向不擅長搭話的話只是拋出了幾個禮貌的微笑回應,便沒了下文。
幾個小時的講座結束后,正好到了飯點,師姐Rose招呼我和她的朋友們 “一起吃飯”,當這個問題得到了他們熱情的回應并且擊鼓傳花地被遞到我面前時,我用很禮貌的微笑回答: “不好意思啊,我和朋友有約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實際上,并不存在與朋友相約的情節,那只是我逃避社交臨時杜撰的一個說辭。
為什么每次一遇到有關社交的事,都要習慣性地逃避呢? 總是不由自主地就向后默默撤退,退回到那個讓自己覺得得以自如的“小空間”。
我不止一次為自己這樣的行為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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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了在陌生的場合和不熟悉的人面前保持緘言,而在旁人看來,不免多了幾分“你是不是不開心”的理解。
這樣的我,是在親戚朋友的關心和議論之中長大的,他們都跟我父母說:你們家女兒長得挺清秀,學習也挺好,多才多藝,就是性格偏內向了,怕以后上大學會跟同學處不好。
我媽當然信了,而且是堅信。
往后,無論她帶我去什么樣的大小場合,一定會 “壓” 著我多說幾句話,催著我去和同齡人玩,如果我撇著嘴或者拒絕,她就會說“你這么內向,上大學一定會廢的”,
長時間樂此不疲地用這句話來教育我。
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因為我常會被這句話堵的無言以對,也開始會正視和反思自己這么不討喜的性格。
我很內向,寡言少語,不熱衷社交,不善于表達,不擅長溝通,結果真的會導致我上大學以后廢了?
雖然理智上覺得不至如此,但我還是產生了一定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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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剛上大學的第一年,為了不讓別人覺得我太內向,以廣撒網的方式報了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想以此來克服自己不善交際的毛病……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外向。
實際上,這么多年過去了,當自己更加清楚認識自己后,才發現其實性格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
很多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很 “外向”,反而會有種莫名的“扮演感”。
我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懂得用話語來進行周旋的人,我會的只是在幾個好友面前不顧形象地耍耍嘴皮子,而永遠學不會在剛認識的人面前應對自如。
可能今天我剛在幾個好朋友之因為幾個話題間侃侃而談,等次日參加了一場活動,換了交談的對象,脫口而出一句“你好” 便會戛然而止。
改變有著潛移默化的潛伏期,就算是想逼自己在某一方面變得外向一點,找到和不熟悉的人相處最自然的方式,也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找到自我平衡。
我也知道,自己在大學里的狀態是在內向和外向的坐標線上來回滾動的。
躁動與安靜并存,多話與寡言共生,我對自己說,只要不走向極端,就暫且保持這樣的平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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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Rose師姐談論“性格”這件事,說起了自己對于社交方面的“兩面性” 不知好壞時,她沒有過多猶豫就回答:
“保持不走極端的平衡就好了,在合適的圈子里,你就不是內向了,人際關系的checklist 上不一定都要有一個對勾,表現出過分的熱情,也會不小心灼傷別人燙傷自己。”
細細反芻,“自我平衡”還是合情合理的。
半只腳踏入社會的我,已經可以接受現代社會的大部分朋友,是靠大段大段未必有效的交流來蓋章和經營的,我也一直努力練習自己“知世故,懂人情”的社交規則。
該聊的要聊,該張口的要開口,該打招呼的打招呼,畢竟我們深處在這個社會。同時我們也要警惕一些過分熱情的人,保持適當的距離。
既懂得人情世故也有所保留,把真誠的一面給為數不多的知心朋友。
我們之間沒有“禮尚往來” 的客套虛禮,不顧忌交談內容的體面、有趣,更不在乎對方每隔幾天就會出現的“坑隊友”行為。
大多數人的內向或外向,只是隨交談對象“因人而異”,像我們這么內向的人,也有內心豐富溫暖的一面,我們在大學也有令人羨慕的死黨和朋友。
相較于和什么樣性格的人交朋友,我更在意的是我們的三觀對不對口,我們能不能聊得來,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