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鍵盤上敲打這些文字時,我隔一會兒就去廚房看看,灶上小火慢吞吞地煨著湯骨,里面發出不緊不慢的沸騰響聲“咕嚕,咕嚕——”,一縷縷帶著香氣的白霧從鍋沿邊冒出來,那溫醇而誘人的肉香味彌漫在空氣里,心里就自在鮮活起來。
其實,主婦的生活想開了,心活泛了,就沒有那么呆板了。既然你放棄叱咤江湖,又不能浪跡天涯,云游四海;你兒女情長,又要賢良顧家,相夫教子。那么,你就老老實實隱于廚房,摘下面具,驅走怨氣,系上圍裙,拿起菜刀,鍋碗瓢盆,柴米油鹽,叮叮當當,撥弄著人間煙火,你會發現,世界簡單了,日子太平了,廚娘心思,不過是一日三餐。
早餐篇
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餐吃得好,外出干活的人一天都精神足足的。
早餐的菜譜,廚娘基本上在昨晚入睡前已經胸有成竹了,幾日前就備好食材和儲備,隨時應變,在每個重復天亮的日子里,廚娘的心思就是變化著花樣,給他們每天不一樣的新鮮美味的早晨。
一碗雞蛋面
食材:銀絲陽春面一筒,清晨從菜地摘回來的帶露珠生菜兩棵,三只黃大媽新鮮土雞蛋備用。配料:姜絲、蔥末少許。
整個過程是輕松愉悅的,因為你什么也不多想,只想著做一餐他們愛吃的早餐。
你同時操作著兩個灶頭,一邊炒鍋,那邊湯鍋。這時候你忙碌起來,廚娘有條不紊,心思敏捷,錯落有致,因為早晨是黃金時間不能有絲毫怠慢,在廚房你身輕如燕,所有的動作沒有任何浪費和多余的,心里有的是節奏和韻律。
這邊,炒鍋熱了,放了油;那邊,湯鍋的水接滿了,擱在灶頭上,“啪嗒”一聲,那邊灶頭也紅了。
這邊,炒鍋的油熱了,雞蛋已拿在手里,輕輕沿鍋沿一敲,蛋清“嗞啦——”一聲落入熱油里,黃燦燦水汪汪的蛋黃,快樂地滾在剛鋪開的蛋白毯上,另外兩只也如同一轍先后滾到油鍋里;那邊,水也開了,“突突”地呼喚著你,面條早已打開包裝,隨意抓一把,其實很有數,自家人的食量,準確無誤,面條落入沸騰的湯鍋中,這邊拿鏟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起了一雙筷子,飛快地在湯鍋里撥弄開剛擁在一起的面條們,一根根你擠我挨著,在水中鼓起了白泡泡。
灶臺上熱氣騰騰,煎雞蛋的油香味在廚房里四處亂竄。手腳并用,洗菜池里,案臺上都擺上了你要用的家伙。
蛋黃被蛋白都包住了,白嫩嫩的,趕緊打個滾,翻個身,露出誘人的煎黃色;那邊,水泡已開始頂鍋蓋了,你一步也不愿省略,掀開蓋,打一碗冷水,醒一醒面芯。
雞蛋兩面都煎黃了,成了傳說中的荷包蛋,這是廚娘雞蛋面妙味所在,將一大碗冷水潑入油鍋中,荷包蛋不服,油水也不和,沒關系,有鍋火,它們在鍋中,煮著沸著擁著抱著,揉著擠著,水乳交融,很快,清水變成奶汁般濃湯,奶白色的湯中沸騰著兩朵水靈靈飽鼓鼓油汪汪的荷包蛋,散發出鮮美的濃湯香味,等著人們來撈它們。這時候,你已經趁這個煮湯的空檔期,將孩子和孩子他爸喚醒梳洗,飛快洗凈了池里的青菜佐料,砧板上已當當地切好了姜絲和蔥末,一刻也沒有耽誤。
那邊,光面已經下好了,拿出三只專門吃面條的大瓷碗,口大散熱快,瓷厚不會太導熱,撈出光面,每只碗恰如其分地分配好食量,剩下的面湯水還有大作用,放點油,正好將青菜涮一涮,鋪在光面上,多了一份綠色的新意。
好了,再來配制這邊的濃湯,此時是放鹽提神的時候了,你家的口味幾乎已被你馴服得差不多了,所以一般放鹽不會失手。如同蜻蜓點水般,姜絲也逢時撒到奶白色的濃湯中,沸一下,正好把不必要的味道刪除,又多一份姜香從容清新地提一下味。
兩邊的成果終于在各自碗里勝利會師了。撈個實在豐盈的荷包蛋,躺在透著油亮的青菜上,煎黃配綠色,真是嬌艷欲滴,再舀兩大勺濃湯,撒上蔥末,飛點胡椒粉提鮮,熱乎乎,香噴噴的一碗雞蛋面,散發著熟悉的廚娘食香,又讓人口舌生津,饞涎欲滴。
他們圍坐在餐桌邊,迫不及待地抱著碗,頭也不抬,扒拉著筷子,吹著,吸著,吮著,喝著,歡快地發出“嗶嘰——”“呼啦——”“咕咚——”的吞咽聲響,一大碗連湯帶面,滑爽嫩白,鮮美地經過唇齒之間,掠過舌尖,觸動和溫存每個味蕾,溫暖充實地滑入他們的肚子里。
看他們歡快地吃完,暖暖的,飽飽的,又余味綿綿,不枉今晨,此時,廚娘也心滿意足了。
原創肉絲雜醬面
冬天,廚娘還有一碗原創面條,特別饞人,有點像炸醬面。
將梅肉切成細絲,用點嫩肉粉加點生抽抓勻,再調點香油,這條肉絲油潤不粘連。再切點姜絲、茭白絲、紅椒絲。將鍋加油澆熱,將肉絲翻炒六成熟,再把姜絲等加入翻炒,其間放點黃豆醬和蒜蓉醬,加點糖,加點冷水翻炒成雜醬,盛入碟子待用。清水面條下好后撈出,涮幾片青菜,舀一大勺清湯,就著雜醬佐料調拌,湯鮮,肉滑,菜絲爽脆,微辣,醬的咸鮮竄到湯汁里,被面湯和面條沾了光,不太咸,但清鮮得很,吃完面條喝完湯,湯面將腸胃溫得暖和和濕潤潤的,悠悠的醬香卻留在口腔里,淡成慢慢的回味。
紅豆薏米粥+韭菜煎餅
在春秋之季,難免春困秋燥的。當然,我還是比較信服這種說法——濕氣重,古話云:“千寒易除,一濕難去。濕性黏濁,如油入面”,尤其是當今年代空調、冷飲、精化食品、化肥農藥、飼料畜禽、長期使用電子產品等等。濕邪之厲,已經弱化了人們的肌體。總之,廚娘無法改變世界,但可以調理自家人的腸胃。
紅豆薏米頭天晚上浸泡,第二天早晨抓把米,淘洗干凈后放入高壓鍋內,掐點指甲大的食用堿粉。很快,一鍋糯香稠度適宜粥就熬煮好了,掀開蓋,豆沙紅泛著糍糯般的光澤,五谷樸素的香味撲面而來,待溫。
韭菜是有名的壯陽草,最適宜給男人們在春秋時節食用。廚娘的香韭菜是自己菜園長的,有機肥,草木肥,春秋最清香。洗盡切碎放入面粉內,打個蛋,放點香油,放點鹽,放杯冷水,用盡力氣順時針攪拌成綠白黃稠糊狀,油鍋燒熱,小火,兩面煎黃,韭香沒有那么沖了,它將清香鎖在蛋面里,融成一體,外酥內軟,脆皮的酥香,混著微微田園的韭香,再喝口香糯的紅豆薏米粥,各種服舒妥貼,不可言喻。
其他套餐
自制的白菜肉餡大包子就著黑椒酸辣糊湯,呼啦呼啦咬著喝著,辣乎乎的,等不急地冒出汗來。
韭菜肉餡皮薄餡大的煎餃,外皮脆香,一口咬下去,相當性感,綻開薄皮,韭香夾著肉汁,等不及得落入口中,相當嫩滑肉感,再配上紅薯稀飯,呷口橄欖菜,意猶未盡的紛呈。
一碗絲瓜雞蛋清湯,一碗什錦炒飯,道盡那個清爽實在。
烤著面包涂著果醬,幾片透著肉感的火腿腸,來杯牛奶,幾片橙子,端坐在高腳凳上,斯文的樣子,來個洋氣優雅早餐。
用自產的小黃豆,打杯濃香型的豆漿,啃只老面饅頭,就一口帶著露珠的脆黃瓜,沾點黃豆醬,唯有清歡留在舌尖上。
早餐的花樣也與時俱進地更新著,所以廚娘的心思充滿了新意。
廚娘的早餐,就是那個最平常不過,明媚如晨的溫暖問侯——早上好!
日子久了,吃早餐的人習慣了這樣的早晨,腸胃也習慣了這樣的問候,否則,他們的一天,好像沒有好好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