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齊微課】
蕭紅是民國四大才女之一,出生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的呼蘭河一個大地主家庭,后來,為了反對包辦婚姻而離開家,她一生坎坷,創(chuàng)作了不少文學作品,被譽為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文學洛神”。
1933年,以悄吟為筆名發(fā)表的小說《棄兒》是蕭紅最早的文學作品。隨后,她發(fā)表了諸多作品,從此踏上了文學征程。
同年,她與蕭軍合著的小說散文集《跋涉》自費出版,在東北引起了很大轟動,受到讀者的廣泛好評,也為蕭紅繼續(xù)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35年,蕭紅完成的中篇小說《生死場》,魯迅為之作序,胡風為其寫后記,這部作品在文壇上引起巨大的轟動和強烈的反響,讓她在上海一夜成名,是她寫作生涯中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
《呼蘭河傳》于1940年完稿于香港,蕭紅最著名的一部作品,也是她的最后絕筆。作品還沒能印成書,她就因病去世了,年僅31歲。
茅盾評價《呼蘭河傳》不像是一部嚴格意義的小說,它于這“不像”之外,還有些別的東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說更為“誘人”的東西,它是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土畫,一串凄婉的歌謠。
《呼蘭河傳》是蕭紅回憶童年的小說,呼蘭小城,是一座東北小城,那是一個閉塞的、落后的小城,也是充滿著煙火氣的小城。
蕭紅短暫的一生都在逃亡,19歲逃婚離開家鄉(xiāng),20歲被軟禁再次出逃,與命運抗爭著卻一次次被現(xiàn)實脅迫,用她自己的話說:“半生盡遭白眼,身先死,不甘,不甘。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
蕭紅用樸實無華的文字,獨具特色的語言展現(xiàn)了小城的風土人情,具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如大泥坑、跳大神、逛廟會、放河燈……
對大泥坑的描寫用了很大的篇幅,對它的描寫時而幽默風趣,時而活潑可愛,時而又以冷靜客觀的筆調將呼蘭河人的生活場景不動聲色地描繪出來,令人驚嘆,讓人浮想連篇。
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小說帶給人的荒涼的感覺,那個荒涼的小城,那小城里冷漠的人性。
書中有好幾個小節(jié)的開頭很相似,有些幾乎就是重復的,比如“我家是荒涼的”,“我家的院子是荒涼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這種近似于自言自語的重復,其實透露出了整部小說的基調,那就是荒涼。
全書從三個部分展開:蕭紅家的院子是荒涼的,呼蘭河城是荒涼的,人心是荒涼的。
蕭紅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大地主家庭,從小受到父母的嫌棄和冷落,祖母甚至用針刺她的手指,只有祖父的疼愛,讓她的生活照進了冬天的一抹暖陽。
童年的后花園不僅是蕭紅的樂園,也是她后來創(chuàng)作的靈感源泉。
全書通過三個視角展開:童年、成年和小說作者的視角。不同的視角,看到的是不同的場景。
童年的蕭紅,用單純的視角感受著事物最本真的樣子;
她用輕松的筆調,寫她與祖父在后花園里的相伴,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給祖父的帽子上插上玫瑰花捉弄祖父,祖父烤鴨子給她吃,祖父教她學詩……
在她眼中,祖父的眼睛是笑盈盈的,祖父的笑,常常笑成和孩子似的。祖父陪伴了她整個童年,那是她童年生活里唯一的溫暖。
在祖父的陪伴下,她童年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歡樂的:
火燒云讓身邊的一切都成了金色,就連祖父的胡子也變成了金胡子。
祖父的花園里,花開了,鳥飛了,蟲子叫了,一切都活了。一切都是自由的。就連園子里的太陽都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別高的,太陽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睜不開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鉆出地面來,蝙蝠不敢從黑暗的地方飛出來。
這,又何止是祖父園子里的太陽?那是一道晨光,照耀著蕭紅生命的底色,是她悲涼人生里得以慰藉的溫暖,是她追尋自我的源泉。
成年的蕭紅,用今日的現(xiàn)實視角,去反觀過去的歲月,看到的是滿目荒涼;
那個吞沒了很多動物的大泥坑,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很大很深很黏,“過路的人,一走到這里。就像在人生的路上遇到了打擊,是要奮斗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大泥坑,卻從來沒有人想到要把它填平,而是有人想到要拆院墻,也有人說要種樹。
這個大泥坑,對于當時的人們來說,是一個恐怖的存在,而思想固化的呼蘭河人們,聽之任之,根本就不愿去改進。
小說的作者,以故事敘述的超然視角,站在呼蘭河小城的上空,從高處看著人間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看到了這座花園數(shù)十年后的枯敗與荒涼。
這院子里的“曾經”、“現(xiàn)在”與“未來”,映射了人生苦短與無盡荒涼。
呼蘭河城是荒涼的,局促簡陋的幾條街道和幾個小胡同,展現(xiàn)著呼蘭河小城人們的一生,總是向下游孤寂的漂去,生命之光在一剎那間就冷卻、熄滅了。
整部小說并沒有明確的主角,而代表人物小團圓媳婦和有二伯,無一不在傳遞著一種來自社會的麻木不仁。
小團圓媳婦,這個沒有名字的童養(yǎng)媳,年僅十二歲,并沒有犯錯,而只是因為婆婆要立規(guī)矩,就打了她一個月。小團圓媳婦被婆婆毒打,被村民冷觀,最后失去了生命。
而有二伯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得不到尊重,被晚輩打,被孩子欺負,被人笑話。有二伯的命運,像極了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先生。
呼蘭河城的人們則極度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在別人的不幸中尋求原始的快感,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更何談溫暖?人心荒涼至極!
2022年年度寫作營第(315)篇 1982字,累計430816字。(主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