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

? ? ? ? 喜歡雪,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也喜歡雨,是近幾年的事,有不一樣的心情和感觸---淅淅瀝瀝的聲音,落到地上激起粉粉的一團,一圈圈水中蕩起的波紋,手上清涼的水珠和身周卷起的微微淡爽。

? ? ? ? 適逢夏季,身處中國東北部最大的城市,當家里早已熱的不行的時候,這邊卻還只是暖春的感覺。每當太陽想要發功,總有一場適時的雨落下,復爾清涼。來東北快2年了,已過完了一個夏天和兩個冬天。此時并非東北最熱的時候,最熱的時候是八月,可也只有一兩個星期,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如果趕上了下雨,那就更幸運了,因為這邊的雨天不會悶熱,而且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個性鮮明。作為一個任性的人,去過南方,又因為好奇來到了北方,讓我有機會能見到不一樣的風景。我自己也時常不自覺地進行南北對比:南方細膩精致,北方粗獷大氣。爛大街的形容,但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了。遠離家鄉很久,偶爾想念家里的一切,想念在家的父母親人,只能通過朋友圈得知朋友們的近況,也極少和認識的人通電話,即使接到他們的電話也總是聊一些有的沒的(請原諒我是一個在電話和社交軟件中無話可說的人)。

雨,這個奇怪生物最初給我留下的是不好的印象,因為小時候住在農村,并不是像現在這樣用混凝土修成的路,而是土路。那時候的雨給我的印象就是瓢潑一樣,時不時伴著雷鳴大風。下雨了只能呆在家里,不能亂跑,可身為一個五好少年,下雨了還是要上學,所以冒雨上下學就成為一段并不怎么美好的回憶。記得當時的自己撐著一把與身材并不相稱的大傘,艱難行走在泥濘的路上,腳上曾經穿過很多不同類型的物體(請原諒我用這個詞),有些甚至和我同齡的人都沒有見過,有拖鞋、木屐、膠鞋、布鞋,可能還光過腳,身上到處都是的泥點子給人滿滿的狼狽感。到了學校,還得上兩個小時的課,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一點也不好受。

? ? ? ? 搬到縣城了,遠離了泥地,土路,取而代之的是混凝土和瀝青的城市道路,原本以為雨天帶給我的不好回憶這回總該沒有了??蓪嶋H上,躺在地上撒潑的年齡段雖總是好的,但雨天的記憶卻是有好,有壞的。家里的氣候偏向北方,但好在四季分明,有熱有冷。一年之中下雨的日子不多也不少,勝在各自鮮明,春雨綿綿柔柔,夏雨猛烈酣暢,秋雨飄逸清涼,冬雨凜冽飛揚。由于小城排水系統的問題,每到夏季下大雨的時候,城里的街道總是一片汪洋,甭管做什么,你只能挽起褲腳,穿著拖鞋過去。在初中上學的時候,要想進學校,必須穿過一個挺長的小巷子,巷子的兩邊有賣文具的,賣書的,還有賣零食的。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家板面館,味道應該是記憶里所有的板面中做的最好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可恰恰也是這條小巷子,每到夏天的洪澇災害,它必定不會幸免,同外面不一樣的是,這里的水難以想象的臟和渾濁,可你又不得不穿過這里。這對一個強迫癥來說,真的是一種難以想象的虐待與煎熬。望巷興嘆,是每年夏天都會做的事,但咬咬牙還是得過去。

? ? ? ? 最慵懶的還是下雨天,看著整個世界布滿雨滴,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打開收音機,放進自己喜歡的磁帶,聽著沙沙的聲響,感覺自己就是整個世界。最喜歡自己十三、四歲的年華,自由而放縱的心,無憂無慮,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自己腳下。想來,在這之前的自己,是真正好奇的,簡單的,沒有憂愁的。也是從幾年之前,下雨的時候已不喜打傘。喜歡雨珠落在手上,臉上的感覺,感受著雨滴的軌跡,飄忽不定,仿佛一陣風吹過,就會發生改變。而最理想的是細雨微風的時候,不會太涼,也不會太悶,在雨中漫步,愈發感受到內心的寧靜,思緒沿著雨珠連成的線,攀到了云朵上。好想渾身赤裸地躺在上面,喝一碗酒,靜靜欣賞,默默感想。但大雨也有大雨的好處,更密集,更猛烈,有酣暢淋漓的感覺,有意放慢前進的步子,在大雨中淋個透心涼,想這場雨永遠不會停下,想拋下一切,沉浸在雨中。此時的自己不自覺地想在雨中奔跑,想在雨中大笑大喊,發泄心中長期以來的壓抑不滿,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只是想喊,也不想在意別人的眼光。

? ? ? ? 有點喜歡不期而至的感覺,總是給人以驚喜,所以天氣預報現在已經很少看了。背包里總是帶著一把傘,卻極少拿出來使用,姑且就先占著地兒吧。這兩天的天兒也一直挺沉的,那就讓她下吧。

------給內心默默注視著的自己

2017/6/7 靜靜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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