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謝心宜心不在焉地看著店,賣了什么也都恍恍惚惚,快到中午時,尚心薇突然開門進來了。
“我的天啊,你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謝心宜著實嚇了一跳。
“下大雪,家里也沒什么事兒,就來看看你們。就是想嚇你一跳。”尚心薇脫下雪白的貂皮大衣,“放哪啊?”
謝心宜一邊接過她的大衣,一邊問,“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打聽唄,梧桐樹下飾品店,人家司機還真找得到,看來你這店也有點名氣呀?”尚心薇四下里瞧著。
“呵呵,什么呀,出租車司機還能有找不到的地方?看看吧,有中意的就拿著,算我的。”謝心宜大方地說。
“喲,財大氣粗了哈。”尚心薇開玩笑說。
“不開玩笑,你拿吧,喜歡哪個拿哪個,哎,這個款式不錯。”謝心宜從柜臺里拿出來支亮晶晶的蝴蝶形發夾,“鑲的全是上等的水晶,你看這蝴蝶,栩栩如生的。”
尚心薇接過來戴上,果然很滿意,“我真要了,不過不算你的,我要算在高朗身上。”
“一支發夾算什么啊,你別客氣了。”謝心宜說。
尚心薇回過頭,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一遍謝心宜,“心宜,你和從前比大有變化呀。”
“怎么變了?”
“穿著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呀,再戴上這高檔的飾品,真的不一樣了,我算明白那句老話了,真是‘人是衣服馬是鞍’呀。”
“呵呵,這話用在我身上大概不假,用在你身上就未必了,你長得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謝心宜微笑說。
“哎呀,怪不得高朗這么賞識你,真會說話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尚心薇說。
謝心宜心里有點不舒服,尚心薇這種口氣怎么覺得這么別扭?
“我一直是這樣的,你以前還是不了解我,呵呵。”謝心宜也不好說別的。
高朗從外面進來了,手里拿著一捆青菜。
“喲,尚心薇?啥時候來的?咋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去接你呀?”高朗熱情地打招呼。
“還是不勞你大駕了,你的店要緊呢。”尚心薇說。
謝心宜接過菜,“今天中午咱們得多做幾個菜,招待一下心薇。”
“那我再出去買點。”高朗說著又要出去。
“可算了吧,”尚心薇忙攔住他,“我來可不是為了吃,隨便吃點什么就好,大家聊一聊天就挺好的。”
“那吃飯時你再去對面買點現成的得了,我能炒出三個菜來。”謝心宜向高朗說。
“行。”高朗又轉回身來。
尚心薇看看他們倆,“你們天天中午一起吃飯啊?跟過日子似的哈。”
“往常我家丁丁都在這吃,這周末跟他爸爸回奶奶家了。”謝心宜忙說。
“你家譚書愷放心你呀?”尚心薇看似沒心沒肺地說。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謝心宜反問。
高朗一直面帶微笑,不吱聲。
尚心薇看了一眼高朗,笑笑說,“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炒菜去吧,我最愛吃你炒的菜了。”
謝心宜進小屋炒菜。尚心薇看著高朗說,“你也愛吃她炒的菜?”
“連你都愛吃,我怎么會不愛吃?”高朗笑說。
尚心薇在謝心宜的店里呆了一下午,晚上她說有事找高朗談,兩個人就一起出去了。她沒有叫上謝心宜。謝心宜也知道人家是不想讓自己在場,想讓自己知道的話,就在店里說了。
“你早早就關門回家吧,太晚了怕不安全。”高朗臨出門時關照她說。
“心薇怎么辦?你得去我家住吧?大約什么時候回來?”
“你不用管我,我還可能去高朗他們家看嫂子去呢。”尚心薇似乎沒有去她家住的意思,謝心宜也不再多說。
兩個人走后,謝心宜一個人呆在店里,想著這次尚心薇來怎么覺得怪怪的呢?
尚心薇穿著高跟鞋,走在剛下完雪的光滑的大街上,不時地有摔跟頭的趨勢。
“你看我們去哪?咱們打個車吧。”高朗說。
“不打車,我就想走著,碰到看中的店就進去。”尚心薇說著伸手抓住了高朗的胳膊,“你得扶我一把,說不定我就得摔跤。”
高朗不能拒絕,就讓她挎著胳膊在街上走著。
“我在這個地方是沒有熟人,你說要是咱們倆被你的熟人看見會怎么樣?”尚心薇歪頭嬌俏地問。
高朗笑了,“呵呵,看見就看見唄,還能怎么樣?頂多說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尋花問柳了唄。”
“你還真不在乎,就不怕被嫂子知道?”
“呵呵,不怕。”
尚心薇終于看中了丁香花冷飲廳,“我們去那兒吧,那里面的情調好。”
高朗當然同意,兩個人來到二樓的雅座,要了牛排咖啡,邊吃邊聊。
“我真的吃不好這牛排,還不如吃謝心宜炒的土豆絲,只不過這里的情調好。”尚心薇說。
“哈哈,我也是這么想的。”高朗說。
尚心薇用怨恨的眼神盯著高朗看了一會兒,說:“高朗,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生意太忙,早都來找你了。我打了那么多電話,發了那么多短信,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你在裝糊涂是嗎?”
“尚心薇,你是賀子豐的妻子,他是我戰友,雖然我們現在各忙各的,很少往來,但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情同手足的哥們。”高朗一臉嚴峻地說。
“可是我們離婚了,我現在和他沒關系。”
“那也不可能,對不起,尚心薇,你別糟蹋自己,我明白你就是想報復他。”
“開始我是想報復他來著,那天我躺在床上,想著我跟了哪個男人才會讓他更憤怒又不委屈我自己,于是我想到了你。上了他哥們的床才會讓他更憤怒,而你又不會讓我惡心,所以我假借來看謝心宜來到這里。那天一見你,我突然心動了,我的心里不再有報復的存在,我只想成為你的女人,我想我突然愛上了你。”
“你愛我?”高朗一笑,“你了解我嗎?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喜好什么,我憎恨什么,你只是憑一點簡單的印象就說愛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愛你,你也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你不給我機會,如果我們有機會相處,你怎么就知道我們不可以呢?”
“尚心薇,謝謝你的厚愛,可是你要知道我有家,林美是我的妻子,就算你跟了我,也是無名無分,又何必呢?”
“你有家?呵呵,你別當我是傻子,如果你們的婚姻是美滿的,你會天天和謝心宜一起吃飯?我今天和你在一起一天了,也沒見你們通過一個電話,也沒聽到你提過一句家里的事。我看你們的婚姻也是病入膏肓了。”
“尚心薇,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不管到什么時候,你都是我哥們賀子豐的前妻,我不可能跟你發展什么。”
“那你想跟誰發展,那個笨女人謝心宜?”尚心薇又羞又惱,質問高朗。
高朗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尚心薇,慢慢地說:“她是你的好姐妹。”
“這事跟好姐妹沒關系,”尚心薇氣惱地說,“開始你找她看店,我還以為她失業了,你是看我的面子幫助她。現在看似乎不是了。”
“你看出什么來了?”
“她穿著時髦,舉止言談大不比從前,并且看起來和你默契得很,是不是你們……?”
高朗看了一會兒尚心薇,“你在家做飯嗎?”
尚心薇很奇怪他的問題,“做飯?我哪有工夫做飯?我那生意都忙不過來呢,再說,做飯太磨人,我都沒心情做。”她伸出自己的一雙玉手,“只有不做飯才能把這雙手保養得這么完美。”
“那你的孩子怎么辦?”
“我媽帶呀,家務活都我媽負責,我只管給錢就是了,我弟弟從初中開始到現在念著研究生,都是我在供著他。”
高朗輕輕嘆口氣,“尚心薇,其實你和林美是一種人,漂亮,聰明,能干,獨立,強勢。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女人,我希望我懷抱里的女人是那種溫順的,賢德的,能做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和賢妻良母的,歲數都這么大了,漂亮不漂亮在我心中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謝心宜那樣的?”
“是的。”
“你們倆好上了?”
“沒有。”
“為什么?”
“我沒敢跟她說呢,”高朗撒了個謊,“我怕她不同意。”
“是嗎?”尚心薇半信半疑,“謝心宜她老公可是個挺像樣的男人,他們很幸福,她未必能同意,不過,在金錢面前,有些人也會把握不住分寸的。”
“就你對你的老同學的了解呢?”
“呵呵,我可說不準,我對她的了解還是二十年前呢,那時候我在我們班長得最漂亮,我們倆同桌,她長得一般,家庭也一般,很老實也不太會說話,我們處得還行。”
“你這么說她現在也還是沒太大變化啊,她差不多還是你說的那樣啊。”高朗微笑。
“我看可不是了,她的嘴甜多了,也愛打扮了。”
“你上次來還夸她呢,說她單純什么的。”
“這次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為你的關系吧?她變了,我也變了。”尚心薇一語雙關。
“尚心薇,我們不說她了,”高朗鄭重地說,“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的未來,不要胡思亂想,如果能和賀子豐復婚,我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哪個男人不犯點錯誤啊。如果不想復婚,趁著年輕,好好處一個相當的,別糟蹋自己,好嗎?”
“我這不一直考慮你了嗎?”尚心薇用熱辣辣的目光盯著高朗,“要不是上次碰巧遇上了一個大買賣,你要知道,這個買賣頂上平常的三年的收入,我怎么可能放棄?我只好忍痛先放棄你,但我沒想到半年的時間,就讓謝心宜鉆了空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高朗回避了她的直視,“別開玩笑了好嗎?不管有沒有心宜,你我根本都是不可能。回去以后在自己的圈子里找個合適的,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別犯傻,要懂得愛惜自己。”
尚心薇突然掩面哭了。高朗遞過去一疊紙巾,默默地看著她。
抽泣了半晌,尚心薇哽咽著說,“我聰明能干,大家有目共睹,我都成了他家的搖錢樹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搞我的店員,還搞出孩子。我怎么能甘心?我想找個稱心如意的男人,有沒有名分我都不在乎,可是你卻看上了我的好朋友,我萬萬沒想到我會敗在她的手下,呵呵,悲哀。我沒得到想要的男人,倒連好朋友也失去了,真有意思。”
“你這什么話?你怎么就失去她了?”高朗驚訝。
“我沒辦法和她做朋友了,我現在恨她。”
“這不關她的事。”
“但是關我的事,她哪里比得上我,竟然從我手中搶走我想要的男人?”
“尚心薇,你聽著,我再說一遍,”高朗有些怒了,“有沒有她,我都不會跟你好,這點你不明白嗎?我不可能跟我哥們的前妻上床,我更不可能找和我現在的妻子同種性格的女人,她我就已經受夠了,難道我還要自找苦吃嗎?”
尚心薇怔怔地看著高朗,說不出話來。
高朗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尚心薇突然從背后抱住高朗,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哭著說,“高朗,為了你我會改變的,我比她漂亮,我也能做到她那樣的賢慧,為了這份愛情,我也能做到為你洗衣做飯,端茶倒水,相信我。”
高朗無奈地搖了搖頭,掰開了她緊抱的雙手,“心薇,自重,好嗎?我們不可能。”轉過身來,高朗面無表情地說,“尚心薇,天色不早了,你該歇著了,是去謝心宜那里還是……?”
尚心薇穿上大衣往外就走,“不用你管。”
高朗追過去攔住她,“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在這只認識我和謝心宜兩個人。”
“在外面拉拉扯扯的不好看,你放開我,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我沒見過?用你擔心嗎?別跟著我,我喜歡到哪去就到哪去,凍不死也餓不死。”
第二十二章
深夜,睡得正香的謝心宜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披上睡衣下了地,在門口輕輕問:“誰呀?”
“是我,尚心薇。”尚心薇的聲音弱弱地傳來。
謝心宜連忙打開門,尚心薇帶著一股涼氣和酒氣踉蹌著進來。
“我不想來你這的,可是我還是要來。”尚心薇說著謝心宜聽著莫明其妙的話。
“說什么呢?你不來我這還能去哪?”
謝心宜幫尚心薇脫了大衣,扶她躺在床上,尚心薇的身子剛著了床,就昏昏地睡去了。
謝心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好也上床躺下繼續睡覺。
第二天,謝心宜沒有叫醒睡得正香的尚心薇,一個人來到店里。高朗還是比她早到。
“你怎么還是比我早到呢?”謝心宜很驚訝。
“我為什么就不能比你早到呢?”高朗很詫異地問。
“昨晚睡得那么晚,早上還能起這么早?我真服你了。”
“我睡多晚了?你看見了?”高朗逗趣。
“心薇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難道你們沒在一起不成?”
“她到底去你那了?”
“你不讓她去你家住,那不去我那她還去哪?住店去呀?”
高朗知道謝心宜根本不明白其間的事情,也不再多說。
“她怎么啦?”謝心宜問。
“誰?啊,你說尚心薇啊,沒怎么的。”高朗支吾。
“沒怎么的喝那么多酒干嘛,半夜三更醉醺醺的回去,嚇我一跳呢。”謝心宜說,“我起來的時候她還呼呼大睡呢,我也沒叫她。”
“呵呵,跟我談談你這個老同學怎么樣?讓我聽聽你們年少時的故事。”高朗說著坐下來。
“好啊,”謝心宜腦海里便翻騰起那年少時的青蔥歲月,“當年在初中時,我們有個小團體,我,尚心薇,還有個女孩子叫杜心盈,再加上兩個男孩兒,一個叫鄭義,一個叫廖義凡,我們五個被同學們戲稱為‘三心二意黨’,關系特別好,一起學習,一起玩,一起去食堂吃飯。那時候尚心薇長得最漂亮,杜心盈最擅長文藝,我學習最好,呵呵,深得男同學們的青睞呢。心薇家庭不好,但特別要強,什么事都不甘落后,什么事都要個尖兒,我們都讓著她。到初中畢業后,她就輟學了,從此和我們就散了,再沒了消息。一直到前年他們兩口子來這兒才又聯系的。”
“是這樣啊,對了,怎么沒聽你說起過你的另三個同學呢?那就得叫一心二意了吧?”高朗開玩笑說。
“呵呵,后來杜心盈和鄭義結了婚,兩口子一起去了南方,在那邊做買賣,人家都忙。廖義凡最有出息,大學畢業后碩博連讀,出了國了,更沒信兒了。就我混得最慘,事業沒事業,愛情沒愛情,家庭也快混丟了。”謝心宜自嘲地說。
高朗過來握住謝心宜的手,“心宜,別這么說,很快你就什么都有了。我相信未來的你是最幸福的。”
謝心宜的臉紅了,太久沒有這些溫情的東西了,她一時有些不適應,就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女般青澀。
高朗看著謝心宜,“她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謝心宜臉上一紅,她知道高朗的意思,如果昨天尚心薇沒來,兩個人會不會……?她想著那晚兩個人的溫存,不覺心旌搖動,如癡如醉。
趁著眼下沒有顧客,高朗上來抱住謝心宜親了一下,“今天白天我不來了,有棋友約我下棋,晚上我早點來換你。你得回家給尚心薇做飯是不是?”
“嗯,你去吧。”謝心宜默認了他的親熱。
“好好想,早點給我答復好嗎?”高朗在她耳邊又輕輕說了這一句,然后推門走了。
謝心宜臉紅心熱,站在柜臺前手足無措。自己居然默認了他的過分舉動,居然享受他的挑逗,居然渴望他的親熱。天啊,這可怎么辦?
晚上,謝心宜早早離開了店,先去市場買了菜,然后坐車回家,譚書愷已經打來電話,父子倆和尚心薇一起在家等著她的豐盛晚餐呢。
謝心宜拎著一堆菜回到家,譚書愷正和尚心薇坐在沙發上聊天,丁丁在玩電腦游戲。
“看來我還是有地位的,心宜這么早就離開她心愛的店回來做飯了。”尚心薇對譚書愷說。
“可不,你就知足吧,她從來就沒為了我早回來過。”譚書愷飽含醋意地說,“你這老同學掉錢眼兒里了,一天就想著賺錢。”
“光掉錢眼兒里還不算什么大問題,掉進別的誘惑里就糟了。”尚心薇半真半假地開起玩笑。
謝心宜聽著這話有點扎耳,又不好反駁什么,只好笑著說,“你們倆聊吧,怎么批我斗我都成,我得忙著做飯了。”
一邊做飯,謝心宜一邊琢磨尚心薇到底是怎么了?不像上次來和自己那樣的親近,說起話來總像是話里有話似的。
突然她的心顫了一下,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她知道自己和高朗的事兒了?”
謝心宜感覺渾身上下一陣燥熱,接著額頭便冒了汗。可是高朗沒說呀,要是她知道了,高朗怎么會不說?昨晚他們到底說什么做什么了?
謝心宜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做好了四菜一湯,故作鎮靜地叫他們上桌吃飯。
“哎喲,清蒸魚,紅燜雞,真豐盛呀。”尚心薇稱贊道。
“今天借你的光我終于又吃上一頓香飯了。”譚書愷說。
“原來心宜都不好好在家做飯啊,我看她在店里可做得熱火朝天呢?”尚心薇笑著說。
“我天天中午在媽媽的店里都能吃到肉,高叔叔經常給我買雞腿呢。”丁丁啃著雞腿說。
一下子,氣氛有些不對了,譚書愷臉上有些不好看,尚心薇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謝心宜真是生氣兒子怎么就提到了高叔叔。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謝心宜此刻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自己做了虧心事,只孩子那么隨口一句話,心理上就承擔不住了。但她表現得還比較沉穩和冷靜,微笑著說,“天天一起吃飯,這小東西和高朗都混熟了,我要是沒空炒太多的菜,高朗就會覺得對不住孩子。”
“愛烏及烏嘛,”尚心薇說,“高朗看重你,所以就善待你兒子。不過你們天天中午在一起吃飯,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你們三個是一家人呢。”
尚心薇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譚書愷的心里非常不受用。
“丁丁,你喜歡在媽媽店里吃午飯嗎?”譚書愷問。
“喜歡啊,吃完飯,高叔叔還能陪我玩。”丁丁再一次提到高朗。
謝心宜的心抽緊了,她沒法不叫兒子提高朗,她更生氣尚心薇的不懷好意,她已經聽出來了,尚心薇這次對自己不再是從前那樣的體貼和關心,而是充滿敵意的挑撥。
“是高叔叔好還是爸爸好?”尚心薇故意裝作逗丁丁。
“都好,但是高叔叔不像爸爸這么嚴厲,他愿意陪我玩,還逗我笑,他說等我過生日的時候給我買個搖控飛機呢。”丁丁不明白大人的心理,徑自說著。
“不許要外人的東西。”譚書愷訓斥丁丁。
“可是我向你要你不給我買,嫌太貴。”丁丁委屈地說。
“如果過生日之前你表現得不錯,爸爸給你買,但是不許要外人的東西。”
“可是,高叔叔不是外人啊。他是媽媽的好朋友,和尚阿姨一樣,上次尚阿姨給我買的遙控車你不是讓我收下了嗎?”丁丁不甘心,找出論據來反駁爸爸。
尚心薇無所顧及地哈哈大笑,只有謝心宜聽得出她的笑所蘊含的深意。
畢竟有外人,譚書愷不好太多流露心中的不快,只好說:“快吃飯吧,有時間爸爸再給你講道理。”
謝心宜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假裝很餓,大口吃著菜,其實她幾次差點噎著。
吃過飯,謝心宜對譚書愷說,“書愷,今天你哄丁丁睡吧,我和心薇出去走走,我們到現在連私房話還沒聊上呢。”
尚心薇也不拒絕,拿起手提包出了門。
路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謝心宜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將尚心薇引進一家茶餐廳坐下,要了兩杯熱飲。
尚心薇抬頭審視著謝心宜,終于開了口,“你想找我說什么?”
謝心宜看著尚心薇眼神里的冰冷,心里著實有些難受。
“心薇,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告訴我,為什么?”
“我不是討厭你,我是恨你。”尚心薇冷冷地說。
“為什么?你我同學一場,十幾年了,也不過最近見了兩面,你為什么要恨我?”
“高朗沒跟你說嗎?”
“高朗?他沒說什么呀?今天他一天都不在店里,下棋去了。”
“他想跟你好是不是?”尚心薇一點不拐彎,直奔主題。
謝心宜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薇,你說什么呢?”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對你有心。你還裝什么呀?”尚心薇一點也不客氣。
“好,就算這都是真的,你為什么恨我?”謝心宜說出這句話,腦子馬上反應過來,“心薇,不會是你想跟他……?”
“現在你不傻了,是的,我看上他了,我想跟他好。”
“和你比,我哪有一點優勢?我也競爭不過你,你跟他好就是了,為什么要恨我。”謝心宜終于明白尚心薇不友好的由來,只好這樣說道。
“他不要我,他說他喜歡你,”尚心薇恨恨地說,“他說你比我賢良淑德,他寧可要你。謝心宜,你說說,從咱們上學到現在,你哪點比得上我?我真不甘心會敗在你的手下。當年,要不是我早早輟學,廖義凡怎么會放棄我而去追你?幸好后來他放棄你出了國,要不然我會嫉妒你恨你到現在。總算后來我找到了有錢的婆家,強過你百倍,我才又平衡了許多。可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好容易又看上了一個男人,你卻又來跟我搶。”
謝心宜驚訝萬分,她怎么也想不到尚心薇居然還對大家年少時的懵懂愛情耿耿于懷。
“心薇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是同學,是好朋友,怎么能因為一個男人就破壞這份友誼呢?當年我和廖義凡也始終沒有什么。現在我也沒和你搶,我也沒資本跟你搶。你想要高朗,你努力想辦法得到他就是了,這樣對我又何必呢?”謝心宜哭了,她真沒想到兩個人的友誼就這樣經不起考驗,也想不到尚心薇會這樣翻臉無情。
尚心薇冷笑,“我恨任何對不起我的人,包括你,或許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搶走了我想要的人。”
“你想怎么樣?”
“你不用那么一臉無辜地看著我,我就不信你是純潔得沒半點雜質的人。高朗是個很像樣的男人,又有錢又體貼,又對你有意思,你天天打扮得那么漂亮,天天給他做菜,就沒一點雜念?鬼才相信。”
謝心宜沒辦法反駁她,自己確實不是她說的那樣純潔。
尚心薇繼續,“謝心宜,我問你,他要是哪天跟你表白了,想要你做他的情婦,你打算接受還是拒絕?”
謝心宜惱了,“心薇,你憑什么這樣質問我?是接受還是拒絕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呵呵,跟我無關,我跟你說,還真有關,我決不甘心敗在你手上,我情愿敗在任何人的手里。”
“是因為我哪里也比不上你是嗎?”謝心宜激動了,“心薇,我是比不上你,你漂亮,你能干,你要強,你咄咄逼人,在哪兒你都想冒尖兒,在哪兒你都不甘心落后。但是你卻不是一個賢妻良母,如果你做得好,你老公能跟別的女人好嗎?你光想著在外面風光無限,忽視了家庭安定的重要因素,高朗的老婆和你是一樣的,高朗吃盡了苦頭,怎么可能還找一樣的女人?有沒有我他也不會跟你好的,你何必把怨氣撒在我的頭上呢?”
“你挺了解他是吧?”尚心薇沒想到謝心宜會回擊她,恰恰就擊中了她的要害,她有些惱羞成怒,“謝心宜,怕不是你們已經好上了吧?譚書愷的綠帽子戴了多久了?”
謝心宜氣得哭了,“心薇,你胡說什么?就為了一個高朗,我們這么多年的同學情誼就一文不值了?”
尚心薇并不理睬她的話,“謝心宜,我打算跟譚書愷聊聊這件事,讓他把老婆看嚴點,別老婆天天和別的男人睡覺,自己還以為欠著人家人情兒呢。”
謝心宜氣得渾身發抖,臉也變了色。
尚心薇笑著說,“瞧你那樣兒,一看都沒出息,既然想跟人家好,就拿出點勇氣來,別跟書里說的似的,想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
謝心宜瞪著眼睛看尚心薇,此時的她是那么陌生,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她整個人生生地變了,變得那么冷酷刁鉆,自私自利,心里竟不留一點柔軟的地方。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多年的情誼踩在腳下任意踐踏了。此時的自己已經不再是她嘴里的那個單純厚道的老同學了,而是一個讓她憎恨的對手,搶了她目標的情敵。
“你看著辦吧,反正我說不準就會告你一狀,告你不守婦道,總之你想吃著碟里的看著鍋里的,一邊當著賢德淑女,一邊享受偷情的快樂,我是不能容忍。”尚心薇說著,站起身來,“咱們就此告別吧,我想你不會歡迎我去你家了吧?呵呵。”
謝心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眼睜睜地看著尚心薇走出門去,在她的視野中消失。
第二十三章
謝心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丁丁已經睡下,譚書愷出人意料地沒坐在電腦前,也沒看他的經書,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看到謝心宜一個人回來了,他并不奇怪,謝心宜奇怪于他的平靜,為什么他不問尚心薇去哪里了?
謝心宜脫了鞋,徑直走向衛生間。
“尚心薇剛才來電話了。”譚書愷突然說。
謝心宜的心馬上緊縮起來,氣血上沖,她扶住墻穩住了自己,極力平靜以后弱弱地問,“她說什么?”
“她說不回來住了。”
“哦。”謝心宜不知該說什么。
“明天我們辦手續吧。”譚書愷冷冷地說。
謝心宜心里一抖,看來尚心薇已經在譚書愷面前參她一本了。她慢慢轉身,無力地坐下來,“尚心薇都跟你說什么了?”
譚書愷嘆了口氣,“她說什么都不打緊,”他哀怨地抬頭看了看妻子,此時她是那么的陌生,“本來,我還心存幻想,以為這樣拖下去,你我之間會有所改觀,拖來拖去,可能就這樣過下去了。可是,我真是太天真了,呵呵,傻得可笑,我怎么能有那么幼稚的想法呢?”
“我知道解釋什么都沒有用,所以我不打算解釋,”謝心宜一只手扶住頭,痛苦地說,“既然我在你們心中已經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有什么好說的呢?你說吧,怎么解決丁丁的事?”
“你去追求你的愛情去吧,不要讓丁丁妨礙了你。”譚書愷冷冷地說。
“我是他的媽媽,只有我才能最大限度地去照顧他,你自己很清楚你自己的情況,你不可能把他照顧好。”
“我相信我有能力把他照顧好。”譚書愷固執地說。
“這樣吧,書愷,你聽我一句,孩子歸你,我不跟你搶,我知道我搶不過你。但是在你再婚之前,在為他找到新媽媽之前,請允許我先照顧他。你不要再固執了,孩子不會適應的,你也照顧不好他。他也是你的兒子,你不心疼嗎?行嗎?只要你找到新人,我就把丁丁還給你,可以嗎?”謝心宜哭了,這也是她在心底里盤算已久的辦法。除了這樣,沒別的路可以走。婆婆李桂榮就是鬧上天也不會同意把丁丁判給她的。
譚書愷終于點了頭。
“財產隨孩子,孩子歸你,財產也歸你。我只帶走我在飾品店掙下的那部分。”謝心宜說。
譚書愷起身進了書房。
第二天,謝心宜照常來到店里,打發了幾個顧客,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她在等譚書愷在單位上騰出空,然后一起去街道辦離婚手續。此時的她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反而越發的沉重。她知道自己對自己曾經的家有太深的感情,靈魂深處,她不曾有過放棄。
門開了,一個無比美麗妖嬈的女人走了進來。謝心宜連忙起身相迎。
女人并不說話,四周看了一圈之后,把目光鎖定在謝心宜身上。謝心宜很詫異,同時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
“你就是謝心宜?”女人張口說。
“是啊,你是?”
“我是林美。”
這個名字讓謝心宜的頭‘嗡’的一下,林美?她定了定神,眼前的女人果然是高朗的老婆林美,她的美容店年年做彩頁日歷的廣告,貼得滿城都是,日歷上便是林美嬌俏可人的形象。
“是嫂子呀,你好,請坐。”謝心宜連忙把椅子拉過來。
“不必客氣,”林美傲然地說,“本來我是無心關注你這號人物的,不過今早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我家高朗在外面開了個飾品店,招的店員跟他還有點不清不白,我才有了興趣,也看看我家高朗看上的女人是什么貨色的?”
謝心宜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無地自容。尚心薇真夠狠,居然把林美牽了進來。
林美上下打量了一遍謝心宜,“呵呵,高朗的眼光真有問題,找也得找個比我強的呀,不過或許在某方面比我強吧,這也說不定。”
謝心宜正在尷尬無奈之際,高朗從外面進來了。
“你怎么來了?”高朗一臉驚訝。
“我怎么就不能來?”林美笑道,“放心,我對你這店不感興趣,掙多少錢我也不要你的,我只對你的這個服務員感興趣,看看是什么樣的女人把我們高朗迷得天天哪都不去了,就呆在這店里?”
高朗迅速看了一眼謝心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時正在受著說不出口的煎熬。
“林美,你聽誰胡說的?”
“鬼知道你們倆得罪誰了?有人告密了,我也得給她個面子,來看看。”
高朗氣得臉變了色,“林美,跟我回去,咱們回家說去,不關她的事。”
“喲,心疼了?看來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啊。”林美牙尖嘴利。
“林美,你別忘了你我的約定,你傷害她就是在傷害我,你想好了后果。”高朗的態度總算明朗,“你現在立刻跟我走,我回家跟你說。”
林美狠狠地看了一眼高朗,又輕蔑地看了一眼謝心宜,轉身走了。
高朗愛惜地看著謝心宜,溫存地說,“別往心里去,我能擺平,相信我,好好的,聽話啊,別亂想。”
謝心宜強忍住眼中的淚水,點點頭。
高朗開門走了,謝心宜淚如雨下。這么短的時間內,自己已經連遭兩次侮辱,如果這是在幾天前,在高朗未向自己表白之前,自己是可以反唇相譏的,自己是有底氣和她們針鋒相對的,就像曾經和小姑子譚書紅那樣。可是就在周五的晚上,自己已經默許了高朗的愛情,接受了他的親熱,自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第三者了。就像尚心薇嘴里所說,一邊當著賢德淑女,一邊在偷情取樂,這是自己,自己確確實實是干了這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如今高朗的妻子知道這件事了,是尚心薇告的密,這個狠心的女人一點不給自己留情面,立馬就開始報復了。可是就算沒有尚心薇,難道就能掩蓋得住嗎?沒有不透風的墻,這話就是對的。
譚書愷打來電話,他已經在街道門口等她了。謝心宜站起身來,對著鏡子擦干了淚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鎖上店門打車來到街道辦事處。夫妻不和,協議離婚,沒什么好羅嗦的,只幾分鐘,兩個人手中的證便由紅色變成綠色。孩子和財產都判給了譚書愷。譚書愷堅持給謝心宜一半,但謝心宜不要,她說就當是她再給了兒子。
從辦事處出來,譚書愷看著謝心宜,輕輕笑了一下,“希望你能幸福,我為我以前給你帶來的一切不安和痛苦感到抱歉,對不起。”
謝心宜眼圈一紅,“書愷,我也對不起你,我不是一個好妻子,分開是我們的最好選擇,我相信你能找到一個溫柔體貼的女人,比我強十倍的女人。”
于是兩個人各奔東西,各自走上自己的路。
中午,高朗回來了,他看見謝心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是不是一直胡思亂想了?”高朗的聲音仍然溫柔。
“我離了。”謝心宜淡淡地說。
“真的?太好了。”高朗馬上興奮起來,“我已經物色好一幢房子了,就在咱們店的西南角,下午我就去談。然后好好收拾一下,你很快就可以住進去了。”
“這事不急,你那邊怎么處理的?”
“沒事的,相信我。”高朗說著捶了一下柜臺,“尚心薇這個女人夠狠,居然告到我老婆那里,不過沒關系,她不知道我和我老婆的關系,她以為她會掀起驚天巨浪來,攪得我們不得安寧,可她錯了,她不會得逞的。”
“林美怎么說?”謝心宜小聲問。
“她開始是不說好聽的,但是我有殺手锏,如果她鬧,我就離婚。她不能給我妻子該給的東西,還要限制我在外面有女人,也未免太過分了。我警告她了,我和她這樣將就著就給她足夠的面子了,這么多年她自己心知肚明,我怎么能甘心沒有女人,只不過她假裝不知道是誰罷了。”
“可是我心里難受,你知道尚心薇昨晚說什么嗎?她說我一邊裝著賢德淑女,一邊卻暗自偷情,她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現在倍受良心的譴責和痛苦的折磨,如果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地呆著這店里,又怎么會遭受她們的侮辱?”
高朗愛憐地看著她,輕輕說:“心宜,如果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過著恩愛的生活,我不會招惹你的。正因為你和我一樣受著不幸婚姻的煎熬,我才決定跟你好的。你不要自責,你和譚書愷分開沒有錯,這對他也公平,興許他會再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人,過起幸福快樂的生活。你和我好也沒有錯,我們是真正的愛情,不是茍且偷歡。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但是現在我確實是做了別人家的第三者,我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很無恥。”謝心宜痛苦地低下頭。
高朗捧起她的臉,鄭重地說,“對于我家,你不是第三者。我需要一個女人給我情愛,你的存在是合理的。現在你已經不是譚書愷的妻子了,你自由了,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愛一場呢?聽話,一會兒我給你買點飯,咱們簡單吃點,然后我就去張羅我們的愛巢好不好?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們的共同生活了。”
高朗吻了一下謝心宜的額頭,出去買飯去了。他的態度使謝心宜心里清爽溫暖了許多。是的,自己已經不是譚書愷的妻子了,從今天起,自己已經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心底里,一絲對幸福的渴望正在慢慢地滋生。
一個星期后,謝心宜離開了自己精心打造的家,從這天起,這兒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是趁著家里沒人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的。兒子上學,譚書愷上班。她只撿了自己需要的東西裝了兩只大箱子。坐在床上,她又環顧了一下經營許久的家,這里的每一寸空間,每一樣東西,無不浸透著她的汗水。如今她要遠離這一切了,未來的某個日子里,將會有它的新主人入住并接觸這一切。
謝心宜淚眼朦朧地站起身,把鑰匙放在茶幾上,拉著箱子下了樓。打車來到高朗為她租好的一個小單元。主人一家出外打工,屋里一切設施完備,干凈清爽,就是租金貴了點兒。但高朗說,物有所值,他才不忍心讓謝心宜住破爛的屋子。
同時高朗也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自己的房子,因為謝心宜向他表了態,自己還無法接受立刻就和高朗同居,也不想在一個租來的房子里面和他同居。她想用一段時間靜一靜,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等到高朗自己的房子裝修完畢,如果到那時候兩個人還是濃情蜜意,那么她會義無反顧地住進去,成為高朗的女人。為了早日抱得美人歸,高朗干勁十足,恨不得三天兩早就收工。
謝心宜中晚兩餐都在店中解決,晚上收工,帶了兒子回到住處安歇。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半個月,這天,店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許久沒有聯系的前小弟妹羅燕來了。
羅燕看起來恢復得不錯,身段還是那樣修長苗條,臉上也化了彩妝,看起來青春靚麗。謝心宜忙起身相迎。
“呀,羅燕啊,怎么轉到我這里來了,最近可好嗎?”
羅燕笑盈盈地說,“心宜姐,我就是想你了,特地來看你的。”
羅燕的稱呼讓謝心宜感慨萬千。不久前她還是她的大嫂,現在兩個人分別與譚家脫離了關系,她成了她的心宜姐。
“快坐下,我也挺想你的。”謝心宜將椅子推了過去。羅燕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四周欣賞了一遍,又把目光收回落在謝心宜身上。
“心宜姐,你可比從前漂亮多了。”
“呵呵,哪里,羅燕,好好看看這些東西,喜歡什么盡管說。”
羅燕一笑,“今天我可不是來買東西的,我就是無聊,想跟你聊聊天。以后我無聊的時候就來找你聊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謝心宜笑道,“我成天在這呆著,悶也悶死了,你能來,我也有個伴兒。”
“這可你說的啊,以后我可天天來了,你別煩我就成。”
兩個人正說笑間,高朗進來了,手里提著一只紅公雞。
“有朋友來啊,”高朗向羅燕笑一笑,便轉向謝心宜,“今天中午把這雞燉了,好好補補身子,你看你瘦成什么樣了。”
謝心宜接過公雞,嗔怪地說,“哪就需要買公雞補身子了?就是這幾天忙活的,過幾天就能恢復過來了。”
羅燕在旁邊艷羨不已,張口說道,“心宜姐,你現在太幸福了。”
謝心宜連忙介紹,“哦,對了,我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我老板高朗,這是我以前的弟妹,羅燕,呵呵。”
高朗是聽說過譚家老三婚變的事的,連忙笑著說,“羅燕你好,以前聽心宜說過你。現在都好吧?”
“挺好的,就是太無聊,所以今天就逛到你們這了。”羅燕大方地說。
“以后你常來吧,心宜正好天天閑著也無聊呢,你陪她聊聊天正好。”高朗熱情地說。
“我總來不太好吧?不打擾你們的二人小世界嗎?”羅燕瞧著高朗說。
高朗和謝心宜便都有些不好意思。高朗連忙解釋,“呵呵,怎么會?我也不能天天在家,我也有自己的事。”
“中午在這吃吧,我做小雞燉粉條。”謝心宜發出邀請。
“如果你們不介意,那我就留下,也不是為了吃小雞,我想丁丁了,真的好久沒見過他了。”羅燕笑著說。
下午,吃過小雞的丁丁去上學,高朗也忙著辦自己的事去了。店里又剩下羅燕和謝心宜。
“心宜姐,要我看你離開譚書愷就算對了。這個高朗多像樣啊,人長得又帥氣,又有錢,又那么體貼,看得我都眼熱了。”
謝心宜無奈地一笑,“羅燕,許多事你都不懂,我也是沒辦法,哪個女人愿意走這一步啊?”
“我看可不是,老譚家的人脾氣都特性兒,老太太雖然對我好,但說實話我是看不上她的,太粗魯無禮,太沒素質。老爺子雖然挺好,但從一個男人的角度評判他,也是個不合格的男人,太失敗的男人。譚書愷執拗得像頭牛,譚書巖粗魯得和他媽一模一樣,譚書雨和譚書紅則是兩個輕浮的人,就那譚書紅,早晚敗壞了他家的門風,你信不信?她們娘們兒還上門說你敗壞門風,也不看看他們自己都啥樣兒?”
謝心宜不知道羅燕原來就是這么想的,還是因為譚書雨負了她而因愛成恨。聽她這樣評說自己前夫一家人,自己心里竟然十分不是滋味,她不喜歡她這樣。
“算了,現在你我都與譚家沒什么關系了,我們不要再提他們了。說說你自己吧。你怎么樣了?有新的男朋友了嗎?”謝心宜轉移了話題。
羅燕嘆口氣,“不好找啊。我年齡也不小了,又離過婚。想找個未婚的太難。也找個二婚的吧,條件還沒合適的。這事兒吧,就是這么回事兒,未婚的,條件差點也行;結過婚的,那條件就必須要好。尤其是經濟條件,要不我跟他干什么呀,這么大歲數了還白手起家呀?我可沒那份精力了。”
“要不這樣吧,高朗認識的人挺多,我讓他幫你踅摸一個?”謝心宜試著問。
“好啊,最好和他條件差不多的,也那么帥,也那么有錢,也那么體貼。”羅燕看起來很高興。
“呵呵,好啊,我就這么跟他說。”
晚上,謝心宜一邊洗碗一邊把這話講給高朗聽,高朗笑著說,“那個羅燕長得漂亮,嘴也甜,一看心眼兒就多,要是有機遇,一定是個能干大事兒的女人。”
“那你幫她找一個能降服得住她的男人吧,但一定像你這么帥氣,像你這么體貼。”
高朗趁丁丁在外面寫作業,從后面抱住謝心宜,輕輕說,“在你心里,我真的很帥氣嗎?”
“當然。”謝心宜回頭溫柔地看了他一眼。
高朗在她的耳后親了一下,“別誘惑我,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