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完了馮唐翻譯的《飛鳥集》,我覺得蠻不錯的,譯者很有詩人氣質。雖然其在文末的隨筆中自嘲自己不被中國詩歌圈認可,但是講真,他蠻具有一個詩人的特質,有著蠻純粹的赤子之心,雖然經世已久。
在我像小粉絲追星一樣滿眼星星地和老媽推薦這本書時候,媽媽倒是覺得鄭振鐸的譯本更好一些,覺得大家就是大家。可是,鄭振鐸翻譯《飛鳥集》也不過二十多歲罷了。所以我就想說比較著再細看看,每天一首好了。
誰好誰壞,很難講,因為就像《射雕英雄傳》,他們看的翁美玲版,就覺得世間再無人可以演黃蓉;而我看的朱茵版,就覺得黃蓉就該如此。
(1)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h.
馮唐版本:
夏日的飛鳥來到我的窗前
歌
笑
翩躚
消失在我眼前
秋天的黃葉一直在窗前
無歌
無笑
無翩躚
墜落在我眼前
鄭振鐸版本:
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窗前歌唱,又飛去了。
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么可唱,只嘆息一聲,飛落在那里。
Stray
動詞:迷路,偏離,走失,偏離正題
形容詞:走失的,無主的,零星的,孤立的,迷路的,離群的,偶然遇到的,分散的,寄生的
名詞:雜散,迷路者,(英國)因無人繼承而歸公的遺產,走失,【地質學,地理學】(石油鉆探中)偶然出現的間層,雜層,【無線電】天電,雜電
Flutter
名詞:撲動,顫動,飄動,震動
動詞:顫動,振翅,飛來飛去,翩翩飛舞
以上詞匯解釋都來源于bing詞典
我的翻譯是:
夏鳥誤迷
偶入了,我的窗
又,飛離
低歌吟唱
秋葉漸黃,
翩躚飛舞,不語
墜落,并
一聲嘆息
看完之后感覺不同時代的人,對同一首詩的感覺和翻譯,竟然這樣不同。鄭老的翻譯直白,但是stray和flutter感覺都沒有翻譯。馮唐的翻譯押韻,而且場景感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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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9日再次讀的時候,感覺應該對“夏鳥”“秋葉”的翻譯沒什么可指責的,雖然秋天里可能有綠葉和紅葉又或者其他顏色的葉子,但是按概率來說,大部分都應該是黃色的,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專門翻譯出“yellow”。
但是對詩文中的情感的體會,則和第一次讀的時候又覺得不同。此次讀就感覺上下闋之間雖然是對比的關系,但是作者也沒有明顯的表示說他就為哪種人生態度背書,而是很客觀地用動態的鳥兒和靜態的葉子去描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鳥兒固然歡歌,讓人記憶深刻,但終究會離去;葉子雖然嘆息,不會唱歌,甚至隨風飛舞最后帶著嘆息聲落地,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命運,甚至是大多數人的命運。
就好像網上很多人羨慕別人到處去旅行,間隔年等等,說什么“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不想過一眼就看到頭的生活”,但是說實話,他鄉其實也是別人的故鄉,你以為的逃離,究其本質,其實只是躲避,躲避該承擔的義務,躲避內卷或是其他。沒有一種人生是輕松的,如果有,定然是有人為你背負了原本該你背負的那一份。
今日的翻譯是:
夏鳥飛來我窗,且歌且行
秋葉隨風飛舞,嘆息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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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0日錄音頻的時候發現stray沒有翻譯出來,那么第一句的“飛來”改成“偶入”如何?即:
夏鳥偶入我窗,且歌且行
秋葉隨風飛舞,嘆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