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菊(二十六)回歸

濟南戰役中,國民黨部隊共出動戰斗機375 架次,轟炸機71 架次,戰斗轟炸兩用機50 架次,對我方軍隊進行狂轟爛炸。

九爺帶領的“輪戰隊”在運輸傷員路上,遭遇敵機轟炸,九爺和老張受了傷,陳師傅被炸斷一條腿,李徒弟為救傷員送了命,輪戰隊損失慘重,只好重新整編。

九爺和老張被被送進了戰地醫院,陳師傅被送回了后方醫院治療。九爺心里非常焦躁,自己不但不能參加戰斗,還拖累了部隊。老張的傷在肩上,還能力所能及的幫護士照顧傷員,九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傷在小腿上,行動不便。老張開玩笑說:“以后你就是鐵拐韓了。”

這次參加支前工作的民工有50萬人次,對抗戰勝利做出來巨大的支撐,濟南戰役是華東野戰軍的勝利,也是50萬支前民工的勝利。歷經8晝夜,殲敵10.4萬,戰斗能力得到全面提升,震驚中外,揭開了國共大決戰的序幕,那么影響戰局的決定性因素是什么?答案是人民!抗戰的勝利,從根本上講是人民戰爭的勝利。

這天,九爺正在和醫生討價還價,爭取早日出院。老張急急忙忙的回來,興奮的說:“九瘸子,你猜我看到誰了?”“誰?妞子,小高?”老張說:“梅,八奶奶。”九爺一愣,抓住老張的胳膊問:“在哪里?”

九爺一直想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讓梅那么決絕的離開八爺。在九爺心里,八爺與梅是最好的夫妻,最登對的一對人。

梅離開八爺后,跟著落魄軍人去了南方,做了外室,受盡冷落,逐漸明白一個道理,不被世人祝福愛情終究是清晨的露珠,見不得陽光。又覺得無法回頭了,要求落魄軍人給她開了個診所自己謀生。

一次,李萬和到南方買藥材,受了傷,為了躲避敵人追擊,闖進診所里,梅機智的打發了敵人,救了他。梅小心翼翼的打聽八爺的消息,得知八爺下落不明時,失聲痛哭,梅知道八爺愛她愛的深,越是這樣,她就越沒有辦法回頭,有些錯誤可以彌補,可以被原諒,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與其互相折磨,還不如相忘于江湖。時間證明相忘于江湖也只是一種奢望。又聽到梅香的故事,非常敬佩。心想,只有梅香,才是八爺最該珍惜的人,才配得到時間最真摯的愛,自己和老八都錯了。

李萬和把梅的~診所發展成了我黨的交通聯絡點 ,把梅帶進了革命隊伍,做了一名地下工作者。梅覺得八爺肯定還活著,她在這里多救一個人,上天就會多給八爺一線生機,這是她欠他的,一定要還。前段時間,交通站暴露了,梅只好來到戰地醫院,參加護理工作。

當老張扶著九爺站在梅面前時,倆人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往事像一列火車,轟轟烈烈輾壓過來。仿佛有萬千言語,又覺得無話可說。九爺想八爺如果知道梅現在的選擇,心里不定有多安慰。

在梅的悉心照顧下,九爺恢復得很快。經過了戰爭的洗禮,梅更加出色,沉穩。九爺說:“姐,你變了?!泵氛f:“我們都變了,你不在是原來的你,我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我們走過很多彎路,但是我們都找到了自己,我們都是新人了。”“八哥若還在多好??!”

戰役結束后九爺、老張還有陳師傅被送到后方療養。陳師傅養好傷以后,主動要求到烈士陵園工作,只有和戰友們,和李徒弟在一起,他才有存在感,才感到心不慌。從此,烈士陵園附近的人在黃昏十分,經常聽到嗚嗚咽咽的嗩吶聲,聲聲都是無限懷念。

山東兵團按照原定計劃全部南下,與中原、蘇北各部協同,在隴海路東段進行更大規模的殲滅戰,逐次殲滅徐州地區的敵人。

十爺帶領的隊伍也要隨大軍繼續南下,參加一觸即發的淮海戰役。銀花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產了,丑菊要求她留下,把孩子生下來再走。銀花說:“戰爭到了你死我活的決斗狀態了,我可不能當逃兵。老十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怎么能缺席新中國的誕生呢?”

部隊在路過棗莊時,銀花把孩子生在半路上,送給了當地的老鄉。正直春寒料峭,受了寒,后來再也沒有了生育。

九爺和老張一九四九年回到家鄉,參加地方建設工作,九爺做了豐鎮第一書記,老張做了鄉鎮衛生院的院長。住進一個大院里,每當周末,夕陽染紅晚霞的時候,倆人就湊一塊喝酒,他們喝酒前,先倒出兩杯來放著,一杯敬陳師傅,一杯敬李徒弟。老張說:“好人哪?!边h遠的仿佛有嗩吶聲飄過。

同時回到地方的還有其他地方的同志,膠東地區的老劉,是派出所所長,愛整兩口,人稱醉“劉伶”,最擅長抓扒手。張店的黃大牙,煙不離手,是法庭庭長,干得最多的活是幫人離婚,處理鄰里糾紛。老唐本地人,是婚姻登記處的。人們經常調侃他們,“唐拿糖,黃開張,這邊結,那邊離。”老唐家的糖吃不完,老黃家的家門經常被人堵。黃大牙經常向九爺訴苦。丑菊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誰叫你干的活不討喜?!?br>

戰爭結束了,丑菊閑下來,決定把豆腐坊重新開起來,為了擴大銷路,在政府大院對面租了兩間門面,收拾一下準備開張。

豐鎮政府大院里有一堆閑置的桌椅,破破爛爛的,不知道啥時候哪些人扔的,廚房一直用來當劈柴燒。

丑菊看上了,與食堂商量好了,發動親友,拾了好幾膠皮大車柴草與伙房交換,雙贏。九爺親自動手修繕,說是送給老婆的禮物,費了很大勁才完工。黃大牙拍著那些桌子椅子嘖嘖稱贊“九爺,好手藝呀!變廢為寶啊!”醉劉伶搖搖頭:“老九,這也算扒,我要告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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