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瀏覽網頁覺得眼睛酸疼的時候,就會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看陽臺上一地的月光,吹涼涼的或是和煦的風,任思緒飛。
想得最多的,便是以前的老家,屋前屋后都是高大的樹,夏天遮陽,冬天擋風。
而那棵粗壯的梧桐,便是門前一道最美的風景了。
尤其是深秋,一夜過來,地上都是寬大的梧桐葉,有的枯黃,有的青綠,有的,像火紅的楓葉!
很多時候,我都喜歡把梧桐葉當做楓葉,那份飽滿的感情,總能激起我心底的波瀾。
直到現在,我還珍藏著那時的日記,珍藏著日記本里那一枚梧桐葉的標本。
梧桐的枝干粗壯,我弟弟便在兩枝丫間綁一根同樣粗壯的棍子,兩個同樣的吊環便搖晃起來。偶爾,我也會拉上吊環,在上面驚呼搖晃,卻是怎么也翻不過身子的。弟弟笑我,然后在我一點防備沒有的情況下,翻動我雙腳,瞬間做完一個驚心動魄的動作,隨及坐在地上,再也不起來。
倒是弟弟吊在吊環旁邊的沙袋,會去輕輕地推幾下,體驗它的力量。
大概是即將初中畢業的時候,家里開始來了兩個男同學,他倆不但是我同學,跟我弟弟,卻是再好不過的朋友。
他們會在午后來,會在傍晚來,會在華燈初上的晚間來。
帶著他們悠揚的笛聲,帶著他們美妙的歌聲,也帶著他們濃情的小詩。
他們坐在梧桐樹下,暢談各種話題,我不敢跟他們說一句話,(男女授受不親的歲月?。┲皇怯眯穆?,偷偷笑。
等到他們玩起吊環,打起沙袋,我的眼睛便不再離開了,那少年的朝氣,少年的輕盈,少年力量的爆發……
晃得梧桐葉沙沙飛舞,飄到我頭上,手上,在我的腳底,悄悄地打個滾。
很多時候,他們說著,笑著,玩著,我看著,聽著,思考著,時間便悄悄在梧桐樹的偷笑中飛逝。于是深夜來臨。
風搖愁玉墜
枝動惜珠干
氣冷疑秋晚
聲微覺夜闌
恍然間,已是三十余年的光陰,當初那兩個浪漫少年,想必已對華發不再驚嘆,滄桑不再恐慌。而那梧桐樹下矯健的吊環身影,狂傲的沙袋雨點,估計只能留在記憶里了。
細雨光臨的夜晚,總覺得窗外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是當年“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的吟詠!
門前的那棵梧桐樹,你是不是還停留在我們的那個青澀歲月,是不是還珍藏著那個歲月的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