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先生可能給我愛情觀烙上印象最深可能感情最低點的一句話,可能用《演員》這首歌最貼切,是因為我太愛你我才選擇表演,其實我又不是個演員!
凌晨的天臺,風特別大,安靜的城市只有幾乎快要睡著的路燈陪襯著點點星光,L先生給我發了個信息,問我睡了沒,沒有加表情?隱約感覺不對勁的我趕緊打了電話過去,電話一頭的我一直喂喂喂,另一頭的他沉默不語了一分鐘,我也靜靜地等了一分鐘,他有點閃躲很拖著悲傷的嗓音夾雜淚光,他說,我失戀了,我說,失戀了又不會死,他說,我暗戀了她三年,一直苦心經營劇本希望可以讓她看到最好的自己,一直默默做她身后的演員可以讓她離不開她,還沒來得及當面表白就被別人搶先一步。我說,你tm去死吧,干嘛不見她第一次就真情流露,還做個tm個演員,你以為你是誰啊,行就行,不行就拉到,再不行你可以厚臉皮光明正大追她三年,追到她身邊都沒男生靠近不就好了。風又大了,似乎說什么都晚了,電話的那頭L先生依舊有點失控了,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沒有掛,默默地點上一根煙,仍L先生把三年無人知曉的演員經歷倒出來,可能現在的他是最需要我的傾聽。
L先生是從小到大穿一個開襠褲的好基友,人長得丑又笨,還缺心眼但是待人真誠,老實憨厚的他什么都讓著我,讓有點自私猥瑣的我在他面前一覽無余,平時話多的他其實外表看似開朗,其實內心特別害怕孤獨,比他身邊朋友們認為的堅強要脆弱的的多。
故事中L先生喜歡的認識女生是z小姐,他喜歡的z小姐第一年,她高三,他高補;她很矮,他很胖;那時候他不知道z小姐的名字。不知道z小姐的喜好,不知道她的一切,只知道z小姐是個每天從他所在教室的門口的笑的很好看的女生,漸漸的,每天細小的變化他都記著,她喜歡綁著馬尾,梳著齊劉海,總是穿顏色很淡的牛仔褲,淡黃的棉襖,時不時天漸冷會穿上粉紅色的連衣羽絨服,一個人走路的時候總喜歡害羞地低著頭,跟一群女生在一起笑的最浮夸卻是她,微微上翹的嘴角,有一個有故事的下巴總能讓L先生在茫茫人海中快速定位到她。
剛剛遇到,剛剛喜歡,可那時候,每天幾十本書,十幾張試卷,做不完的模擬題壓得w先生喘不過氣,甚至連打一個噴嚏都擔心的要死,每每想放棄的時候,從門前經過的L小姐帶著微笑,總給他特別大的動力,開心的時候見到她很開心。難過的時候見到她更開心。那時候最幸福的時候,只是為了能夠遇見她,晚自習最后一個離開,只為等她一起,然后買一個跟她手里捧著一模一樣的里脊肉餅,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心里樂開了花,很知足地靜靜地陪她走完前方一段沒有路燈的橋,然后注目她在下一個轉角的黑夜中消失,L先生才回去睡了一個特別踏實知足的覺。
時光荏苒,轉眼大學了,倆人各奔東西了,高考之后L先生其實一直在找z小姐,多方打聽她的消息都未果,可時間總是愛開玩笑,L先生在高中畢業過后找z小姐仿佛大海撈針的難,可直到大學里第一個的冬天,卻無意間從高中校友群那里抱著描述她一番試試的心態竟然找到她。
L先生一個微笑的表情捎上姓名地開心地遞過去了,z小姐發了一個問號的表情。L先生趕緊把他本人的照片發過去了,激動地說我是那個班級的那個誰,你的高中校友啊!z小姐立馬回復說,你不是那個誰,那個誰,那個誰誰誰嗎?然后呆萌地說還是不知道。那年冬天很冷,L先生一直和z小姐聊,聊人生,聊理想,聊一切好與不好的事情,L先生先前已經很了解z小姐,也知道她單身,可是L先生覺得自己不是最好的自己,整個冬天幾乎耗盡所有的運氣也沒有勇氣約z小姐,說不出那句藏了三百多個日夜的那句話,即使情人節揣著向往已久的電影票也還是不爭氣地扔了,因為這不是L先生設想劇本里最好的見面。
在z小姐的面前,他極力地掩飾自己喜歡她的事實,用一個演員的姿態自娛自樂,用不加感情色彩的言語繼續著交流,用不加喜歡尺度的行為繼續著逗比,當她生活日常若有若無的調味品,當她出門可能總會遺忘的遮陽傘,當她臨睡前開心時可能會翻上幾頁的小人書。
盡管演技拙劣,L先生也要拼命演出,第一次去看大海的L先生,聽z小姐說那個島嶼很好看,他迫不及待地登上島嶼然后半夜瑟瑟發抖地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給她聽,然后L先生把那里徹頭徹尾的美好都打包成明信片送給他眼中最好的那個她,那是第一次見面,L先生第一次當面送禮物給z小姐,倆人簡單的不能簡單的寒暄之后,z小姐就匆匆離去了,L先生忍著外表冷漠沒有一絲猶豫地說再見,不在意的樣子是L先生最后的表演。
盡管沒有觀眾,L先生只要觀眾席有z小姐一人就很好了,那年圣誕節的雨很大很大,L先生第一次鼓起勇氣撥通z小姐的電話,他們竟然聊了很久很久,L先生安慰著最近不太好的她,鼓勵著她,開導著她,用自己故意暴露的愚蠢來打消z小姐的不開心,用自己簡單生硬的表演來逗笑z小姐,只是希望圣誕節她過得比誰都好。
盡管L先生不是個演員,可他總是用遞進的情緒來省略對z小姐的最為單純的喜歡,其實z小姐幾乎是他大學時代的全部動力,他每天白天節食晚上拼了命地運動只為了讓z小姐看到最好的他,他每星期都會格外賣力地兼職賺錢只為了親手買套體面的衣服去赴z小姐最后的約。
可是當z小姐腳扭了的時候,遠方的L先生著急地不知所措,很無力地寄了個云南白藥的快件,那天L先生特別難過地沒說過一句話,因為她發現原來他根本保護不了她,他只是個演員,自導自演沒有距離感的苦情戲。
終于,被時間拖著的熟識漸漸有了距離感,察覺出z小姐漸行漸遠的掩飾,越演到最后的L先生演不下去了,太多的感情堵在心口原來這么撕心裂肺的痛,L先生準備把三年的劇本甩開了,他不想再當演員了,他打電話給z小姐根本無人應答,或許他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他想爭取一次,委曲求全最后一次,他小心翼翼發這輩子最后給z小姐的短信,
他說:
從遇見你開始,常常對自己說,明明已經錯過的時光還能再遇見,然后又能夠從你的世界經過我真的很知足很幸運,但是感情這方面我真的做不到,我也很自私,如果不努力一點,我怕一年過后,三年過后以后,甚至如果有回憶到有關于你的青春,我會很后悔,因為我連爭取都沒有爭取過,看著你走,原諒我,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喜歡的第一個年三十,那時我們都在備戰高考,很無奈。
喜歡的第二個年三十,那時我們都在守歲,我揣著你的手機號碼忍住了。
喜歡的第三個年三十,時間真的好快,我像個小孩子發了個新年快樂,一直等你的回復,等啊等啊,等啊等啊,守著手機在那天鞭炮很吵的夜晚竟然睡著了。
因為喜歡你,我尊重理解支持你的所有的決定,就算你給我的結果再壞,我都會藏著微笑對你說再見,不過我很想跟你見一面,無論多遠多長我都可以馬上過來,你能不能看一看現在的我,現在最好的我,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比喜歡自己還喜歡。
凌晨的溫度可能是最沒有感情的,L先生一直盯著自己已經發出去的短信,盯著自己藏了三年的心里話沒有任何表情的靜靜地抽著煙,等待著自己感覺可能不會有的回復。
署名z小姐的短信捎著這些年的青春過來了,L先生沒有一點點防備。z小姐說,不好意思,其實這些天我也一直在逃避,我舍友說你這是性騷擾,我覺得這對你不公平,你真的很好,可是你喜歡我不一定非要我喜歡你,雖然后來有感覺到你喜歡我,但我也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我過得很好,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聯系了,彼此珍重!
故事的結尾。因為喜歡z小姐,L先生才選擇表演,因為喜歡z小姐,L先生才放棄表演,L先生或許真的不適合做個演員?
你又不是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