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第一次玩大擺錘,也許是因為身邊有可靠的肩膀,怕了可以喊出來,慫了可以撒個嬌,所以我把體內的大膽兒藏了起來,膽小的自己對大擺錘產生了恐懼。我管大擺錘叫大型秋千,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從高空墜落的瞬間,心還在高處懸著,身體卻被一種怪力往下拽,不得不說,當時我很慫。
長大后的自己,大秋千的心理陰影還沒離去,去游樂場的目的就是看別人玩自己心里樂。有些人以為自己很勇敢,當飛到高空的那一刻,光怪陸離的各種表情,像被電擊了一樣,雙手無處安放,落地后看到旁邊的陌生人胳膊上的青淤才回過神來……飛起來的時候,上面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是游樂場里最亮麗的風景線,我屬于看熱鬧的。
離設備不到20米的距離,我看到一波涌向大秋千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當中,一位頭發花白,目測70+的老頭緩緩走向座位,他面對著我這個圍觀者的方向,在他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焦慮和緊張,平靜如水,工作人員上前詢問許久,也在擔心老人家吃不消。在飛上去的時候,我一直追隨著老者的身影,偶爾甩到最下面的時候,我會看到他閉著眼睛,很自在像是吹著微風。為什么呢?他不恐懼嗎?問了幾個人,他們回答都一致,許多事情都是自己不敢去嘗試,其實沒有那么可怕。我比70+的老頭還多了一個年輕的好身體,有什么可怕的!
還應該感謝朋友們給我的勇氣,也許是自己本來足夠勇敢,每次在空中旋轉、跌落、飛馳、跳躍,都是身心的一次洗禮,閉上眼睛、身體放空、張開雙臂去體會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不去想肚子餓不餓,工作還有什么沒完成,昨天的遭遇多糟糕……當我飛起來的時候,空氣是可以擁抱的,沐浴高處的air,可以幫你洗凈鉛華。我以為我會很害怕,我也想做一只軟妹子,但無奈骨子里是一條漢子。
對蹦極這個極限運動一直很期待,小時候看電視看到女主角(貌似是蒲公英,胡歌第一部劇,比現在帥多了)從百米高空縱身一跳,腦海里閃現過曾經的好的與不好的畫面,以倒敘的方式上演了一部人物傳記,她過濾掉了一些不該留著的東西,一那些記憶變得很模糊,忘卻了具體時間地點,只留下一些難以拼湊的碎片,這些碎片散落在了山谷里。那一躍之后,一個全新的自己,和解了過去,接納了當下。
所以我們許多時候,總是對未知的事情會產生恐懼,但未知就是未知,并不是困難,當我們跟未知握手的那一刻,你才會知道未知是否值得恐懼,即使前方荊棘密布,我們選擇了遠方,就不應該退縮,遠方的自己是欲火重生后的綻放,如果停滯不動,只會用羨煞的眼神去觀望這一切。所以別輕易認慫,向現實低頭就是向自己低頭,久了,你就真的變慫。
曾經和Q去一個環境挺不錯的餐廳吃晚飯,餐廳停電了,每個桌子上點著兩根蠟燭,店員稱之為燭光晚餐……我想燭光晚餐是開著暗色系的燈光擺著滿屋子的燭臺,這樣兩個長棍往桌角一粘,就是回到五十年前嘛。不是Q推薦我說這家飯好吃的話,我這個超級喜歡明亮的女孩是堅決不會進去的。在等飯的時候,Q讓我閉上眼睛,去聽屋里各種聲音。閉上眼睛,餐廳里的聲音更清晰,而且還能確定某個聲音具體從哪個方向傳來,若是忽略談話的內容,這些聲音就匯聚成一曲低沉的交響樂,帶著我的心起起落落,身體被聲音包圍著,像是嗜毒者的飄飄然,像是醉酒之后的微醺。總之,從那一次,我不再害怕黑暗。
害怕的東西太多,我們的包袱太多,阻力就越多,我們生來不屬于誰的傀儡,更不是被生活締造的,我們天生都是夢想家,越長大夢想越小,而自己最初的那個或那些夢想也許早已經不在你的清單里。前方有光,但你害怕光太刺眼;前方有海洋,但你聽到海的咆哮就退縮;前方有森林,但你怕迷路。包袱永遠都是自己給自己加的,往前邁一步,你會活得更瀟灑。
《猛犸》的這群鯊魚,她們曾說我們像只野馬一樣在城市里流淌,浪費了太陽也從不感到悲傷。夢是什么,是白色的泡沫,是啤酒花里我們吐出的野馬,帶我們在世界閃電般的奔跑。奔跑吧,甩掉麻木跳起來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