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已久的普陀山之游終于結(jié)束了,整理照片順便寫旅游日記。
姐姐,姐夫,老爸,我。12月15號傍晚,下了飛機,從寧波向著舟山進發(fā)。我坐在一路疾馳的姐夫特地租來的汽車上看著窗外,蒙蒙細雨中,夜色綺麗,高樓大廈影影重重。我的心里浮想聯(lián)翩,姐姐姐夫是來還愿的,我在大姑媽的熱情推薦下拉著老爸跟著來了。——我來了,我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向著普陀島出發(fā),最后伴著快船的轟鳴聲,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仍然是個細雨天,淅淅瀝瀝的小雨時有時無。看到刻著海天佛國四個金黃色蒼勁大字的石頭,我才忽然意識到原來真正來到普陀山觀音道場了。溫度零下,濕冷濕冷的,游人卻依然絡(luò)繹不絕,給清冷的空氣中平添了人氣和暖意。我裹著厚厚的灰色羽絨服,頭發(fā)扎起,臉上戴著圓圓的黑邊細框眼鏡,手上裹著皮手套,腳上蹬著平底靴,腳步輕快的跟在姐姐姐夫和老爸的后面。
遠處山影連綿,海天一色。深深的呼吸一口帶著海風(fēng)的冰涼的空氣,心胸為之一闊,我的嘴角微微翹起,不禁想起出發(fā)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資料,普陀山不僅是觀音道場,道家也有不少著名人物曾經(jīng)在此修煉,如秦時安朝生,漢時梅福,晉時葛洪。滄海桑田,世事變幻,遙想神話,菩薩怎樣降臨舟山普陀的呢?而古久古久的以前,歷史風(fēng)流人物在此潛心修行,又是什么情形?數(shù)千年時光匆匆流轉(zhuǎn),雨打風(fēng)吹,古人早已不在,而此時此刻此景,海闊天空,群山依舊。
我們腳下走的大路是蜿蜒盤旋的水泥路,道路兩旁是爬滿了潮濕的青苔的石墻。山中一座古剎連著另一座古剎,一棵古樹接著另一顆古樹,綠樹古寺,怪石嶙峋,間或點綴著黃色的不知名野花。不時能看到剃度后穿著褐色僧衣,披著紅色袈裟的僧人悠悠路過。連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老爸都感慨的和我說,這些古樹長得那么高大,這是長了多少年了,這里景色美空氣好,菩薩真會選地方!
踏進古寺大門,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明黃色的琉璃瓦,朱紅色的木門,掛在木門上方的是長形的黑底金字的牌匾,柱子上是同樣黑底金字的偈語。金色的莊嚴悲憫的觀音像,蓮花座,羊脂玉凈瓶,青銅古鐘古缽,三層九層寶塔。看不清字的細細密密的佛經(jīng)。以及,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紅塵苦海中人。
我仔細觀察了形形色色的紅塵客禮佛燒香的姿勢,大多數(shù)人都會先雙手合十表示敬意,跪拜的時候有人手心朝上,也有人手心朝下。燒香的時候有拇指和食指緊扣,另外三指伸直,雙手握香置于眉心的,也有就用兩只手握著擎著的。
那等會兒同樣是紅塵中人的我用什么姿勢禮佛才好?想了一下又搖搖頭啞然失笑,對佛家來說,一切是空,肉身不過是渡世的筏子——一副臭皮囊而已。什么姿勢禮儀于佛家重要嗎?不重要的,心誠則靈,如是我聞。禮儀其實是自漢武帝采納董仲舒的意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以來占據(jù)中國思想界統(tǒng)治地位的儒家才最看重的東西。自東漢白馬東渡,天竺的佛教流入中土,數(shù)千年來儒釋道不斷融合交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了。
盡管這樣思量,我依舊燒了三炷香,并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拜墊上,默背了三遍心經(jīng),又默念了心中滾動了許多遍的話。依舊是原來的想法,與其求神拜佛,不如自立自強,人必自助者人助之,人必自助者天助之。暮鼓晨鐘,禪音裊裊,佛香幽幽,這一瞬間心很靜。
因為時間和天氣的原因,我們一行四人只是重點游覽了紫竹林,普濟寺和南海觀音三個景點。在景區(qū)吃了一頓豐盛的舟山普陀特色午飯就準備返程了。
又是傍晚時分,我們從舟山離開,行駛在去寧波櫟社機場的路上。我同昨晚一樣坐在租來的汽車上望著窗外,昨日今朝,似曾相識,一樣的迷蒙繁華的夜色——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五彩斑斕,目不暇接。
情不自禁叩問心扉,現(xiàn)世喧囂,燈紅酒綠,可能一路堅定前行,不忘初心?——我來了,我從來處而來,往去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