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酒店大廳的時候,那一身睡衣,一雙酒店的拖鞋依舊引來人們的注目。她低著頭,加快腳步想要盡快擺脫這種窘境,但走到中間就被前臺的姑娘連聲叫住了。
“小姐你好,昨晚你們開房的費用還沒給,曾先生說等你醒了再付,你是刷卡還是……”
語瑜這時候的臉就跟燜熟的蝦一樣紅,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刷卡。”
看著這前臺姐姐異樣的眼神,語瑜恨不得自己會遁地術(shù),直接遁走不要見人。然后突然想起剛才她說的“曾先生”,所以她抬起那縮到脖子里的關(guān)公臉,怯生生地說:“你好,你認(rèn)識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嗎?他姓曾?叫什么名字呢?”
前臺這才知道原來這人連跟她一起來的人都不認(rèn)識。看來曾先生是有意不讓她知道的,這樣的話那可不能呆頭笨腦地透露了,不然得罪了這個傳說中的男人自己肯定要吃不完兜著走的。哎,不過這女孩也挺可憐的,看上去純純凈凈的,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給那位爺耍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不認(rèn)識或許更好,階級不同就應(yīng)該不相為謀,要不然的話,這穿睡衣的可能會被那穿西裝的耍得更慘。
經(jīng)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后,前臺把卡遞給了語瑜,說了句:“對不起,我也不認(rèn)識。”
“哦,謝謝。”語瑜接過卡,匆匆地踏出了酒店。
語瑜回到家門口,看到了倚在墻邊閉眼的子御,有點始料未及。
付子御感覺有人走近,倏然睜開了眼睛,一夜沒睡的他眼睛有些紅,里面的血絲若隱若現(xiàn),下巴那青蔥的胡須也冒出了些,看起來略帶滄桑。這個樣子語瑜見過,那時候若蘭剛走,也不是,那時候比現(xiàn)在要頹廢得多了。
那時候的他就像全世界都崩塌了,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而她每天都陪著她,為他做飯打掃補全冰箱,他不吃飯,她跟著不吃,他不說話,她說給他聽,他不哭,她抱著他哭,忘記是過了多久,有一天她再去他家,他把胡子刮了,把飯做好了,看著她笑著說:“來,一塊吃飯。”她以為風(fēng)雨過去,虹橋出現(xiàn),一切開始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了。可是若蘭離開三年,她陪著子御三年,得到的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忘記了約定,遲到了,突然有事,想回家不想出去了……
有人說認(rèn)真你就輸了,先喜歡上你就輸了,以前她不相信,現(xiàn)在也終于相信了。因為你愛著,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地?fù)]霍著,因為他不在意,所以你隔三岔五收到一句“對不起”。現(xiàn)在想起來,或許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個人在扮著小丑,唱著獨角戲。
“你昨晚去哪了呢?”子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干澀。
語瑜突然覺得三年來的陪伴還是換得一些不一樣的,至少也換來了他昨晚一整夜的擔(dān)心。
“進(jìn)來說吧!”語氣又是子御從未遇過的清淡。
語瑜進(jìn)房間換了身衣服,倒了兩杯水,和子御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兩人共同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昨晚去哪了?為什么電話不開機?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很讓人擔(dān)心嗎?”子御心里的那股煩躁與不安開始隨著言語泄漏了出來。
語瑜扭過頭來看著他,笑得有些無奈,一字一句地問:“你,會擔(dān)心我嗎?子御,你真的在意過我嗎?”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語瑜你這兩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若蘭回來了,你打算怎么辦?”
“我……她回來了與我何干!”
“好,那是什么讓你昨天又丟下我的?與她無關(guān)嗎?”
……
語瑜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
“有關(guān)吧!子御,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蘋果的專用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子御拿起手機,語瑜瞥見了若蘭這個名字。子御看了一眼語瑜,站起來想到外面去聽電話,語瑜說:“就在這接吧!”
“喂”
“子御,嗚嗚嗚,快來救我,有輛車撞了我然后逃了,我好疼……”
語瑜看到子御的臉色瞬間變得慌忙,聲音有點顫抖地問:“你現(xiàn)在在哪?別怕,我現(xiàn)在去找你。”等掛了電話后又撥打了120的電話,然后行色匆忙地要趕下去。
語瑜站起來拉住了他,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現(xiàn)在我就讓你知道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然后在子御愣然的狀態(tài)下跑出了家門,等到子御反應(yīng)過來追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語瑜走到了車來車往的馬路上。
“不要啊!”子御大喊著跑過去。
一輛黑色的路虎緊急剎車,卻還是撞上了她。
語瑜按著流血的腿坐在地上疼得臉色發(fā)青,額頭上滲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子御跑過來,看著傷勢不重的語瑜,對著她大喊:“徐語瑜你瘋了嗎!”回過頭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著急地對他說:“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有些急事,麻煩你送我朋友去一趟醫(yī)院,這次事故的責(zé)任都由我們來負(fù)。”
男人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笑了一下幽幽地說了聲好。
付子御走過去想要把語瑜抱上車,語瑜推開他的手顫抖著說:“付子御,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急事吧!從今往后,我徐語瑜與你毫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