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喬說,多么希望有一天忽然驚醒,發現自己在小學的一節課睡著了,知道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久久的夢。他告訴同桌,說做了個很長的夢,同桌罵他白癡,叫他認真聽課,不然兜里的糖就不給他吃。他望著窗外的球場,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充滿希望。他寫了一張紙給同桌的小女孩,買這個,今晚世界杯中國隊零比四巴西。小女孩翻了白眼,滾。
偶爾會想念童年時光,不知愁滋味,不用擔責備,不為別人心碎,不知人間苦累。
四
病房外是白漆刷成的走廊,兩個身影立在了中間。
醫生說,由于腦部受創和打擊產生的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
胖子撓頭,啥?
醫生詳解,他一部分的記憶喪失,我們為他做過測試,近十年左右的記憶大多已經喪失。
胖子說,ζΨειξ。
醫生撓頭,啥?
胖子詳解,δφΔω。
醫生疑惑,你說什么?能說清楚點嗎?
胖子大怒,你也知道你說得不清楚?!
醫生大悟,簡單來說,他現在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到十五歲,往后的記憶你們要幫他一點一點記起。
胖子緘默。
醫生拍了拍他肩膀,如果期間痛苦記憶占大多,至少這樣他可以快樂些。
胖子靠在雪白的墻壁上,抽起煙來,被一位老人瞪了一眼,趕緊揉熄了煙頭。老人怒起來,跳廣場舞不說,要是直接躺下來訛人怎么辦?在新世紀里,你寧可惹開挖掘機的,也不能惹熊老人吶。胖子在病房外想了很久,醫生的意思是,不開心的回憶不要強行說給他聽,一切要順其自然。
胖子走進病房,永喬已經醒了,正在剝香蕉,電視里播著內衣秀的節目看到眼珠子都要掉了。胖子心想,失憶了怎么還是那么色,本性難移吶!!胖子徐徐走向永喬,坐了下來,馬永喬,走,我們回家。永喬怒氣沖沖,走開,你擋住我電視了!我胖子走去把電視關了。永喬再也按耐不住,說,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吃香蕉。說著就啃起了香蕉。胖子耐心又坐了下來,臭小子你走不走?永喬捂住衣領口,你誰啊?你說走我就跟你走?貪圖我美色怎么辦?胖子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永喬看了一眼,死胖子,還想讓我咬你一口啊?
永喬指著自己的頭問,這是咋整的?胖子說,昨晚我們喝了酒。永喬臥槽一聲,喝個酒怎么就失憶了?你以為拍《宿醉》啊?胖子凝望著他,昨晚你做回了自己!永喬驚訝,喲,這么文藝的話怎么可以掛在你嘴,對了,賈銓呢?胖子說,他早上有來過,現在回去忙婚禮那些事了。永喬訝異,哇,拱的是哪家的白菜呀?胖子不答,走,回去再慢慢跟你說。
永喬一路在嚷著胖子:“胖子胖子,你看賈銓那家伙都要結婚了,你給我說說我有沒有戀愛過,有沒有喜歡過誰,愛過誰,恨過誰,傷害過誰?就簡單給我說說我風流的情史。”永喬自認為長得這么帥氣應該有不少風花雪月的過去,見胖子不搭理他繼續說:“記得我小學一年級就已經迷倒萬千女孩了,那時同桌的小女孩經常從兜里拿出各種東西來引誘我,叫我借她玩具,后來我跟她哥哥干了一架,不久她因為家庭原因轉學了,再也沒有見到她。”永喬望著胖子,你妹妹現在怎樣了。胖子沒戴帽子不能沖冠,頭發都踴到平流層了:“放你的狗屁!!明明是你拿玩具騙我妹的糖吃!還有,那天我只想好好打個架,你怎么就咬著我不放?”永喬笑嘻嘻,不打不相識。胖子緩了緩,也對,不然我們也不會一起打籃球。
一聽到籃球,永喬雙手捂住了腦袋,無數個片段從腦中不斷閃過,籃球的拍打聲在腦中不斷盤旋。出現最多,循環最多的片段一共有三個:
他在高中一次球賽場下,有一剎,遇見了初戀。
他跟賈銓火氣大的單挑,有一剎,弄傷了兄弟。
他在萬人觀戰的球場上,有一剎,投進了絕殺。
初戀?都說像我這樣有著外表優勢的人難免要背上些風流債。但她是誰?
單挑?我為什么要跟賈銓單挑?火氣這么大,還弄傷了他?
萬眾矚目的比賽,我投進絕殺,握有這么輝煌過?
面對著這么多叫人困惑的問題,永喬呆呆的,把目光投向胖子。胖子淡定說道:“果然,依正常人來說,叫人最快樂和最痛苦的記憶永遠是最深的。可是你的怎么都是不那么快樂的回憶?”?永喬大驚:“哎,天妒英才,帥氣的外表悲劇的人生。永喬嘆了口氣,不快樂的事情我就不多追問了,你就隨便給我說說三兩個剛才的片段。”?胖子氣得要命,大聲喊,剛才又說不追問?!!永喬撩撥開劉海,先跟我說說初戀吧。胖子緩了口氣,快到家了,再慢慢跟你說吧。永喬右手摟著胖子的水桶腰,左手摸著胖子的肚腩,一路上惹得路人怪異的眼神。
年輕的永喬曾經跟胖子和賈銓約定,看著吧,我們會帶領一支球隊在世界最高水平聯賽中奪冠。
“我,馬永喬,巨蟹座,為夢想,瘋狂過。”
《中篇連載》頑童3--用段子連成的故事,追求讀者笑著笑著就哭了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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