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年6月西班牙馬約卡
有時候高興了,或憂傷了,我會大聲歌唱。
那天我在車里大聲唱著《橄欖樹》。我兒子正聚精會神地玩著游戲,不時抬頭盯我,以為我瘋了。
我說,“兒子啊,你知道嗎?如果沒有這首歌,興許就沒有你呢。”
兒子眼睛瞪大了,看著我,不理解。
我說,“要是沒有這首歌,在媽媽青春的時候,也許媽媽就不會去遠方,不會去流浪,不會去找你爸爸?!?/p>
“如果那樣,就不會有你和你姐姐了?!?/p>
他又低頭去玩游戲了,但不再抱怨我唱歌。我知道兒子聽懂了。
我一邊唱著,一邊靜靜地流淚。
想到了三毛。三毛的流浪里寫著我青春的夢。
三毛走的時候也就四十八歲。三毛留下了愛情,留下了文字,沒有留下孩子。
三毛走的時候我在廈門。我聽到消息時,心里咯噔一下。二十一歲的我,想,我要去,“遠方有多遠?到天涯,到海角,算不算遠?”
于是我去了,像空氣一樣的自由,去了。
如今我已經活過了三毛。
我去過了遠方,耕耘了愛情,收獲了兒女。
我一路笑著,哭著,做著理性的事情,夢著瘋子的夢。
我是幸福的。我的理性和感性,理想和夢想,在遠方和此處的臨界點親吻。我的孩子是世間所有緣分創造的奇跡。從某種意義上,是三毛帶來的奇跡。
還有一個奇跡是我還活著,雖然渺小,卻是活著。帶著一顆依然敏感和強大的內心。
從今以后,我呼吸的每一天都可以歸零,都可以放棄,都可以舍得。
從今以后,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賜,是生命給我最高的獎勵。
謝謝你,三毛,謝謝你和遠方的橄欖樹,讓我擁有這只屬于我的奢華人生,奢華是你給我的感悟。
湘偉
2017年6月14日凌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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