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談《三俠五義》原著之七:“鼠貓情”——朋友以上,兄弟未滿

作者: 白玉堂吧 吧主天下有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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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這本書最大的看點,莫過于“五鼠鬧東京”了,而鬧東京的重頭戲又大多集中在錦毛鼠白玉堂一人身上。他之所以會鬧東京,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滿展昭的“御貓”封號,非要找他本人討要說法,想看看:究竟是貓兒捕了耗子,還是耗子咬了貓。

鼠貓斗的整個過程可謂一波三折,高潮迭起。后世的影視劇更是以此為藍本,創作了許多兩人共同參與的案件,廟堂律法伴隨著江湖風雨,當然也少不了兩位俠客的互動和較勁,直到今天仍被廣大影視迷們津津樂道,于是一部部以兩人為原型的同人作品大量問世,組CP之余還虛構了一對仗劍江湖,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

我很不忍心告訴大家真相,誠然我也相信很多人都讀過原著,這樣YY純粹是個人喜好,但是本著尊重原著的目的,我還是要聊一聊真實的“鼠貓情”。

我曾經評論過這兩人的關系:白玉堂和展昭會是朋友,也會以兄弟相稱,但唯獨不會是知己,因為性格特色,行事作風完全是兩種典型。若以色彩來分析兩人的性格,展昭是藍色灰色系的代表,沉穩,敦厚,理智,中庸;而白玉堂卻是屬于紅色橙色系的,熱烈,奔放,明亮甚至張狂,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他們雙方都無法完全接納對方的想法,有點類似于“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需要說明的是,他們兩人的本質都是俠客,都有行俠仗義的理想,又同為武藝超群的江湖人士,“道不同”只是性格和處世方法不同罷了。原著第十三回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相遇,即使他們一開始彼此并不認識卻能有英雄相惜之意,就是因為他們本身都是英雄。

雖然兩個人都是俠客,卻因為不同的立場站在了對立面上,由此引發了“鬧東京”等一系列事件。不是有句老話叫:貓鼠是天敵。這部小說的主角關系也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雖然貓不一定要吃鼠,它是雜食類動物,米飯、魚都吃,但正是因為這個設定,讓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注定水火不容吧?

好在只身前往陷空島的展昭,雖然一進去就觸發機關被關進了通天窟,但除了白玉堂那有點孩子氣的“氣死貓”讓人哭笑不得外,他在盧家莊里還是頗受禮遇的。

鼠貓斗的最終結果,是玉堂敗走獨龍橋為四哥蔣平設計所擒,展昭在白玉堂三個哥哥和丁氏雙俠等人的幫助下,成功奪回三寶。而后眾位英雄在茉花村歡聚一堂,展白二人互相敬酒,坦誠交談,終于化解心結,盡釋前嫌。

有吧友“為你愛一場”對此提出觀點:如果白五爺真的不喜歡展昭,不管展昭武功多高也是不屑跟他比武的,更不會主動引他來。最后五爺如果不是真的佩服展昭,無論被淹多少回甚至殺了他他也不會叫展昭“展大哥”(好像是展大哥,反正是心服口服就對了,從中也可知,如果展昭是一個虛偽的人絕不會得到白玉堂的真心敬重),甚至隨他回開封的。白玉堂從沒討厭過展昭,甚至有一些真心的敬重。

而我的觀點是:五爺不喜歡展昭絕非是因為他虛偽或者他入了官府,請注意這是一本俠義公案小說,入官府是必然的,所以他找展昭只是為了“御貓”的名號,想要同他較量較量,顯顯自己的能耐,所以他沒考慮過對不對,該不該的問題。他之后盜三寶純粹是和哥哥們賭氣,引展昭去陷空島是為了實施他的捕貓大計,這些都無關乎他喜歡還是不喜歡展昭。

很多人說白玉堂找展昭怎么怎么小氣,怎么怎么驕傲,其實玉堂什么都知道,知道“御貓”非展昭本意,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犯了天顏,可是展昭是難得一遇的對手,他想與他比試,想顯顯自己的本領。他與展昭不是是非之爭,而是意氣之爭——我這口氣下不來,你讓我出出氣,過后我向你認錯,哪怕被皇上治罪都沒關系。

雖然玉堂擺明了找展昭麻煩,卻沒有真正傷害過展昭,他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不會因為個人恩怨做出有違俠義的事。他在酒席上叫展昭“展大哥”,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是向展昭個人低頭,而是向自己一貫信奉的俠義之道在做檢討,因為這種爭斗本來是可以避免的。至于佩服么,我認為他嘴上是服了,可是心里卻未必,這是他的驕傲使然,他為有展昭這樣的對手高興,但要他完全佩服展昭,說實話有點難。

玉堂在書里真正敬重佩服的,應該唯有北俠一人,因為原著有云:【五爺暗暗夸獎:“此人本領勝我十倍,我真不如也。”】以及:【玉堂道:“不但佩服,而且感激。”】

可是原著始終沒有說玉堂對展昭有過這種想法,這除了是作為原著兩大主角,石老從未刻意要將他們分出高下,即便展昭拿回三寶贏了賭約,也不是憑他一人之力,而是大家一同幫忙的功勞,就這點來說,要玉堂心服口服甚至佩服敬服,恐怕理由都不能算很充分吧?

綜上所述,玉堂對展昭的感覺,介乎于不好不壞,亦敵亦友之間。他絕不厭惡展昭,但也不會喜歡展昭,展昭是他現實里的敵人,道義上的朋友。他們兩人就如同兩根平行線,因為“御貓”的稱號才有了交集,然后又漸行漸遠……相忘于江湖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下次見面的時候微笑點個頭就行了,很多人幻想他們兩人如何親密無間,如何生死與共,實在是一廂情愿。

“盟兄擒義弟”之后,兩位男主正式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從現在開始他們不再是敵對關系,而是成了朋友,今后還會是同僚,同在開封府供職。

相信經過前段時期的磨合,兩人都對彼此的武功,性情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你可以說他們互相欣賞,惺惺相惜,但離“兄弟”這個級別,貌似還差了一大截。

不說別的,玉堂的四位結拜兄長就在前面擺著呢,刨開四義,還有一個顏查散呢,誰能說展昭同玉堂的交情能好過顏生同他的?

直到最后,白玉堂和展昭的關系都止步在“朋友以上,兄弟未滿”。

過去兩人是對手的時候,他是玉堂上京的動力,是要與之爭鋒的對象,為我們讀者呈現了一出出精彩的好戲。后來成了朋友,他卻與玉堂再無瓜葛,不能將之列為敵手,也就沒了當初“治倒方休”的興致。

如果兩人永遠這樣斗下去,該有多好玩?或許在不斷的交手中,真的可以往兄弟的方向發展,然而“鼠貓斗”的故事到這里就算結束了,展昭在后文里再無出彩的表現,續書中更是專職打起了醬油。

不能說展昭和玉堂究竟誰烘托了誰,失去他們任何一位,《三俠五義》都將失色不少,但展昭遇上玉堂肯定是幸運的,與后頭他被雪藏相比,我想他肯定也寧可有白玉堂這樣一個對手,來為他的江湖生涯添上不平凡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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