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逍遙是一種追求精神層面的絕對自由,同時也是追求內心的一種安定。這種自由和安定是基于對事物本質的深刻解析的。逍遙游中所說的“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對于我們普通人而言就已經是很高很深的層面了,然而這些在莊子眼中也就是“斯已矣”———也就這樣吧——的境界,那么他自己的境界就可以從側面體現出來了。
莊子首先認為萬物都“有所待”,即世間一切事物的生存發展都是有所依靠的,不論是大鵬亦或是斥?,不論是宋榮子還是列子,本質上都是如此。而在莊子眼中,這就是不逍遙的體現;只有以無御有,才是真正的逍遙。莊子對于萬物本質皆空的理解很深,因此他認為依靠外物的本質就是依靠“空”,而依靠“空”是一種虛幻而不切實際的狀態,隨時都可能崩塌。由此莊子追求精神的絕對自由和內心的絕對安定,這和他所代表的道家無為清凈的態度是相符的。追求由外物帶來的滿足,不如追求自己內心的滿足,這就是他所認為的獲得安定的方法。
同時莊子也對事物的相對性做了一定的解讀。冥靈以一千歲為一春秋,長不長?大椿樹一萬六千歲為一春秋,長不長?朝菌不知晚上的夕陽是什么樣子,寒蟬不明白來年的樹葉是什么模樣,他們的一生短不短?在莊子看來,這長與短都是相對的,時間對于不同的個體是不同的,對于上述的個體而言,八千年和一彈指是一樣的,都是同樣的活著。同樣的,逍遙也是相對的概念。比如說有些人認為每天逃課去網吧開黑就是逍遙,有人覺得在學校上課去單位打卡是逍遙。對于每個個體而言逍遙的概念是不同的,而莊子體現的是一種極致的逍遙,即不與外界任何事物發生聯系,只追求心靈的安定,這種追求已經超越了物質之間相對的關系而追求宇宙間普適的規律,由追求事物表露的“名”轉到追求本質的“實”上了。
而我認為逍遙游中所體現的逍遙,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有莊子自己勉勵自己的成分。因為他已經明確的闡述了外物有所待的道理,那么如果想要獲得真正的逍遙,就必須要超脫萬物,即超越肉體皮囊所限。這是無法做到的。而且我認為假如莊子已經得到了真正的逍遙,那么他就不需要再留下這篇文章來闡述他的逍遙,因為留下文章這種行為對真正的逍遙者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正因為他做了和他人同樣的事情,所以證明了莊子自己依然沒有超脫外物達到逍遙的大境地。
這就是莊子的逍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