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 故事簡介
韓佳倩的特質
1.
直到高一結束,沈盛再也沒在班上出現過,一開始大家還挺關注他,時不時向劉歆詢問一二,后來隨著學習日益繁重,沈盛逐漸被忘記,再也不被人掛在嘴邊,仿佛這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當然,總有一兩個人會牽掛,袁曉就是其一,因為捐款他飽受諸多流言蜚語,現在正是為其正名的大好時候,因此在沈盛即將出院時,他和幾個班干部暗地里鼓動大家去醫院看望一下,劉歆舉雙手贊成,拉著陳然挑選水果以及營養品——費用自然得從班費里出。
班費每學期每人20塊,一般都用來搞活動,比如集體出游踏青買女生愛吃的零食或者運動會上給取得名次的同學買礦泉水等等——沈盛眼角膜壞了,班費以大家的名義也都捐了,因此又補交了一次,對此好多人都很有怨言,但又無法傾訴,因為只要你發牢騷,就有人說你沒有同情心,袁曉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他為了洗刷惡名想再次動用這筆錢,我第一個不同意,為此我倆鬧得很僵。
“梁衡,你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沈盛是我們的親人,他現在這樣了,難道用一點班費都不行嗎?”袁曉說話的時候不斷用眼睛示意周圍,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可惜我們寢室每人搭理他。
“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感到啞口無言了?理屈詞窮了吧!哼,動用這筆錢得到了絕大多數班干部的同意,少數服從多數,所以你就是反對也沒用!”袁曉在宿舍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轉圈,他試圖用權利來壓制我,可惜他找錯了對象。
“照你那狗屁邏輯,少數服從多數,那少數人就得該死阿?”
“你這是什么——”他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我繼續揶揄道,“還有,絕大多數班干部,是哪幾個人,據我所知,夏雪就沒同意,還有,憑什么你們就能代表我們,要說夏雪能代表我,那我樂意,其他人,滾一邊玩蛋去!”我冷眼看著他,他立刻想反駁,可又不知說什么。
“袁曉,不是我說你,你丫腦子有病怎么著,你擅自花錢誰同意了,自始至終我們壓根兒就沒同意過,就你一人在那兒瞎折騰。”周昆立刻響應我說道。
“不是,我什么時候——”袁曉還沒說完又沒黃俊打斷了。
“哎,有些人整天就愛出風頭,拿大家的錢卻想著法的成就自己的名譽,小王子,你說這種人怎么會出現在我們宿舍?”黃俊接著周昆繼續指桑罵槐。
“黃俊你說誰呢?”袁曉氣急敗壞地問道。
“我說誰誰自己心里清楚,周昆,我說那人是你嗎?”周昆盤腿坐在床上,聽黃俊這樣問馬上就笑了,完全沒有心機的模樣,其實他的笑聲猶如一把刀,準確快速地扎在袁曉的心臟位置。
“我要是這種人,非得一頭撞死在墻上!”周昆笑過之后又在袁曉頭上補了一刀。
“反正這錢誰愛出誰出,我那份兒你得還給我。”我最后表明了態度。
2.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袁曉堵個半死,他一向是個能言鳥,現在不讓他說話,他氣的肚子都變大了。
“這可是你說的,好——好、好,行,我把這事兒告訴劉主任,就是你們幾個不愿意交錢,shit,我為和你們在一個宿舍而感到恥辱。”袁曉也開始放狠話,其他人旺盛的氣焰一下子被澆滅了七八分。
“哎呀,袁大班長,至于嗎,連玩笑都不能開了,鬧著玩的你也當真,沈盛好歹也是我們同學,誰還能沒有一點同情心呢,黃俊你說,是不是?”周昆忙做和事佬。
“你別問我,我跟著梁衡走!”聽周昆這樣說,黃俊很是有些看不起他,但又不好說什么,便把一盆禍水引向我,袁曉看出黃俊的顧慮,便很是有些得意。
“梁衡,你說呢?”周昆追問道。
“說個毛線,你們的錢我不管,我的那份一定要退給我,找誰都他么不行。”忽然我感到極其煩躁,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袁曉一臉警惕地盯著我,劉超自顧自對著鏡子梳頭,最近他開始留起了長發,照樣早起、一如既往地偷用我的洗面奶,只是學習不像以往那么刻苦了。
“你看,你看——這可不能怪我阿,袁曉班長!”周昆忙撇清關系。
袁曉看他那張臉,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厭惡,他憋著氣離開宿舍,門被其摔得砰砰響,把黃俊嚇一跳。
“操,現在哥們兒越來越欣賞你了,就沖你剛才說出那話,S中的座位排名肯定有你一號!”黃俊翻過身看著我贊嘆道。
“滾一邊去,哥心里煩著呢!”
“煩好辦,走去打球,打球就不煩了。”
黃俊說的沒錯,打球的確可以讓人釋放壓力,更讓我愉快地竟然遇到憋哥,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場球下來,他被我蓋帽三次,一個球也沒進去,搞得黃俊象征性地安慰他好久,還拍了拍他肩膀,后來倆人耳鬢廝磨說起悄悄話,我看不慣回宿舍洗了個澡,然后回教室上下午課。
“你丫現在就回去阿——”黃俊見我離開,在背后大聲喊道。
“操,你丫這是打球阿,簡直是在打架,你啞巴啦——”見我不搭理他,他越發歇斯底里,他這人就好這樣,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3.
“梁衡,你今天生氣了?!”剛坐下來,夏雪就鬼鬼祟祟地看著我,她的聲音非常平靜,而且帶著點小心,我覺得好笑,她像一只貓,無論怎么嚴肅,都透著假正經。
“恩,你怎么知道?”
“剛才去我爸辦公室了,他反復問我你怎么了,搞的我一頭霧水,后來他就把事兒跟我說了,哎!是袁曉把你給告了,說你不同意捐錢!”夏雪說的恰到好處,她這是在等我發問。
“那你爸怎么說?”
“你猜呢?”她又可愛起來,老喜歡跟我玩這種游戲。
“猜不著!”我老實回答。
“再想想,秀一下我們班最厲害的人的聰明才智,好好思考一下!”
“你爸不會讓袁曉把錢給我了吧?”我忽然想到這一層,但又覺得不可能,但夏雪已經開始點頭了。
“怎么,你不相信?”夏雪壞笑道,我捏了捏她的臉,她也不在意,這一幕被袁曉看到了,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站在我旁邊,幽靈一樣。
“給你的!”袁曉扔給我5塊錢后便揚長而去,看起來瀟灑,其實背影都在顫抖,夏雪眼神中充滿了憐憫,一直看到袁曉回到座位才轉過頭一聲長嘆。
“梁衡哥,他得鼓足多大勇氣才會把錢還給你。”夏雪自言自語道。
“恩,我得感謝你爸,是他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此刻我很感激老劉,也有些想不通他怎么會如此寬容,后來我才知道,夏雪把前因后果都跟老劉說了,我幫忙墊錢的事兒自然也一字不落地進入老劉耳朵里,老劉可能被我高尚的行為感動了,至少夏雪心里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袁曉竟然背后散布謠言,而且還向老劉舉報我在迫害夏雪,比如我捏夏雪的臉,這一點被其形容的極其慘烈,明明我那是憐愛,可經這孫子的嘴一過濾,直接便成了虐待。
在看過沈盛以后,我不贊成看沈盛這事兒被渲染地有聲有色:我如何說的,當時什么姿勢,怎樣要錢的,都被刻畫地一清二楚,現在袁曉的形象特別高大上,就差身邊冒著萬丈光芒了。
我替沈盛墊了醫藥費,一開始劉歆看到我很是佩服,后來陳然替其找到眼角膜,她把愛戀轉移到他身上了,自從我不愿意出錢看望她表哥,她對我簡直就是在蔑視,我想不通這到底為了什么,有時候特想抽她兩個耳光但又不得不感激她,心里又非常矛盾,因為她現在和陳然走的非常近,這相當于分裂李想和陳然之間的情感,這點正合我意,現在李想和劉歆基本都不怎么說話,陳然倒是無所謂,反正多一個崇拜者,他一點都不覺得有壓力。
后來我又揍了袁曉一頓,他竟然沒還手,接下來幾天,風言風語又開始了,我存心報復被傳的沸沸揚揚,每天都有人問我內心是怎么想的,簡直不堪其擾,后來干脆我就不再說話,晚自習也不愿意上了,和黃俊大部分時間都泡在體育館,此時老吳正加緊訓練我們,每天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打完球一般我會先回宿舍沖個澡,然后頭發濕淋淋地會教室補作業,照樣不怎么說話,沉默是金,也讓生活變得忙碌而充實,后來我也逐漸忘記這些屁事兒。
訓練的過程中,經常能碰到憋哥,每次他都被我壓著打,我把煩躁和郁悶都轉移到他身上了,他無法排遣,每次打完球都垂頭喪氣地發誓下次絕不和我打,可第二天又臥薪嘗膽和我一較長短,我為他執著的精神而感動,又特感謝他一如既往地為我排憂解愁,有時我會分給他一根煙抽,一開始他聽詫異的,后來他就開始感動了,眼睛都開始濕潤了,我忙離他遠一點,瘆得慌,我怕他是個男同。
4.
韓佳倩也經常過來看我們打球,有時候晚自習結束了我們還在打比賽,她就站在一邊不知為誰加油,黃俊知道我倆不對付,就問道:“韓佳倩,你有事兒沒事兒跑這兒干嘛來了?”
“我來看我哥不行嗎,關你什么事兒!”她這樣說眼睛卻看著我,我覺得頭痛,她跟李想或者夏雪都不一樣,屬于混社會的不良少女,我有些怕她,但禁不住她飽滿的胸部、曼妙的身材,又忍不住想要拯救她。
“你說的對,確實不關我什么事兒,我就是嘴賤說一下。”
黃俊狠狠地看了一眼韓佳倩,不無留戀地離開了,對于韓佳倩的無動于衷,黃俊很是不滿,忽然急不可耐地沖到她身旁大聲吼道:“雖然和我半毛錢關系沒有,可作為一個正直的人,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哥每次被梁衡折磨的那副尊容,那他么還是在打球嗎,簡直就是在撿球。”黃俊這樣說,是想引起韓佳倩的注意,然而這丫頭神態自若,一點都不接他這茬,后來黃俊回宿舍一臉苦惱地感嘆道:“哎,這丫頭白長這么大的胸了!”
對于他的莫名感嘆,大家都摸不著頭腦,一個個開始打聽是哪個姑娘的胸大,連劉超都側耳傾聽,我覺得無聊,韓佳倩身材確實很好,而且這丫頭思維跟別人很不一樣,上次我說要揍他哥,她還滿不在乎,在她心里,她自己就是整個世界,別的都無所謂,這種人,一看就有混社會的潛質,我很欣賞她這一點。
黃俊愛上了韓佳倩,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正眼瞧他,他很苦惱向我求救,我把這丫頭的特質分析給他聽,一開始他還不相信,我說不信咱倆就打賭試試,他很爽快地答應,我倆從操場的角落里起身,徑直走到韓佳倩前面,此時她正自顧自地用腳踢地,也不看我們,我朝黃俊笑了一下。
“韓佳倩,把傘還給我。”
“什么傘,我可沒拿過?”
“你不會這么健忘吧,那天下雨,我和梁衡打一把傘,后來被你給搶去了。”黃俊忍不住插嘴,其實他就是想得到韓佳倩的注意。
“那把傘阿,那把傘是梁衡送給我的,送出去的東西憑什么還要往回要阿,不是,你這人真奇怪,梁衡,你說對不對?”她的思維跳躍之大,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知說什么好,只能默默轉身離開,黃俊還跟她在那兒爭論,這丫頭右腳一前一后地踢地,不知有多大的仇恨。
黃俊回到宿舍愁悶了好幾天,一直不怎么說話,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問他大胸妹的事兒,黃俊一直隱忍著,后來撐不住便跳起來大聲吼道:“都別他么說了,大胸妹是你們能叫的嗎,小心梁衡,被他聽到了,你們就等著挨揍吧!”
那天以后,班上又流傳我和大胸妹好上的流言,后來連憋哥都知道了,我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瞬間土崩瓦解。
其實,當時我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韓佳倩身上,除了偶爾想想,絕無其他想法,我心里時刻掛念著李想,有時她也來看我打球,她一過來我就有如神助,每場球都打的大汗淋漓特別痛快,其他人看到李想都沒心思打球了,中場休息時他們在遠處眼巴巴看我和李想聊天,其實我是在問陳然怎么沒來,李想搖著頭說劉歆正讓陳然給其補習功課,一時走不開,我聽了心里大喜,這一切正如我所料,然而李想卻絲毫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可奈何,我對此心知肚明卻無法言說,但李想過來看我打球總比看不到她強,可其他隊員就不這樣想,他們認為我已經和李想拍拖了,吵著鬧著要我請吃飯,黃俊在一邊干看著不說話,他也不替我解釋,他起了壞心思,想讓我請吃大餐。
有時李想會看到韓佳倩,她倆也會聊上幾句,我從來沒想到李想這樣一個淑女氣質的人,在韓佳倩面前竟絲毫不遜色,真心看不出李想還有這種氣場。
一天打完球,李想很嚴肅地問我:“梁衡,你和韓佳倩到底怎么回事兒?”
“怎么了——”我心里莫名有些緊張,也不知為什么。
“你緊張什么,我就是問一下。”她突然笑了,這一笑越發讓我心驚肉跳。
“那丫頭今天跟我說,你——舍己為人讓傘給她,她要還你傘你卻不要。”說完她眼眉挑起看著我,我的心魄都要被她勾走了。
“不是,真是冤枉——李想,我要說是她在糾纏我,你相信嗎?”我無奈地看著她,李想竟然點了點頭,此刻我才感覺什么是知己,我把前因后果跟她講了一遍,最后補了一句:“不信,你去問黃俊,他那天和我在一起。”
“問他干嘛,你說了我自然就信了。”她的話非常柔軟,似乎很盲目,然而就是這種感覺,和很多人都不一樣,仿佛一下子可以鉆進心底,夏雪就沒這樣的破壞力,她屬于慢慢滲透型,相處久了才會發覺她的好,李想不是,她時時刻刻都在撕心裂肺。
5.
“我之所以問,其實是擔心某一天她會胡亂跟夏雪說起,到時候不大好。”看我不說話,李想說出找我談話的緣由,其實不用她說我也清楚,只是我想的是她,李想到底在不在意韓佳倩這個不知什么時候就和我扯上關系的大胸姑娘呢。
我和她站在八角亭旁邊的柳樹下,風從池塘溜過,帶了點水汽,李想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白凈,甚至有些夢幻,她雙手抱書捧在胸前,隔的那么近足以看清書名,正是我送給她的那本《草樣年華》。
這本書先后被李想、陳然、夏雪、楊琳、劉歆、韓鑫、陸羽、黃俊、袁曉、胖子、假女人、王小山翻過,這些都是我知道的一些人,其他人看沒看過我就不清楚了。
韓鑫、陸羽倆人一起看的小說,他倆看書之前,總會先賞析一番我題寫的字兒,還喜歡念叨出來:“青春像一條抓在手里的泥鰍,歡蹦亂跳,不經意間便會從指縫悄悄溜走,當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尾巴,越想抓住它,越用力去抓,它跑得越快,恩,不錯,很有道理,頗受啟發。”
我在前面可以想象他在搖頭晃腦,很傻的樣子,特別好笑,然而過兩天韓鑫便在后面磨嘰了,他的聲音很大,這是故意讓我聽見。
“哎!有些人就喜歡沽名釣譽,明明是抄襲別人的,不是自己說的話,非得當成自己的,臉皮真厚,不要臉。”
“就是,本來哥們兒還滿懷崇拜,現在才發現,哎,是自作多情了。”他倆在后面整整說了一節課,看我沒反應,才扒我肩膀讓我解釋。
我就是練一下字兒,也沒寫名字,你倆自作多情了。”我微笑著看著他倆。
“你——”韓鑫剛想說我就打斷他,“你什么,我說這是我寫的嗎,照你意思,倉吉造字,后人都是在抄襲了?就這點屁事兒也夠你倆嘮叨一節課,操,整整一節課,跟念經一樣,頭都他們聽痛了。”聽我這樣說,夏雪一直在笑,他倆默默看了一眼,然后走出教室透氣去了。
“陸羽,我想殺了梁衡!”
“我也是!”
“可我不敢——”
“我也不敢——”他倆在窗外邊議論我邊大發牢騷,這倆孫子是故意的,聲音這么大,我怎么能聽不見。
李想見我盯著她手里的書,笑了一下,我倆并排著往宿舍走,也不說話,一直到宿舍樓前李想才停下來,低著頭又抬起,我一直看著她,她忽然笑著說道:“梁衡,快期末考試了,好好考。”
“你也是,到了文科班別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怎么會,恩,那個,沈盛那件事兒,我替陳然謝謝你,他雖然沒跟你說,但私下跟我提起時一直特感謝你。”
“好吧,他能這樣說可真不容易。”
“陳然說你肯定會這么說,哈哈——考完試看你打比賽去。”李想俏皮地語氣讓我心動。
“好,你和陳然都過來。”
“好,那個,記著這本書哦,如果有續集,答應的事兒,可別忘了。”她指了指《草樣年華》便笑著走開,我卻一直愣在那兒,寒假結束我送給她的,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高一就要畢業了,明年她就要去文科班了,以后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這次考試結束,就要進行文理分科,我們這些人又要重新被打散,夏雪她也會選文科,我和她早已說好的了,這樣一想,就感覺周圍空蕩蕩的。
我正在發呆,夏雪冷不丁地站到我面前,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剛才她肯定看到我和李想在一起了,只是她依舊笑著,我也笑了,她肯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和李想同樣美好,是韶華里最動人的故事,最耐聽的歌曲,最絢爛的色彩。
我目送夏雪進了宿舍,正準備回去,忽然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轉過來一看竟然是韓鑫,我正想還回他,他立刻說道:“別忙動手,剛才你摸夏雪鼻子干嘛?”
“臥槽,你在旁邊看了多久了?”
“沒多久,就剛來,我也只看了一點點,比如你和李想相約柳樹下,那個講著悄悄話——”他還想繼續說,我立刻捂住他嘴,他有些不滿,這孫子神出鬼沒,說話朗朗上口,我擔心他又會四處造謠從而實現他的目的,我在他眼里其實就是一塊試金石,用來檢驗陳然愛不愛李想,然而我卻樂意這樣,想想都覺得自己犯賤但又樂此不疲。
一直到樓梯間,我才放開他,他回頭跟我強調道:“記住,欠我一頓飯!”
看著他消失在樓道中,陡然之間我卻覺得莫名的悲傷,這是以往從沒有過的,竟然一宿失眠,抽了大半包煙,第二天劉超起床洗漱時我才沉沉睡去,夢中夏雪端著塑料盆,盆里的金魚正在來回地游,夏雪一直盯著它們,李想在一邊看著,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
這些純真和美好,終將會隨著文理分科而結束,你再怎么不愿意,時間卻不會留一點情面,你只能向前,而且只有向前才有可能讓這一切繼續,比如那些初次見面的悸動時刻,或者不經意間眼里眉間所散發出來的柔情,都將化為動力,從而支持自己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