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陶瓷史中,有一個一直被傳說和迷霧籠罩著的古窯,這就是五代十國時期出現的官窯——柴窯。但不同于其他官窯的是,至今甚至連一片柴窯的瓷片都沒有被發現。如果有一天在哪里發現了柴窯的痕跡,那么必將成為世界性的重大新聞。
“雨過天青云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
柴窯究竟長什么樣,誰都不敢說見過。沒有可以確定的傳世器甚至碎片,也沒有可以確定的窯址,一件可以確認的實物都沒有。
幾種著名的撲朔迷離的名窯瓷器,如法門寺出土前的秘色瓷,窯址發現前的汝窯,尚未找到窯址的哥窯,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其傳說出現的同時間段,就已經有文字記載留下。比如秘色瓷曾出現在唐詩中,北宋末年的汝窯在南宋的記載中已經一再出現。而汝窯哥窯更是都有確定的傳世器。
唯一的例外就是柴窯。傳說五代后周燒制,但在之后的宋元兩代400多年時間里居然沒有一點文字記載,成為困惑中國乃至世界收藏界的歌德巴赫猜想。
柴瓷是謎一樣的“古瓷貴族”。古人稱柴瓷“珍逾星風”,極言柴瓷之珍貴。明代文震亨在《長物志》中寫道:“柴窯最貴,世不一見。”清代鄭方坤《五代詩話》載:“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翠同價矣。”清代蘭浦、鄭廷桂在《景德鎮陶錄》中說,柴瓷久不可得,得到殘件碎片,也當珍寶。
民國著名收藏家趙汝珍在《古玩指南》中寫道:“故宮原有柴瓷數件,故宮文物南遷后,一件不存。柴瓷除碎片外,絕無一件存在社會。自盧溝橋事變后,北京古玩市場已不見柴瓷片交易。”趙汝珍是柴瓷的最后目擊者,從此柴瓷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后周世宗當政甚短,所燒瓷器有限,絕佳者也極少,加之其“薄如紙”而易碎,宋時已極難得。明代嚴嵩父子,經過數十年搜羅,僅得十余件柴瓷,真偽尚不能確定。清代皇宮所藏的幾件柴瓷,乾隆皇帝視為珍寶,并分別為其賦詩,極贊其如玉之品質。
后周世宗柴榮是五代后周建立者郭威的內侄和養子。柴氏家族為商業巨族,柴翁有一子一女,其子柴守禮,其女柴氏。柴氏嫁給了后唐皇家衛隊的一名士兵郭威。柴守禮娶妻,生一子,名叫柴榮,由郭威和柴氏收養。在后晉、后漢時期,柴氏家族用龐大的產業支持郭威建功立業。
郭威從一個列兵成為后漢宰相,最后成為后周的開國天子。郭威傳位于養子柴榮,即后周世宗。許多人都知道“跑馬圈城”的故事。故事講到柴榮命大將趙匡胤騎馬飛奔,直到馬力傾盡跑出50里。于是柴榮下令以馬跑的范圍擴建城池,修建了氣勢宏偉的東京外城。
五代十國正處于史上最亂時期,北有契丹占幽州, 且連年入侵內地,到處擄掠,而各封建割據,有的橫征暴虐、苛稅重重,有的驕奢淫逸、不理朝政,導致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唯有后周世宗柴榮雄才大略,親率幾十萬大軍御駕親征, 連年用兵抗契丹之侵略,并進軍巴蜀、北漢、江淮、南唐,但不幸于進軍途中病逝,享年38歲,在位五年半。
柴榮于顯德年間(公元954—959年)下令創建御窯,后世稱為“柴窯”。柴窯集當時國力和當代大師,尋找各種優質胎土,苦心設計工藝、釉面及燒制,終成千古絕瓷——柴窯瓷器。甚至柴皇帝為此留下讓世人解讀了一千多年、仍在解讀中的“雨過天青云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
如此地位顯赫之極的柴窯,卻給后人留下了一串串謎團。一是作為后周官窯的柴窯的確存在,至今卻無人找出柴窯的確切位置;二是對柴窯器物想象頗多、議論頗多、文章頗多,五花八門,稱贊其大氣、歌頌其漂亮卻鮮有見到真正柴窯器物者。
柴瓷是瑰麗陶瓷史上驚鴻之一瞥,其厚重的文化需要進一步挖掘,不可估量的文化產業價值需要認真審視。
柴窯窯址在何處,至今大家莫衷一是。《格古要論》載,“柴瓷出北地”,對“北地”之說,有人將其釋為古代位于陜甘寧一帶的“北地郡”,進而把耀州窯說成柴窯,是穿鑿附會。把“北地”說成是地處江西北部的景德鎮,則更是牽強附會、張冠李戴,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幾百年來人們在不斷地探尋柴窯的窯址、作品甚至碎片,卻始終不可得。五代后周時期,周世宗柴榮創燒的柴窯,燒出的瓷器滋潤細膩,技藝精絕,位列宋代五大名窯“鈞、汝、官、哥、定”之前,為諸窯之冠。但柴窯產品有限,傳世極少,有“片柴值千金”之說。
期待考古發掘早日揭開柴窯千古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