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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靈傳說(56)
三個人鬼扯
大伙兒吃早餐吃得不是一般的熱鬧,好像所有人都已經(jīng)失去了大腦,只是一群瘋狂的蒼蠅在繞啊繞。可是王野的心里畢竟有煩惱,又無法形成語言恰當(dāng)?shù)厥霰怼0拥奈兜辣妊蚺鸥屓私蚪驑返溃G豆稀飯吃起來有一種音樂的美妙。包子越吃越少,稀飯也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掉。
“大哥,我先走了。”
“大哥,我出去逛逛了。”
“大哥,我出去散散心,好久沒有散步了。”
……
血靈山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走掉。走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走的節(jié)奏頗快。沒有一會兒,屋子里只剩下王野、木森還有馮冰。
“森狼是什么時候走的?”木森注意地看了大廳里的一切,確定此時此刻只剩下他們?nèi)肆恕?br> “森狼知道我們要他走,所以自覺地走了。”王野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殺人的經(jīng)歷中王野遇到過無數(shù)的新情況,可是此時血靈山的情況才是新情況。
“沒誰要他走啊!”木森思忖半響,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正是因為沒有人要他走,他才走的。”馮冰說,相當(dāng)不理解眼前的木森,跟才進(jìn)血靈山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個過路的。可這么久,居然活下來了。
“那是不是我也該走了??”木森說,森狼的位置,在木森心中,甚至比自己都高。雖然現(xiàn)在沒有人確定地這樣認(rèn)為,也沒有人不確定地這么認(rèn)為,森狼和木森誰高誰低。
“你走個屁!!”王野又想拍桌子,可是手抬起來還是輕輕落下了。他怕其他的兄弟聽見。
“那為什么森狼必須走呢,還這么自覺??!”木森說,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句話是感嘆還是疑問。
“所有血靈山人都是自覺的,哪怕自覺去死,木森。”王野說,停了一下,加了句:“進(jìn)山半年多了,你居然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始終應(yīng)該是明白的,可是世間總有讓人搞不明白的道理。
“因為沒有人留他,木森。”馮冰好歹這么說了。
“可是也沒有人留我啊!”木森說,他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雖然血靈山人越來越清楚他木森的位置。
“木森,你是不是真想這個時候走啊!要不要我把你關(guān)進(jìn)豬圈去!!!”王野扯著木森的耳朵說,能有多大聲就有多大聲,只要不讓其他的兄弟聽見。
“我干嘛非得進(jìn)豬圈啊!”木森摸摸剛才被揪住的耳朵,很疼,但是他心里也明白,木森的行為讓王野更加心疼。
“森狼說要離開血靈山,去找趙離的時候,我都已經(jīng)同意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王野說,他是最煩舊事重提的,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舊事重提了。
“而你,木森,你是絕對不能夠離開血靈山的。”馮冰說,感覺自己畫蛇添足,可是木森并沒有覺得他的話是畫蛇添足。
“好吧,反正就這樣了,生在血靈山,死當(dāng)然也要死在血靈山。”木森說,說的話跨越了自己的一生,雖然他現(xiàn)在還是活著的。而且說得極為平靜,似乎是個釣魚的老人。
“森狼才是生在血靈山的,他有記憶的時候就在血靈山了。所以他不能死在血靈山。而你,木森,而你不是生在血靈山的。所以,你木森必須死在血靈山。”王野說,本來是要討論什么的,可是現(xiàn)在不得不不討論另外的什么。
“大哥,干嘛嚇唬我!似乎你要我去你給弄張虎皮似的。”木森說,呵呵地笑,“說吧,大哥,殺誰,血歌管就在附近,你說吧,殺誰!”
“殺你大爺!!”王野給木森的頭頂一巴掌。
“這會兒,截肢幫和死人幫都在牛村附近,而你,木森,你連馬都不會騎,你現(xiàn)在趕過去,天黑之前都趕不上的。何況你的體力不會充沛到這種程度。”馮冰說,他很是關(guān)注血靈山的大局,可是他現(xiàn)在就是弄不懂血靈山的大局。
“學(xué)過一次,和胖墩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沒有學(xué)會。”木森說,他來血靈山是最近的事,可是他的故事似乎是最遠(yuǎn)的。
“你們到底他娘的說什么啊!!”王野抓扯著頭發(fā),恨不得用喇叭對著兩人講話,尤其是那個木森。
“不會就不會吧,木森,干嘛惹大哥發(fā)火!”馮冰這樣說,三人這樣才平靜下來。
“好了,言歸正傳。”王野說,“你們不覺得血靈山怪怪的嗎?”
“沒有啊,大哥,我覺得血靈山還是老樣子。只是這次確實相當(dāng)意外,居然死了三個血靈山的兄弟,而且一死就是三個,而且都不是一般角色。以前,這么多年,還真的從未有過。”馮冰說。
“我只是覺得胖墩可惜了。在一起都這么久了,他都從來叫我木森的,沒有叫過我其他的……我的意思是她或許可以叫我四哥的。可是沒有這個機(jī)會了。”木森說,眼前他是最不關(guān)心血靈山的,因為他是最關(guān)心血靈山人的。
“我真覺得變了。從老三死的時候,一切都開始慢慢變了。可是直到今天,今天早上,我起床以后,才感覺到一切都變了,吃早飯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切真的變了。”王野說,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往事和很近很近的舊事一同在回憶,眼睛里有光芒。
“那有什么變化,大哥?”馮冰問,他自詡觀察力不錯,可是王野的洞察力更強(qiáng)。
“但是老榆樹是絕對沒有變的。”木森說,伸出舌頭舔舔嘴唇。
“確實,只有老榆樹沒有變。我早上出門,感覺血靈山的路都變了,是哪條還是哪條,不是哪條還是不是哪條,草也沒有更深,樹也沒有更高,泥土的松軟程度還是一樣。可是血靈山的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了。到大廳吃早飯,來的時候確實有些慌張,但是一坐下來,我才看出來,每個血靈山人都變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心事,我只猜中了一些,但是無法猜中全部。我也有我的心事,馮冰也有你的心事,有一部分是關(guān)于燕艷的。而木森也有,可是這個最沒有城府的,眼前居然是最深沉的人。”王野說,最近經(jīng)歷的一切感覺被他一點一點匯總起來。
“到底是什么心事呢,大哥,這么多兄弟!”木森問,卻問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只是這樣覺得的,何其能死了,每個兄弟的心里都有一個人死了。而那個活著的人,活著的兄弟,活了。死并不可怕,可怕是的看見死,而且是看見另一個自己死。我想血靈山所有兄弟心里,或多或少都在想死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可是這個東西并不十分明確。”王野說。
“今天和燕艷有關(guān)吧,大哥!”
“是啊!你雖然一心一意要死在血靈山,馮冰,我也從未懷疑過你的理想。可是燕艷不一樣,她從來都不一樣,所以一直沒有被血靈山人看作是血靈山人。她一直想和你到縣城去,一起逃出去,過幸福的日子,過簡單的日子,過平靜的日子。無論過什么樣的日子,總之不在血靈山里面,不殺人了,不搶劫了,不動刀了,不嗜血了。而燕艷死了!這提醒了所有的兄弟什么事情。血靈山的兄弟從來都不缺少女人,但是從來都是缺少家庭,和家庭的溫暖。”王野說,其實他也說到了自己,他并沒有明明白白表示自己,但是也沒有直截了當(dāng)回避自己。
“所以森狼那樣……你才會同意,大哥!”木森說。
“是啊!”王野說。
“對了,大哥,到現(xiàn)在到底有沒有人認(rèn)可我是四哥啊!”木森說,“或許……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成為四哥呢!”
“得了吧,木森。除了我們?nèi)齻€大王,誰這么稱呼過你。何況我們也不是每時每刻隨時隨地都這么稱呼你的。連胖墩都沒有,當(dāng)然胖墩一輩子都不會有了。你大白天的,當(dāng)真做白日夢啊!”
木森只能晦氣地低下頭去。
“行啦,馮冰,別齷蹉他了。他只是木森,來到血靈山的身份,也就是一個過路的。不過,木森,我告訴你……”
“什么??”木森傾過去,仿佛耳朵又被揪住了,說。
“你要么第一個死,要么最后一個死,知道嗎!其他的就不要瞎操心了。”王野說,這個話里包不包括王野自己,木森很是鬧不明白。
“沒有中間地帶嗎,大哥?”木森想了一會兒,說。
“那你現(xiàn)在就去豬圈吧!”
“我才不去呢!”
王野和馮冰同時滿意地笑笑。
“那,大哥,四哥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我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可是從來不敢問,也沒有人主動提。”木森說,該岔開話題的時候,岔開了話題。不該岔開話題的時候,也岔開了話題。
“還是說說吧,大哥,原模原樣的說說吧!”馮冰說。
這個事情,似乎有什么秘密,沒有三個大王的同時許可,是不能說似的。
“老四一直都叫老四。其實他上山以前叫吳有金。上山以后一直自稱老四,直到他成為了老四。除了我們幾個最大的,幾乎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后來他死了的時候,好像一直都在說,自己只是老四,只是老四,不是吳有金。”
“好像……??”木森說。
“對,當(dāng)時我們幾個大王都在場,可是現(xiàn)在沒有一個記得當(dāng)時的場景。我們從來只是殺人,但是死亡從未落到我們的人的頭上。所以,至今都沒有吳有金的墳?zāi)梗覀冞B尸體腐爛的位置都不清楚。”馮冰說。
死亡從來都是模糊的,可是到了此時才有幾分具體了。
“無?有??今???到底有沒有今天啊!”木森說,沒有看到過老四,他覺得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了。
“別貧嘴了,木森。他畢竟是四哥,就算死了,也是血靈山的四哥。”馮冰說,并沒有生氣,但是說話的語氣像是禁令。
“最近挺危險的,你們不覺得嗎?”王野說,馮冰和木森到了這個時候才點點頭,王野繼續(xù)說:“死人截肢幫,或者截肢死人幫,他娘的,這個詞,怎么這么別扭啊!確確實實是去牛村了,可是他們?yōu)槭裁捶堑萌ヅ4澹沂窃趹?zhàn)斗了一夜之后,去了牛村!而且行走的速度很慢,當(dāng)真是因為疲累了嗎,還是想引誘我們上鉤,然后來個回馬槍!現(xiàn)在的牛村不是以前的牛村了,一個養(yǎng)牛的村子,一群只會養(yǎng)家畜的農(nóng)民,不是了。但是我已經(jīng)感覺到大禍臨頭,雖然現(xiàn)在沒有看見什么具體的危險!”
“我也想過這些的,大哥!所以,最好我們都呆在山寨里。其他的事情,隨機(jī)應(yīng)變吧!”馮冰說,血靈山人的思想都是差不多的,雖然血靈山人,人人都是不同的。
“那這幾天,或者這幾個月,我們做什么呢?”木森問,百無聊賴了,沒有了胖墩,他更是百無聊賴。
“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吧!現(xiàn)在是唯一例外的時候,各自的武器都各自保管著。一有情況,馬上放哨!”王野說。
“知道了,大哥!”馮冰和木森點點頭。
血靈傳說(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