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第二十回? ?
? ? ? 驚天一劍? ? 雪崩地動
黑算盤正欲痛下辣手,突然感覺身後殺氣騰騰而來,怱忙撇下月兒,往前一竄數丈方停下腳步。
荊軻立定身形,橫劍擋在月兒身前急切問道: 「月兒,沒傷著妳吧?」
月兒喘息道: 「我沒事,倒是荊哥要小心一些,這班人著實不好對付呢。」
長空拾起笛劍道: 「荊兄弟,只恨軟筋散的解藥還須半個時辰才化得開,這回倒是連累了你們...」
荊軻忙制止道:「長空大俠何須介懷,不到最後關頭,生死還未定!」
葉三郎冷笑道:「嘿嘿~今日爾等休想活著離開月牙谷!」
趙山河高舉雙斧,狂妄大笑道:「男,三十二人,女,二十二人,共計五十四人,已盡數殲滅,只差爾等三人!」
月兒臉色霎時慘白,眼淚奪眶而出,跪倒在雪地泣不成聲。
荊軻與長空心中怒火狂燒,長空更是多了一分愧疚。
荊軻挽起月兒道:「月兒,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為了封三哥與常大姐他們,妳一定要振作!」
長空憤怒道:「葉三郎!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葉三郎斜眼看了長空一眼,淡然道:「真是癡人夢話,半個時辰以後,我或許會懼怕于你,此時,你不過只是一個待宰之人。」
荊軻劍指葉三郎道:「為了幾部祕冊,如此草菅人命!荊軻今日誓取你項上人頭祭奠山莊亡靈!」
葉三郎狂笑道:「我沒聽錯吧?哈哈!」
杜青道:「只可惜天幕閣讓一把火給毀了,讓公子白跑這一趟啊。」
葉三郎卻道:「呵呵,能殺了長空,此行已不虛了。」
荊軻早已按捺不住一腔怒火,一聲暴喝,人似旋風,劍如閃電,直沖葉三郎而去。
趙天河暗忖荊軻此刻怒火攻心,沖動之下必留破綻,當下竊喜掄動雙斧搶先迎了上前。
然而趙天河估計錯誤了,荊軻自幼隨逍遙子習劍,而流云劍法著重于意,意融于劍招,心急劍亦疾,情怒則劍招凌厲如雷霆,心隨意動,自然而成章法。
趙天河眼見荊軻左側全然空洞,當下雙斧橫劈,豈料荊軻突然俯下身,右腿橫掃下盤。趙天河急忙收起招式,雙斧硬生生往荊軻右腿劈去。
荊軻左掌一擊雪地,借力翻騰而起,右手一劍如迅雷往趙天河面門削去。
趙天河只覺一陣寒意襲來,已然來不及回斧招架,慌亂之中往右側躲閃,半邊左耳卻遭荊軻一劍削落。
趙天河雙斧一輪狂劈,連退數步後,忍不住嚎叫著直跺腳。
杜青見狀忙提著半截斷槍朝荊軻刺去,荊軻一劍撥開斷槍,望著趙天河冷冷道:「原來你也曉得痛!」
葉三郎大喊道:「爾等還愣著干什么!上!將長空刴了來領賞!」
荊軻一眼望去,只見另一撥人馬已從山上涌來,兩撥人馬將近百人,朝長空與月兒直奔而去。
長空雖然失去了內力,然而劍招依然飄逸靈動,左閃右避之間已連殺數人。
常言道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人為了賞金,紅著眼前仆后繼而來,月兒縱然將悲憤之情注入劍招之內,卻也險相環生。
漫天飛雪又落下,皚皚白雪卻染上了殷紅的鮮血,長空與月兒已顧不及身上在一番廝殺後流下斑斑血跡。
荊軻正欲突圍前去相助,黑算盤一個凌空躍下,手中判官筆徑直點向荊軻後腦。
荊軻迥劍格開判官筆,右腿踢開杜青槍頭,旋即一躍而起,眼見眾人瘋狂向長空與月兒撲殺而去,不禁又急又怒。
荊軻甫落下地,杜青與黑算盤亦窮追不捨,荊軻不禁暗忖今日難道竟要喪命于此?
遠處,葉三郎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的望著眾人爭先向長空撲殺,不時吆喝著示威。
荊軻一聲暴喝,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死,也必須誅滅葉三郎。
葉三郎聽得荊軻一聲暴喝,人與劍挾著一股疾風往自己奔來,一時不由心膽俱裂,狂喊道:「先生救我!」
黑算盤不料荊軻突然向葉三郎發難,急忙轉身向荊軻急追,然而荊軻猶如一陣狂風,瞬間已沖到葉三郎跟前。
葉三郎大駭之下,只見荊軻怒目圓睜,清羽劍已一劃而過。
黑算盤眼見葉三郎向後傾倒,一顆頭顱已飛落在雪地。
「不!不!」 黑算盤狂叫著,手中判官筆如蛇遊走,刺向荊軻心窩。
荊軻往後一退,也不理會黑算盤,發足狂奔,往月兒沖去。
黑算盤鐵青著臉大喝道:「公子死了,我等務必將此三人斬殺,或許葉老尚能鐃了我等一命!」
眾人見葉三郎身首異處,早已六神無主,聽得黑算盤一聲呼喝,當下齊聲吶喊,瘋狂向前撲殺。
荊軻眼見長空與月兒節節敗退,身後又見黑算盤與杜青驚怒之下,正拚盡全力向自己飛奔而來。
荊軻突然若有所思,一個旋身朝一棵參天古松疾沖,一邊大喊道:「長空!月兒!快跑!」
話音剛落,荊軻一劍刺入古松,繞著樹身一轉,咇裂巨響傳來,積雪紛紛落下,巨松轟然倒下。
長空向月兒喊道:「月姑娘!快跑!」 說罷挽起劍花向前沖去,月兒隨即尾隨急奔。
荊軻一聲呼嘯,疾風揚蹄嘶鳴踢踏而來,荊軻一躍上馬,喝一聲:「駕!」 朝月兒疾沖。
荊軻伸長手臂道:「月兒,快上來!」 月兒一抬手,荊軻順勢一拉上馬,亳不停留往山下沖去。
長空亦奪過馬匹,三人只聽得眾人連聲呼喊,隨著巨松倒下,大地仿佛也在搖晃,有者閃避不及更遭巨松壓斃于雪地。
黑算盤驚魂甫定,突然臉色大變,喊道:「不好!雪崩了!大家快逃!」
隨著地動山搖,峰頂之上,厚厚的積雪狂瀉而下,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黑算盤與杜青急忙縱身躍上古松,迅速往上攀爬,緊緊抱著樹干。
隨著轟隆巨響,滾滾而來的雪球挾著雷霆之勢,片刻將四散逃竄的眾人吞噬殆盡。
黑算盤已無暇顧及他人,猛烈沖撞之下,巨松亦激烈搖晃,黑算盤忙抽出判官筆猛力插入樹身之內穩住身子。
杜青在慌亂中卻扔了半截斷槍,只得雙手緊緊抓著樹干,然而一塊巨石不巧飛撞樹身,杜青雙手一松,一臉恐懼絕望的神情看著黑算盤,還沒來得及開口求救已掩沒在滾滾而去的雪堆里。
黑算盤眼巴巴看著杜青消失無蹤,更是緊貼樹身不取動彈,枯瘦的身軀在大自然的肆虐之下,竟渺小得猶如一根草芥。
荊軻等人只聽得身後傳來如雷般的轟鳴,馬兒似乎也感受了危機迫近,四蹄翻飛,下了山谷仍繼續向前狂奔。
荊軻回頭望去,一片白濛濛的雪花慢慢彌漫開來,雪堆緩緩停在山腳下。
荊軻勒著韁繩,吁了一聲,待疾風停下,柔聲問道:「月兒,妳沒事吧?」
月兒臉色蒼白道:「我沒事,不過受了些驚嚇而已。」 說罷輕輕依偎在荊軻懷里。
長空亦躍下馬背,笑道:「呵呵...荊兄弟這一劍,威力無窮啊!」
荊軻抱拳道:「讓長空大俠見笑了,此乃天助我等。」
長空正色道:「荊兄弟,你若不介意,往後咱倆以兄弟相稱,別再大俠前,大俠後了。」
荊軻惶恐道:「長空大哥,荊軻豈敢介意,只怕是高攀了。」
長空擺手道:「荊兄弟那里話,長空之命是你所救,再說了,你項上人頭可比我的人頭值錢啊!」
荊軻聽罷不由大笑道:「哈哈!那倒也是!」
長空嘆息道:「今日若不是荊兄弟,長空還真是死得冤了,江湖險惡多詐,你往後可得多留神了。」
荊軻突然想起了逍遙子臨終之時所說,感慨道:「我爺爺在世也是這般告誡于我,唉,朋友相交,如此防備,多無奈啊...」
長空道:「可見荊兄弟乃性情中人,還是得防著些為是,逍遙老前輩年輕之時,何嘗不也曾多次遭遇朋友出賣。」
荊軻點頭道:「我自幼隨爺爺闖蕩江湖,爺爺經常提及大哥,還有飄...」 說到此處,突覺似有不妥,急忙住囗不語。
長空淡然道:「荊兄弟是說飄雪吧,不錯,當年我與飄雪攜手江湖,行俠仗義,何等快哉!」
月兒忍不住插嘴道:「我看瓢雪姐姐與你很登對呢,你們是怎么了?」
長空搖了搖頭道:「別說我的事了,荊兄弟,你們欲往何處去?」
荊軻道:「實不相瞞,月兒尚有兩位兄長尚未尋獲,我們懷疑讓西門述帶在身邊,卻不知該往何處去尋。」
長空沉吟半晌,說道:「既然如此,荊兄弟何不與我同行,待回到楚國,我替月姑娘打探西門述那廝的行蹤,如何?」
荊軻望著月兒道:「月兒,妳意下如何?」
月兒道:「也好,反正我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往何處去呢。」
長空欣然道:「如此甚好,然此去楚國或有兇險,荊兄弟與月姑娘,還須多防著點。」
荊軻劍眉一挑,問道:「長空大哥是否擔心葉家堡?」
長空大笑道:「區區一個葉家堡,長空還不放在眼里,況且軟筋散的藥性已然化解,此刻即便是葉家堡傾巢而出又有何懼?」
荊軻恍然道:「大哥是擔心有人以為秘冊在我們身上?」
長空嘆氣道:「正是如此,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總之小心為上。」 說罷躍上馬背道:「走吧,當前急務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呵呵...」
荊軻與月兒同聲道:「正是!哈哈!」
三人兩騎時急時緩,片刻便馳騁在大道上。長空指向前方不遠處道:「往前再拐個彎,便是一處小鎮了。」
正說話之間,大道迎面來了一隊官兵,軍旗在風雪之中獵獵作響。
荊軻三人忙策馬讓道,垂首緩行在道旁,突聽得一把宏亮的聲音喊道:「長空大俠!荊少俠!」
兩人錯愕抬頭看去,兄見一將軍穿著之人策馬奔來,長空與荊軻一見那人,不約而同道:「原來是羽飛將軍!」
羽飛一臉興奮之情,拱手向長空道:「長空大俠,多年不見了,今日得見,咱高興啊!」
原來羽飛將軍本是江湖中人,響往無拘無束的闖南蕩北生涯,奈何其父年邁,將其召回韓國,從此絕跡江湖而涉足官場,如今一見長空,自是異常高興。
眾人寒喧一會,羽飛壓低嗓子道:「幸好今日遇見爾等,咱剛接獲大將軍密令,讓我領軍回程繞道月牙谷截殺爾等。」
長空淡然問道:「可是為了天幕閣的秘冊?」
羽飛道:「正是,聽說有一人叫什么...對!叫單十,說爾等接收了所有秘冊,所以大將軍就近讓咱先來奪回秘冊銷毀。」
荊軻笑道:「羽將軍,你可回去復命了,我已將天幕閣一把火給燒了,秘冊一部也沒留下。」
羽飛神色凝重道:「非也,大將軍生性猜疑,定不會相信,諸位還是趕緊離開韓國,這將軍之職,我早晚也會捨棄而重歸江湖,屆時再痛飲江湖!」
荊軻突然問道:「對了,羽將軍,你可認識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名叫張良?」
羽飛道:「哦...荊少俠說的可是子房?他是當朝宰相張平之子,聰明得很吶,你認識子房?」
荊軻道:「一面之緣而已。」
羽飛嘆了一囗氣道:「如今不合時宜,也就不多言了,請!」
說罷抱拳作揖,只道了一聲:「珍重!」 拉起韁繩策馬奔回軍中。
長空望著羽飛遠去,向荊軻道:「荊兄弟,咱們還是快馬加鞭,離開韓國再說吧。」
荊軻點頭稱是,駕的一聲,馬蹄揚起雪花疾奔而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