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說書里的父愛
破舊的圖書館六樓,進門右拐,靠里的一排,書沒有分類,沒有索引,毫無規則地擺放。我猜想剛剛從外頭流浪回來的新書,都會在此扎營一段時間。因為我在亞馬遜上沒有下手的書,過段時間恰巧都能在那里遇見。《島上書店》很神奇的一本書。
加布瑞埃拉無疑是一位才女。因為單單靠《島上書店》這一本書,就可以讓讀者大致了解美國有名的作家及其代表作。書中也會有比較冷門的文章,比如歐文肖的作品——《穿夏裙的女孩》。只有在足夠廣泛地閱讀之下,才能有如此龐大的知識庫去支持她去構造這樣的一個小說。讓主人公費克里的形象飽滿起來,仿佛他真的在愛麗絲島上經營著一家書店。
個人對美國的作家及作品都不熟悉。書中前部分大量涉及本土作家及作品,我都略過了。直到《帖木兒》被盜,小說才正式拉開帷幕。也是從那個時候,讓費克里變得有血有肉。
費克里的父愛,隔著種族、文化、虛實撲面而來。起初他多次說服自己沒有經濟能力去收養瑪雅,加之費克里還孤身一人。他是在收銀臺那里,一邊清點錢財,一邊進行思想上的掙扎的。估計他點了點,發現口袋里的錢都不夠維持自己下個月開銷的,卻也把瑪雅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費克里為《世界的感覺》寫書評:
我作為一名父親后才讀到這個短篇,所以我無法說在我遇到瑪雅之前會不會同樣喜歡它。我這輩子經歷過一些階段,那些時期我會更有心情讀短篇小說。其中一個階段剛好也是你蹣跚學步的時候——我哪里有時間讀長篇小說呢,我的小女孩?
這個古怪的賣書人,以為他一輩子都要孜然一身,活在前妻死亡的痛苦里。余生要同那些冰冷的短篇小說度過。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書店。自從收養了瑪雅之后,費克里閱讀的品味改變,開始嘗試各種的書,甚至還會購進繪本——從前嗤之以鼻的東西。他說,我哪里有時間讀長篇小說呢?過去是他自己喜好的緣故不愿涉足,但他如今卻是懷著一種甜蜜的無奈去感嘆:此生恐怕只能與短篇小說為伍了。
我不知道我的父親在讀到什么的時候會想到我。現在他早已經不讀書了。因為他要養家糊口,而他養家糊口的方式與書籍無關。但是,他總是把他小時候學到的道理告訴我。“梅花香自苦寒來”,一聽就是二十多年。我想,他也會說,我哪里有時間讀詩詞了呢,我的小女孩?
讀小說,要與讀者產生共鳴,這本小書才會是受歡迎的。但正如書中說的那樣:我們在二十歲有共鳴的東西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不一定能產生共鳴。反之亦然。書本如此,生活亦如此。作為一個女性,是不可能對做父親這種事情產生這么強烈的共鳴的。因為我們都有父親。不管你的那一聲“爸爸”喊的時候懷著怎么樣的心情,時間的流逝,總會把愛意越拉扯越濃稠。
我想象著將來的你,做父親的樣子。那一定是你最棒的樣子——我的愛人。你會在女兒第一聲哭泣之前驚醒,會在她感覺饑餓時完美地掌控好奶瓶里液體的溫度,會保持她尿布的持久干爽,會為她在網上購物時貨比三家,你會對朋友說,我們家的客廳,大概有十五個**寬,二十個**長——正如費克里說,他的書店有十五個瑪雅寬,二十個瑪雅長。當然,我也可能生一個男孩。
二、看同一本書的我們,有著怎么樣的緣分呢?
《島上書店》感情戲占據大部分篇幅,但是感情戲看多了,還是覺得親情的戲碼更加引人入勝。有時候,你讀一本書要真實地說出來你的感覺很難。
你好不容易讀完了,你別無選擇,只能說你喜歡這本書。否則,你就得面對浪費了自己生命中幾個星期的事實。
且拋開一切不說。我總覺得,讀書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緣分在。像是電影《星際穿越》那樣,不同維度上的人在同樣的一本書上相見握手。
書借到手的時候書脊沒有折痕。它們總是在我的手上迅速老去。我猜猜你的名字叫“誰”吧。我們以這樣的方式相見了。你可以叫我“喂”,對,這是我的新名字。我們可是看過同一本書的關系!你好,那個時候的“誰”!我是“喂”!
看著字跡,像一個大胖的男生。他帶著黑框的眼鏡,很斯文,在二樓圖書館左邊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上讀的《島上書店》。他說,他想去土耳其,只是因為書里寫的土耳其軟糖好好吃的樣子。
我笑話他,別吃,要跑步減肥了。
又感覺像一個有趣的姑娘。她躺在床上,立刻蹦起來,大聲喊:快點把本宮的鉛筆呈上來!
我說,娘娘,鉛筆來了!
我們在書里相遇。有沒有想起《最好的我們》里的劇情呢?然而你又在哪個時空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