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冷杉樹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不耐煩般地沙沙作響。駱月告別秦空回家后一直趴在窗臺上看著門口。秦空一夜未歸,打工要打一整晚嗎?
第二日去學(xué)校,最后一排的位置空空如也。秦空去哪里了?林木森和蘇杭的位置也空著。
第二堂課蘇杭和鼻青臉腫的林木森來了。秦空的位置依然空著。老師甚至都沒有問一句,同學(xué)們也若無其事。駱月有點難過,一直獨來獨往的秦空不在了都沒有人知道嗎?秦空去哪里了呢?
林木森的話提醒了駱月,沒有電話號碼就應(yīng)該去要。如果這時候有秦空的號碼就可以打給他,問問他是不是還好?
駱月魂不守舍,直到下午她看到秦空從后門兒走進教室。他的臉上有傷。駱月的心緊緊地發(fā)疼。怎么回事?很疼吧?怎么能這樣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呢?
駱月幾次想沖到秦空身邊去看看他。秦空頂著一臉的傷,一個人走到教室安靜地坐下,然后又趴在桌上睡下。整個過程旁若無人。沒有人去問他一句你怎么才來,你怎么受傷了,你吃了午飯沒有?駱月難受得要命,管不了這么多了,莽撞就莽撞吧。
駱月跑到醫(yī)務(wù)室去買了擦傷藥又去超市里買了面包和牛奶。回去的時候,教室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駱月捏著手里的藥和面包牛奶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就這樣的放在他課桌上的話,他來看到后會扔掉吧。駱月看見過,秦空把女生送到他的東西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駱月泄氣地把捏在手里的藥膏和吃的往自己書包里塞。
“你在干什么?”聲音從背后傳來,駱月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是秦空。
“…沒有……那個……”駱月吞吞吐吐,糾結(jié)了一陣兒,還是把手里的藥膏遞出來“我看你好像受傷了,買了這個想給你。”
秦空沒有接駱月手里的藥膏,繞過駱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問“很明顯嗎?”
駱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動作間,眼眶已經(jīng)紅了。自己受傷了他都不知道嗎?那就是說自己是第一個來過問他的人,駱月又慶幸又心酸。
駱月把藥膏放在秦空面前的課桌上,又跑到自己座位上,把林木森放在她抽屜里用來臭美的鏡子拿過來“你自己看看吧”
秦空瞟了一眼鏡子,又抬起頭來看看駱月,說“不用了。”秦空把桌子上的藥膏推向駱月。
“什么不用 ?怎么可以不用?你沒有看到好幾處都流過血的嗎?是傻子不會痛嗎?!”駱月朝秦空喊道
駱月第一次這樣板著臉大聲說話。估計秦空也是被她嚇到,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蜷曲了一下,一言不發(fā),愣愣地看著她。這時駱月才看清楚,連手上也有好幾處破皮的。駱月悶悶地坐下來,拿過秦空手里的藥膏和棉簽,悶聲說“我?guī)湍悴痢!?/p>
擠上藥膏的棉簽,在他臉的傷口處上輕輕涂抹。臉上的傷口擦好藥,駱月又倔倔地說“把手伸過來。”說著也不等秦空自己動作,駱月就抓過秦空的手,往上面涂抹藥膏。
不多時,藥膏涂好。“好了。”駱月站起身來,把棉簽和創(chuàng)可貼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里“不要碰水哦。”語氣又不自覺的輕柔了。
秦空也噌地站起來,駱月吞了吞口水,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秦空……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勇敢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