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的發(fā)展很慢,但時間又過得很快,日升月落默默交替著,馬路上的苦楝樹也花開花落悄悄地換了一季又一季。
轉眼我們同班了三年,小鎮(zhèn)沒有多大的變化,我們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你還是那個安安靜靜在班里不起眼的女生,不愛多說話,不愛出風頭,而我還是那個老師們眼中“優(yōu)秀”的學生。
我跟你的接觸機會最多也停留在你轉過頭來跟玲說家鄉(xiāng)話時多看你幾眼,然后在猜你們到底又在說什么,那時總在想怎么女孩子有這么多的心事和悄悄話。不像我們男生有話直說,打打鬧鬧多帶勁,但不曾想,范好像也開始變得有心事起來。
我和范住的筒子樓旁原來有片空地,是我們樓里小朋友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三年級的暑假,空地上多了一堆沙子,后來多了一些磚瓦,再后來來了一幫泥瓦工,在空地上丁丁當當?shù)厍昧苏麄€酷暑,暑假結束后,空地上多了一套帶院子的三層小洋樓,那個時候在這個小鎮(zhèn)上能住上單元樓的人不多,更別說有帶庭院的小洋樓,經(jīng)過的人都會好奇地往大鐵門里窺望,也不知道是哪戶有錢人搬過來了。
小鎮(zhèn)太小,有什么風吹草動很快大家都會知道了,特別是搬來了一家有錢人這件事,更是成為日常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而且這家人出門常開著帶四個輪子的車,更成為大家行注目禮的焦點了。
四年級開學的第一天,班里來了個插班生,叫芳,你應該還記得吧,一個大大咧咧,常常出言不遜的女生。
她走進課室的第一天,穿著白色的帶蕾絲邊的那種下擺蓬得很大的裙子,背著不是單肩的軍綠色的書包,而是粉紅色有洋娃娃圖案的雙肩書包,估計那刻應該是惹來了很多女生們艷羨的目光,男生們也好奇地看著這個穿著打扮跟大家不太一樣的人。
她沒有跟大家打招呼,只是問老師:“我座位在哪里?”,然后順著老師指的方向直接走到座位上,位置在范的后面,范當時傻笑加花癡地看著她走過去,還丟了張小紙條給我:“放學我們跟蹤她”,當然后來我并沒有陪范做這傻事,倒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我們隔壁新建的小洋樓竟然就是她家。
當時的她如同你我一樣,沒有太多的刻意接觸,可能情竇晚開的緣故,對于女生我向來麻木,沒有太多男女區(qū)別對待的感覺,就算跟玲被大家“班花班草”地叫著,也純屬覺得有趣。只知道她家境條件很好,平時用的橡皮鉛筆文具好像在咱們小鎮(zhèn)上沒有見過,父母是咱們這個小縣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
每次放學回家我總得經(jīng)過她家門口,偶爾也會好奇探頭看看她家,因為透過院子的玻璃可以看到她家那個帶著各種色彩的大電視,我和范住的筒子樓里只有符叔家有部黑白電視,符叔人很好,知道我們喜歡看動畫片,特意把電視移到樓道旁邊,方便大家搬著小板凳坐在樓里旁看電視。
有次正好側頭看她家,她突然跑出來擋在我前面,對我耀武揚威挑釁地說,“嘿,看啥看,你是班長吧,我明天不想上學了,回去跟老師說下,也讓她也別找我媽了,我媽求我上也沒用,我就是不高興上學”。說實話我當時看都沒看她一眼,扭頭便走。
一來不喜歡這女生的出言不遜與刁蠻的脾氣;二來長得也不好看;三來覺得這類人跟我們不同個世界,我不多跟不同世界的人玩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