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永喬起身就走，跟胖子說有事要做。

方到樓下，走了數十步到路邊截出租車。永喬發現有個女孩子在跟著自己，回頭一看她拍蒼蠅。

說起被跟蹤搭訕，永喬這輩子只遇到了一次，一天他走路回家發現有個小女生跟著自己，永喬心想，哎，長得帥就是麻煩。后來那女生終于鼓起勇氣上前表白，“請問明星小區怎么走？”永喬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往前直走，見到第三個路口往左拐，是個廣場，那里人多，你去問他們吧。”

永喬堅信這一次一定是真的。出租車正開來，永喬急了，怎么還不搭訕我？難道想跟我拼車，更進一步了解我？終于，在出租車停下的那刻，千鈞一發之際，那女孩喊了一聲先生，是個甜美的聲音，永喬一回頭，女孩子補了一句，“你錢掉了！”永喬連忙低頭尋找，“哪里哪里？”
女孩子跳上了出租車，留下永喬在風中凌亂。

永喬又發現有個人站在自己背后，大量著自己。永喬心里大罵，操，老子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出租車在徐徐開來，就在停在永喬面前的一刻，那人喊了句，“先生小心，鞋帶松了！”永喬心里大罵，操，你們的招式我都懂！永喬大步走向前，右腳踩到了左鞋帶，摔了一大跤。

永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發現剛才那人是位大媽。永喬趕緊退了兩步，做出很紳士的動作，把出租車讓給她。永喬心里非常清楚，跟她搶出租車的話，萬一她直接躺在了地上，非得說我推她然后訛自己怎么辦？連斯蒂芬●霍金都不敢跟中國大媽搶出租車。

大媽走了過來，“你是永喬嗎？”。

永喬把錢包掏了出來塞在大媽手上“大媽我很窮你訛我也沒什么用的，我所有錢都給你了！”

大媽激動起來，“永喬！你記得我嗎？柳莉的媽媽！柳思浩的媽媽！”

永喬想了想，柳思浩就是胖子的名字，說：“你是胖子他媽？”說著拿回了錢包。

大媽點點頭。
永喬想了想，“伯母你不是去了H市嗎？對了對了，胖子就在樓上，上去看看他吧！”
大媽嘆了口氣，“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見他一面，但他不會認我這個媽媽的。連柳莉要結婚了都沒有告知我。”
永喬吃了一驚，柳莉要結婚了？但從未聽胖子提過他妹妹的事。”永喬說：“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母子之間怎么會有誰對不起誰。”
大媽深深的自責，“我真的不配當母親。不僅沒有照顧好胖子，連妹妹也沒有照顧浩。”
永喬說：“那時柳莉不是跟了你嗎？不也是轉學去了H市嗎？”
大媽說：“你不知道嗎？后來我沒有能力再帶她奔波了，把她送去父親。她回來Z市讀高中了，聽說還跟胖子分在了一個班。”
永喬說：“難怪胖子留級都要進我們班。”
永喬又說：“伯母我有事先走了，胖子那邊我會跟他說說的。”

永喬截了輛出租車，掏出手機接到的位置信息給司機看，向小五的飯店出發。

坐在出租車上，剛才的對話讓永喬想起了叫柳莉的女孩子，小學的同桌，經常從兜里掏出莫名其妙的東西。有一次跟她哥哥干了一架，不咬不相識，跟胖子成為了摯友。只是后來，父母離婚，胖子跟父親，小女孩隨母親去了H市，在也沒有見過她。
永喬又想起剛才的對話：
大媽說，聽說還跟胖子分在同一個班。
自己說，難怪胖子留級都要進我們班。
什么？我們班？柳莉在我們班？我的小學同桌變成了高中同學？！！
畢業照！對，高中畢業照！可是老子的畢業照呢？！！

電話又響起鳳凰傳奇的歌聲：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留下來！永喬不禁跟唱了一句。司機捂起了嘴。
永喬滑開手機，又是未命名，操，肯定又說什么什么時候，老子的電話號碼中了什么中國好生淫的幸運觀眾獎！
電話那邊傳來，?“喂，永喬啊！我問你一件事！”
“那位啊？”
“小菜！”
“小菜我剛想找你，畢業照，高中畢業照給我！”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救我媽。1米88。144斤。32?32?32。愛過。山東技校找藍翔。我就知道這些答案。”
“平平后天結婚，搶不搶？”
“搶！我不會管那么多！”
“好。”
“她在哪？”
“存好這個號碼，保持聯系。”

永喬心想，為什么又是后天結婚，28號究竟是什么日子？！！
28號是賈銓和晨雯的婚禮。
28號又是平平跟某人的婚禮。
28號要帶平平看雪！
一天要做三件事！要有兩個分身才行，再多一個分身都夠撐臺子打麻將了。
不管這么多了，28號快點來吧。

叮咚一聲小蔡的簡訊發來：
現在沒時間拿過去給你，我拍下來發給你，正反兩面都有。

接著又收到了兩張照片。

永喬迫不及待打開，四排左五，馬永喬，右邊是胖子，柳思浩。三排右五，蔡凌，左邊是呂晨雯。永喬全面搜索柳姓的人，柳麗柳利柳力都有唯獨找不到柳莉，她真的在我們班嗎？大媽是不是隨口說說的？大媽她要結婚了，賈銓和晨雯也要結婚了，該不會是晨雯吧？有可能，柳莉跟了母親也有可能改了名字。只能翻日記本，看有沒有談到晨雯跟胖子的關系。對，日記本呢？操，落在辦公室了。

不管這么多了，有空再問胖子。

出租車駛到了目的地，停在了一間名為浮光的飯店。
永喬剛走進去小五就熱情迎接他，“吃飯了沒？”
“我吃過了”
“坐坐坐，喝酒么？那抽煙嗎？那小娟幫我沖兩杯咖啡！”
“不不不，白開水就行了，謝謝！”
“還是老樣子啊？”
“對，原則。”

小五談起浮光隊打籃球那些往事，永喬沒有說出自己失憶的事，只能認真去聆聽。小五以為永喬對陳年舊事不敢興趣了，于是把話題轉入明天的比賽。
“永喬，明天比賽裁判什么都找了吧？”
“我讓人都辦妥了。”
“這樣就放心了，裁判一定要公正，不然像十年前那場比賽那樣就不好了。”
“什么？”
“后來連那個掠影隊的家伙都承認了，是他們買通了裁判。”
“他們黑肘、起腳、抱摔，裁判都看不到，我們一個拉人就技犯。這也算了，為了贏比賽大家都忍著，想不到裁判居然能吹掉進了的球！”
“那我的絕殺進了是不是？”
“毫無疑問是進了。裁判說時間到了進球無效，他嗎的。我們就沖上去跟他理論，但沒用。”小五又說：“其實那時賈銓已經跑到了空位，時間還有幾秒鐘，三個人防著你你硬要強攻，說要自己親手解決戰斗。球雖然進了，但也給了裁判借口。”
“我記不清楚了，我們是不是大打出手了？”
“掠影隊的前鋒挑釁我們，你沖上去對著他的臉打了三拳，他直接倒地。胖子把你拉了回來叫你冷靜，但兩隊人還是打了起來。”“場內外兩隊的支持者也打了起來，互不相讓。最后你也知道的，為了阻止更大范圍的斗毆，籃協禁止發售兩隊球衣，另外，我們隊被禁止參加聯賽一年。”
“比賽后你很自責，說那球因為右手出手太慢，發誓以后再也不用右手了。”
“你知道的，男人下承諾時真的認為自己能做到，后來才發現是這么的難。”
“哈哈哈”

天色已變暗，晚飯后兩人談及了次日的比賽。兩人都做出了猜測，誰來誰不會來。
“那明天見。”
“明天見。”

永喬回到公司拿日記本然后回家，一路上都在想自己以前是那么好勝戀戰，為什么球不傳給賈銓解決戰斗呢？自己投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