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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骨肉相逢
推薦作品:在細微之處潛移默化——我眼中的英倫
清光緒二年,左宗棠平疆,征討阿古柏。前軍大將為湘軍統領劉錦棠。
清光緒三年八月,劉錦棠所部收復烏魯木齊,進軍南疆。阿古柏絕望自殺。
十月,劉錦棠所部征戰兩千余里,以破竹之勢收復南疆東四城喀喇沙爾(今焉耆)、庫車、阿克蘇和烏什。南疆西四城葉爾羌(今莎車)、英吉沙爾(今英吉沙)、和田和喀什噶爾(今喀什)之敵分崩離析、望風而逃。
清光緒四年一月,劉錦棠所部收復南疆西四城。至此,除被沙俄占領的伊犁地區外,清軍收復新疆全境。
劉錦棠所部有一千總,名為赤懷忠,即為當年“叱干” 家的子孫。
收復喀什噶爾的戰斗結束后,在清理戰場的過程中,赤懷忠發現一具死尸的身上有一個月牙形的紋身。這個紋身說是一個月牙,其實更像一個牛角,當中還有模糊的花紋。花紋與牛角并不協調,所以不像是裝飾。
見到此紋身,赤懷忠心有所動。在他的印象中曾經有這樣一個傳說,當年的赫連家族為了銘記自己的身份,就在家族男丁的十八歲成人禮上,紋一個天王權璽模樣的紋身。難道就是這樣的紋身嗎?赤懷忠越看越像,深感此事重大,于是認真研究起來。
這個花紋細看起來橫平豎直,確實像中土的文字,但是赤懷忠并不認識。他想到這可能就是失傳已久的西夏文。想到此處,他不敢怠慢,于是找來眾多俘虜辨認。可是誰也沒見過這樣的紋身,也不認識死尸是誰。
赤懷忠不甘心,說此人身懷重大機密,有知其情況者有賞。終于有一個俘虜說他們有過一面之交,死者好像是一個月前才來到喀什噶爾,姓什么叫什么并不知曉,聽說是浩罕汗國明格部人。赤懷忠再三追問,那個俘虜卻再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赤懷忠遂將此紋身割下保存在身邊,打算待戰事平息后返回家族宗廟,交于族中長老辨認。
時隔四年以后,沙俄與清政府就伊犁問題舉行談判,簽訂《中俄伊犁條約》,中國收回伊犁地區和特克斯河上游兩岸的領土。
戰事已定,赤懷忠返鄉呈交此人皮紋身。經族中長老辨認,此紋身就是天王權璽,其中的花紋即為西夏文“赫連”。
一個長老訴說道,自赫連于烈的祖輩起,赫連家族男丁確實有這樣的傳統。成人禮上紋天王權璽,以示不忘根本。
但是西夏亡國之時,先祖叱干雅魯所保護的赫連豐(即后來的賀蘭豐)年僅十二歲,所以并沒有這樣的紋身。叱干雅魯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是家臣,沒有權利也不敢在賀蘭豐身上紋此花紋,所以賀蘭豐一系的天王權璽紋身就失傳了。
而赫連于烈、赫連平父子又死于蒙古軍營,所以能將此紋身流傳下來的,只有當年鎮守西涼城的威翼將軍赫連岳。如此看來,西涼城破后,失蹤的赫連岳并沒有死,而是流落到了西域。
赤家的長老們感慨萬千,沒想到時隔六百五十年,竟然在萬里之外又見到了赫連家族的傳人。
懷著對祖先的敬仰,以及叱干家族的熱血忠貞,赤家的長老們派出六位忠誠干練的子孫隨同赤懷忠遠赴西域,去尋找赫連子孫。不論能否找到,也算是對祖先盡孝了。
誰知此一去,竟然是十七年。
赤懷忠等遠赴異域,語言又不通,僅憑此紋身圖案尋找,不啻于大海撈針。但忠孝感于天地,幸運的是他們還真的找到了。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
這十七年間風云變幻,世界列強林立,清政府更加不堪。赤懷忠一行人歷經十載,艱難找尋到的十五家人,不是對滿清這個世界弱國不屑一顧,就是對遙遠的歷史不感興趣。加之他們已經在此生活了數百年,東西方文化和意識的差距,造就了赫連岳的子孫們對往事的淡漠。實在是有負赤懷忠等人的一片苦心。
至于這些人身上的紋身,對他們而言就是裝飾,只當是好玩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家族的徽章,其中的“赫連”紋飾也已為了好看而衍生出了許多個版本。成人禮還在繼續著,但是他們已經不知道來歷了。
說到這里,赤老先生扼腕嘆息道:“我們是一腔熱血,人家是冷若冰霜。”
父親說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很感念的。至于萬里之外的事情,也就由他去吧,畢竟你們已經盡心了。”
赤老先生笑笑說:“是啊!由他去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赤懷忠不死心,他非要弄出個結果來不可。難道萬里迢迢來,就是來看冷眼不成?”
“最后有結果了嗎?”我問道。
“那當然,不然‘寶藏’從何而來?”赤老先生反問道。
在第十一個年頭,赤懷忠遇到了一個人,此人名叫阿奇古納·克列提。他也有同樣的紋身,同樣是赫連的子孫。
所不同的是,阿奇古納有一本家藏的族譜。所記載的內容斷斷續續,而且不很詳實,但卻是赫連岳一系的唯一記載。
根據這本赫連家族的《西域族譜》記載,當年西涼城破后,赫連岳被部將救出。途中遇蒙古騎兵追殺,眾人失散。赫連岳當時身染重病,獨自一人昏倒在路邊等死。
也是天不該絕,正巧有一喇嘛路過,救起了赫連岳。此喇嘛名為奧圖巴音,是金帳汗國特使。
金帳汗國為成吉思汗長子術赤封地。成吉思汗攻西夏前,曾召他覲見,術赤因病未能遠行,但是有人卻誣陷說他并沒有生病,而且還能打獵。
成吉思汗聞訊大怒,懷疑術赤有不臣之心。于是決定西征討伐術赤。就在在出征前,成吉思汗獲知術赤因病辭世的消息,因此追悔莫及。送信之人就是這個奧圖巴音。
奧圖巴音在軍中停留許久,現奉成吉思汗命,回金帳汗國冊封術赤次子拔都承襲汗位。在途中救起了奄奄一息的赫連岳,并將其帶回了金帳汗國。
當時的金帳汗國并未正式立國,國土大致位于俄羅斯頓河草原及伏爾加河下游一帶。
赫連岳離家萬里,不得而歸,同時也聽到了西夏國滅的消息,從此便斷了回鄉的念頭。后來,他娶了一個當地的突厥姑娘為妻,他的后裔就融入到了突厥人當中。
幾百年下來,赫連岳的子孫并沒有驚人的建樹,卻伴隨著蒙古四大汗國的建立與發展,足跡播撒到中亞及東歐一帶。只有天王權璽的紋身,還在證明著他們的身世,還在伴隨著這一支孤懸海外的游子。
《西域族譜》的發現,大大提高了赤懷忠他們的尋找效率。在以后的幾年里,他們又找到了二十余家赫連后裔。也終于有人承認了他們的行為,感懷于他們的恩情。
就如同阿奇古納·克列提一樣,緬懷祖先的人大有人在。后來,赤懷忠將赫連西域族譜的復制本帶了回來,并由此與遠在西方的赫連一族建立了聯系。從此赫連家族被確認為東西兩系,東方為賀蘭,西方為赫連。
“天吶!”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此說來,全世界都有赫連的后人了嗎?”
“我就說過,跨度之廣大,貴上家根本想象不到。”赤老先生說道,“就現在的統計來看,全世界共確認了六百七十余家,國內有四百五十余家,其余的都在國外。歐洲、中東、東南亞、美國、澳大利亞等等,真的是足跡遍布全世界。”
我們一家興奮之余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樣成就的背后是怎樣的艱辛啊!我語無倫次的感謝著赤鈺老先生,父親也握著他的手久久不放。
赤老先生卻說,這不光是他們家族的功勞,赫連(賀蘭)一族也在進行著同樣的事情。我們都為了同一個信念在努力,這也是一個可以向世人夸耀的功績。
一想到全世界有這么多的同宗,我感到非常榮耀。于是激動地說:“快給我說說他們的事情。”
赤鈺老先生便列舉了幾個赫連(賀蘭)家族東西兩系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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