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6日 星期六
小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長的還不錯,在心里萌生了當演員明星的念頭。因為看電視的時候,覺得電視里面的人除了長的好看以外,似乎沒啥真本事。尤其那些演戲的年輕女演員,哭都不會哭。
記得那會兒朱軍還在主持《藝術人生》的欄目。一位演員接受訪談的時候,談到練習哭戲可以通過聯想的方式,訓練自己在30秒內哭出來。他在現場做了一個演示,果真30秒之內就哭出來了。看到這,我對演員產生出一種崇拜之情。
那時候,我們家有一個衣櫥,左右兩扇門,中間一面大鏡子。那面鏡子上永遠都有臟兮兮的東西,像水漬又像灰黑色的霉斑。每天放學后,趁母親做飯的功夫兒,我就偷偷站在鏡子前面練習喜怒哀樂。
我想當演員這事兒是個秘密,跟他人說不得。別說零幾年那會兒,現在一個普通農村家庭里的孩子說自己想當演員明星,父母、老師、同齡人還會說他異想天開呢。
隨著年紀的漸長,身體的發育,青春痘的爆發,使明星夢離我越來越遠。我徹底拒絕明星夢的那一年,娛樂圈出現了極大的丑聞。原來光鮮亮麗的背后,暗藏了太多難以啟齒的骯臟和不堪。
后來,歌唱比賽在國內興起,像安又琪,李宇春這些原本平凡普通的年輕人。通過一個歌唱平臺層層過關,最后得到一大波人的關注和喜愛。那種成功,似乎來的更快,更真實,更容易讓人記住。
我羨慕那樣的成功,也渴望那樣的機遇。我跟母親說自己想法的時候,她沒有猶豫地打斷了我興致勃勃的演講。潑涼水的話,她比誰都會說,但有一句話我至今記得。
“你不要老是看別人怎么樣,你要學會做自己。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你知道那群人多虛偽么?”我母親生性好強,對命運有種不卑不亢的倔強。對生活的解讀,多半來自她文青的情懷和生不逢時的遺憾里。
說實話,十幾歲的年紀里,我不清楚母親嘴里的虛偽到底是什么東西。總覺得她帶著有色眼鏡,看待那些她覺得虛無縹緲的人和事。當時我還喜歡追星,喜歡買明星海報,買那種明星雜志刊期,只要被她發現,她都會用嘲諷的語氣來羞辱我的無知。
她說,追星就是在浪費青春,把本該注視自己的目光都放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一開始我還會激烈的反抗,可后來我就變成了放棄抵抗。因為追星的那段時間,除了浪費了我的學習精力,似乎真的沒能給我留下什么。
如果說追星能給我一種話題感,那我更希望得到親人的肯定和支持。現如今,我不能說母親的話太偏激,我能理解那種語氣里面蘊含的深層寓意。其實,她的話是言之有理的。
只是有一段時間,我陷入深深的思考,迷茫無助又不想跟他人開口。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又一次嘗試偷偷照鏡子,卻一點也哭不出來。我給自己唱歌,卻因沙啞發悶的歌聲未經過變聲期的打磨而感到羞恥。
我行走在人群里,卻不敢抬頭,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丑陋,亦或許是因為缺乏自信的沮喪。說不準,但我知道那段時間內,我跟我親弟弟在一所學校讀書,如果在路上碰到他,我竟然選擇繞道而行。至今想起來,都覺得當初的自己郁悶到不是個東西。
一個人選擇自救是很壓抑的過程,依附性和獨立性的碰撞,經常讓自己處在一種神經兮兮的狀態里。其實周圍的一切很融洽,但你總能感受到處心積慮。
人就是擅長顧慮太多,總喜歡把眼光看向別處,卻很難看清自己。不敢大聲哭,也不敢放肆笑,做什么都憋著。生怕一個讓自己舒適的舉動,引來他人異樣的眼光。攢著、忍著、挨著,隨后是無盡的迷失。
你可以嘲諷這個世界里你看不慣的一切,卻不能貶低自己存在的價值。你可以稱羨他人的光彩熠熠,但不能厭倦自身的靜默與哀愁。你可以做的事情應該有很多,拋開所謂的效仿,你更應該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