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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靈傳說(40)
回到血靈山
周圍聚集的全是火把,周圍亮堂堂的像是一個家,可是不知道是誰的家。星光像人的眼睛眨巴眨巴,只是月亮成了一個牙。四周黑得像睜眼瞎。血靈山的人已經齊聚這座山下。
“人多老子就怕你們啊!”斜月抬起刀,用另一只手撫摸一下。
“斜月,我們知道人多你不怕,但是你怕人多。”王留說,使喚血靈山的兄弟把斜月包圍住了。
除了王野,所有血靈山的人都到齊了,包括趙一奇、王二大、李三友還有錢四錯。但是胖墩和木森很奇怪,應該在場,卻不在場。
“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兒啊,王留!”馮冰頗覺無奈。
王留只是個看守,無論怎么往上褒獎,也就是個看守而已。在血靈山,看守是不能成為兄弟的,兄弟也絕對不會淪為看守的。
“二哥,只有我熟悉這里。”王留說,“三哥……沒事吧!”
“暫時……暫時……”何其能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從嘴型都分辨不出來是在說話,還是在吃東西。其實當然是在說話了。
“暫時沒死,王留!”馮冰恨恨地看著何其能,從來沒有覺得何其能這么沒用,可是此時他就是沒用了。馮冰抬起腳,真想跺他一腳,這樣或許他就可以站起來了。
但是腳最終還是放下了。
“二哥,你可別落井下石啊,我跟你可沒有仇啊!”何其能說,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或許說不定他真的會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
“看來,我還可以再看一會兒月亮!”斜月說,恨不得此時掏出一根煙抽抽,可是沒有帶煙。他本來是想專心賞月的,可是一抬頭,冷汗就不自覺地冒。
為了掩飾自己,斜月只是看著遠處的不大的一片天空。
“斜月,你今天必須死的。”何其能說,肚子不停地抽搐,仿佛在跳肚皮舞,可是何其能根本不會肚皮舞。
“這是為什么呢??”斜月沖他輕蔑地笑笑,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索性聽聽吧!”
“因為我也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二哥!”何其能不光肚子在顫抖,連胸腔也在顫抖。
“你不會玩真的吧,老三!我可沒有落井下石啊,我跟你也沒有仇恨啊!”馮冰急得沒有辦法,可是燕艷雖然懂醫(yī)術,可是一直都不是血靈山的人,她是一個唯一一個知道下山的路,卻不屬于血靈山的人。
她此時理應不在場的。
“知道就……好,好了……”何其能的眼睛依然有光,但是說話已經沒有力氣。
“你拉肚子了就直說啊,老三!你什么時候學我不好,這個時候學我拉肚子,你可別玩真的啊,老三!”一向膽小的馮冰,卻是上血靈山是第一次流淚。
“知道啦……我已經知道啦!”何其能說,眼睛慢慢閉上了,但是眼里一直有光。
馮冰試了試他的鼻息,天亮以前是死不了的。
“老三,你別說話了,也別動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記住,還是老樣子,深深地呼吸,緩慢地呼吸,把氣吸到每一寸皮膚上。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我來解決剩下的一切!”馮冰說,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喲,果然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啊,果然是膽小如鼠的馮冰啊!聞名不如見面啊!”斜月說,雖然他一直注視著遠處的天空,但是眼睛隨時留意著周圍的人,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全部上!”馮冰手中的斷刀一揮,他已經忘了自己拿的是斷刀。可是此時,半圓鈍刀和斷刀的威力差不多是一樣的。
所有血靈山的人,像洪水一樣朝斜月涌去。
斜月依然是照章辦事,這么多人,他只能用快刀斬亂麻。可刀只是一直快,根本斬不出來。血靈山的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而一向不被人認為是吃素的斜月,此刻見到他的人都會認為他是吃素的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人見到他,見到這個吃素的斜月。
斜月是圓心,這個圓心不停在移動。
畢竟雖然斷刀已經是半圓鈍刀,但是斷刀畢竟不時半圓鈍刀。在斜月的半球面前,只是摩擦出了火花,沒有誰傷到誰。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馮冰跟剛剛的斜月一樣,也使出了一招快刀斬亂麻。可是馮冰的斷刀瞬間被斜月的彎刀給彈飛了。
然后斜月這個圓心,在血靈山人的包圍中,盡量快地向馮冰移動。
所有血靈山的人都有些緊張,手無寸鐵的馮冰只能避閃。
“看刀!”斜月忽然大吼一聲。
斜月的刀直直地往下插,速度沒有剛才快,但更用力。
血靈山的兄弟看往地上,正是躺著的何其能,此時似乎睡著了,呼吸像是在打呼嚕,但是沒有打呼嚕的聲音。
什么時候睡覺不好,這個時候睡覺!
周圍的血靈山的兄弟立刻沖過去。而近旁的馮冰,腿一蹬,就撲過去,手可是護住何其能的胸口的。他有這個握力,他雙手可以把那把刀弄斷都行。
為了何其能的命,再所不惜了!
“看刀!!”斜月再次莫名其妙地喊了句,刀此時正在斜月和何其能的身體之間。
血靈山的人,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最后的零點五米,卻像是零點五公里。馮冰已經爆發(fā)出了所有的力量,哪怕不注意,刀插到了他的身體,也無所謂了。
忽然,斜月的刀刃在馮冰的眼前一閃。
馮冰感到一切都晚了,但是沒有聽到刀刺入肉的聲音,而依然活著的何其能也沒有回光返照地喊。
“完了,晚了……!”馮冰低著頭,閉上了眼睛,趴在地上,臉朝著泥土。
他也不想活了。
“二哥,人跑了!!”王留說。
“什么??”馮冰猛然抬起頭來,才意識到上當了。“手快,腳更快!下次絕對不會讓他這么快了!”
周圍的人靜默了,不累,但是分外地覺得累。
“王留,你趕緊帶路!”馮冰手一伸,就把何其能扛了起來,“你小子,肌肉比我的骨頭還重。”
馮冰感覺何其能聽到了這話,身子一下子軟了。
王留搶過一個火把,沖在最前面,所有的人跟隨其后。
“王留,你確定這是回血靈山的路嗎?”馮冰覺得頗為納悶,怎么感覺曲曲折折的,而且曲折過頭了,確實沒有走回頭路,但是一定是在繞彎彎。
“我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我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二哥!”王留說,越跑越快。
“為什么說兩遍!”馮冰很是奇怪,突然明白,才說:“等于沒說。”
已經進入血靈山了,何其能忽然醒了。“胖墩和木森呢……胖墩還有木森呢!……胖墩……呢!”
“三哥,怎么找,也找不到,不知道兩個人去哪里親熱了!”錢四錯在旁邊說。
何其能慢慢地又重重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打算再呼吸了。
好不容易,馮冰把何其能背進了何其能的臥室。
“燕艷!!燕艷——!!快去找燕艷來!”馮冰急得亂吼。
周圍全是血靈山的兄弟,燕艷擠出來,說:“我也是剛剛到。在濁溪邊上醒來,看見朝陽帶血,又不見三哥好久了,一晚上都沒有看見,所以在這里等。不過我等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等了。”
“廢話怎么這么多!馬上給三弟看看,馬上!!”馮冰。
燕艷走到何其能旁邊,給他把脈。
“二哥……二哥,那地方……那地方是……”何其能想說話了,燕艷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唇。然后何其能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然后何其能的嘴唇也慢慢閉上了,然后何其能的胸膛也慢慢地不再起伏了。
“恐怕不行了,老公!”燕艷說,血靈山上遇到過的死人不是少數,可是燕艷似乎第一次遇到死人。
“怎么會這樣啊,剛剛不是還在說話嗎,剛剛都在說話啊!怎么眨眼的功夫,你就說不行了呢,燕艷,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馮冰推開燕艷,不停地抖著何其能的身體,說:“老三,你倒是說啊,那地方是什么鬼地方啊,你說啊,那是什么鬼地方啊!為什么感覺像在血靈山里,又不像是在血靈山里啊!”
“只是暈透徹了,老公!”燕艷在旁邊說。
“混賬!!”馮冰一耳光給旁邊的燕艷扇過去,“你敢玩我!!死人很有意思嗎,哪天讓你也死了得了!”
“我們不應該死在這個地方的。”燕艷低著頭,抹眼淚。
“那他為什么不說話啊,為什么不說話!你有藥嗎??你一定有藥的,燕艷,你一定有藥的,趕緊救救他啊!”馮冰都快急瘋了。
周圍的兄弟只能沉默,從未見過血靈山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這似乎不應該是血靈山該有的情況。
“老公,他的腹腔里全都是血。胃和脾都割斷了,腸子也斷了一節(jié),肝臟也被削掉一小塊。是彎刀,是截肢幫的斜月吧!”燕艷說,此時只有流淚了,然后燕艷說:“不過雖然血多,而且活不了了。但是我有一種藥,只有血靈山的才有的草藥,可以讓三哥醒一刻鐘。然后他就必須死了。我也沒有辦法了。老公!”
“大哥呢,大哥!”馮冰左看看右看看,說:“王野這個混賬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啊!人都要死了,怎么不見了!”
“我也是剛剛回來,”森狼說:“大哥在遇到查鐘的地方睡覺,不知道怎么的,一晚上都說夢話,喊都喊不醒。”
“胖墩呢,這個人怎么這個時候也不見了!木森本來就無所謂。為什么胖墩此時不見了,他哥哥要死了,怎么這個妹妹不見了!”馮冰說,又是氣又是急又是哭。
“二哥,何四芳和木森一晚上都沒有看見。我走后就通知了其他看守的,叫她到三哥的房間。可以一晚上都沒有看見。不知道去哪里了!”王留說。
“全部都去找!全部都去找!!森狼,你把尖頭棒帶去,敲王野……大哥的腦袋,他會醒的!其他人全都去找胖墩……和木森。”馮冰說,“燕艷,趕緊去拿你的藥。”
“三哥最遲是在午飯過后。”然后燕艷走了。
然后所有人都走了。
血靈傳說(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