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媽
周涵挑眉看著秦莊:“呦呵,原來你結過婚啊?還買一送一?”
沈文濤已經被她打發回教室上課去了,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卻被黑著臉的兩人嚇得沒敢吭氣,估計憋屈壞了。
秦莊已經從“人生何處不相逢”的驚訝狀態切換到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的驚喜模式,一個多月后的再次重逢幾乎讓他喜出望外了。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想了周涵多少次,這會兒終于見著了活的周涵,恨不得抱著人啃兩口再說。不過,周涵這一句話就把他澆了個透心涼,他稍微冷靜了一下已經意識到自己處境多么不妙了。他有點不自在地拽了拽領帶,想讓自己顯得落拓些,心里暗暗祈禱周涵看不出自己身上這身兒衣服的價錢。
“說話啊?拽領帶干嘛?緊張?后爸?哎,我說你這也不行啊,好歹人家叫你個爸了,怎么沒隨你姓啊?”
秦莊恨恨地磨了磨牙,心里面把沈文濤鞭笞了幾萬次,咧嘴一笑:“嘿嘿,其實我是他小舅。”
周涵“噢”了一聲:“接著編?”
“喂,我沒編,我真是他小舅,千真萬確的舅!”
“怎么證明?”周涵斜睨著秦莊,臉上寫著“我不相信”。
秦莊看周涵目露精光,就知道這丫頭是等著自己往出倒沈文濤的老底兒呢。那怎么成?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就差貼周涵身上了,低下頭脈脈含情地看著周涵:“你多會兒回的國?說吧,想我了沒?”
周涵不躲不避,抬起頭看著秦莊的眼睛:“自戀是病,得治。”
說完退了幾步,坐到了自己座位兒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秦莊:“別想著轉移話題,我不管你是沈文濤他爸還是他舅,趕緊地聯系他家里人。我本以為這孩子也就是個恃強凌弱,沒想到還會欺上瞞下這一招啊?不好好跟家長溝通溝通,這么好的苗子可得長歪嘍。”
秦莊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在周涵對面兒,膝蓋都快挨上去了,周涵把椅子往后滑了點兒,指著秦莊說:“喂,打住,這不是國外,用不著你離這么近照顧我。”
秦莊往椅子上一靠,笑瞇瞇地問:“說吧,你怎么就信我是小濤他舅了?”
“你把他媽叫來我就信了。”
“這么著吧,他們班兒有個叫梁笑君的,你問他,成了吧?”
周涵狐疑地看著秦莊:“你確定你們沒串供?”
“哎呦,我說周老師哎,我至于么,為了個家長會還準備個PlanB啊?”
梁笑君被老師叫出去的時候還莫名其妙,進了辦公室看到秦莊在很是吃了一驚:“小莊哥,你怎么來了啊?”
“梁笑君,你認識他?”周涵坐那兒問道。
“認識啊,這不濤子他舅嗎?哎,小莊哥,你怎么來我們學校了?啊!你不會是被濤子抓來開家長會的吧?”
“行了,梁笑君,回去上課去,沒你什么事兒了啊。”周涵擺了擺手,把人轟了出去。
“怎么樣?現在信了吧?”秦莊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靠,你這兒這是什么水啊?怎么這個味兒?”
“呦,你這嘴是什么做的啊?這么嬌貴呢?不愛喝別喝!”
秦莊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面兒的水,完了還抹了抹嘴:“我就不!”
“哎哎哎,你行了啊。既然你作為家長來了,我就跟你好好聊聊沈文濤的事兒啊……”
周涵撿著自己覺得重要的問題跟秦莊說了:“我覺得這孩子什么都好,成績不錯,領導能力也可以,就是有這個欺負同學的毛病。你回去好好跟他說一說,別老逮著人家一個孩子欺負。”
秦莊壓根兒沒聽周涵在說什么,他就是覺得一段時間沒見,周涵怎么眼睛里還是灰蒙蒙的呢?感情還沒從齊天那大坑里爬出來呢?
“周涵,你回國了跟你那大圣聯系過沒?”
周涵聽到“大圣”倆字兒的時候愣了一下,立刻惱羞成怒地吼道:“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好了,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周涵昨晚還收到齊天的微信了,無外乎什么想她啦,對不起啦,搞得她心里亂七八糟。本來想著來學校忙點兒能忘了呢,結果又來這么個揭人傷疤的。
秦莊也斂了笑容:“周涵,你別犯傻。別人家來個糖衣炮彈就把你給哄回去了,你別讓我瞧不起你!”他看周涵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面兒還惦記著齊天那渣呢,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周涵抬腳踢了秦莊的小腿一下:“關你屁事兒啊!”
秦莊呼一下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周涵:“周涵,我心疼你,你別不知道心疼自己。”
周涵愣愣地看著摔門而去的秦莊,什么情況啊這是?不是,怎么這學生問題沒解決呢,家長就摔門跑了啊。
秦莊出來就有點后悔了,靠,忘了跟人要手機號了。他站在教學樓底下想了會兒,拿出手機給沈文濤發了條微信:“下課了到我家里面兒一趟。”
晚上沈文濤提心吊膽地敲響了秦莊家的門,手里面兒拎著一份兒蟹黃包,林俊說他小舅最近特別迷戀樓下這家的包子,不知道能不能賄賂成功。
秦莊開門把人讓了進來,看了眼沈文濤手里的袋子:“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啊?”一把揪過袋子坐桌子邊兒上吃去了。
沈文濤看著他舅一會兒就掃完了半盒包子,終于松了口氣。他這小舅有個毛病,好吃,喜歡各種好吃的。但是要是真生氣了,哪怕你賄賂他一座美食城都不管用的。這會兒還能正常進食,看來心情還不錯。
沈文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抹了把額頭的汗。
“誰讓你坐下了?”秦莊咽下去最后一口包子,正在擦嘴,瞪著沈文濤吼了一句。
沈文濤一下子跳了起來,跪在地上趴到秦莊膝蓋上:“小舅啊,我真不是要陷你于不義啊。我真不知道你和周老師認識,我哪兒能想到還有這么巧的事兒啊?”
秦莊踢了踢沈文濤:“起來說話,這一著急就給人跪的毛病誰慣出來的。”
沈文濤爬起來塌著肩站著:“我這不是跪,只是表示對你的臣服和歉意。”
“快拉倒吧你,你沈大少這臣服都是沾著我血的,我受不起啊。哎,你晚上別回了,我跟你說個事兒。”
“噢,宿舍早鎖門了,我想回也回不去啊。說吧,陛下有何吩咐?”
秦莊挪到沙發上坐下,指了指對面兒的椅子:“你坐那兒,我問你啊,你們那周老師知道你家里面情況嗎?”
沈文濤想了想:“應該不知道啊,我那檔案里面寫的是管家的名字,我爸不是說他身份特殊,不讓透露嗎?電話都是假的,空號。”
“那就是說她不知道你是個官二代了?”
“小舅,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秦莊細細地把沈文濤打量了一遍:“明天請天假,我帶你買衣服去。你身上這衣服太扎眼了,還有那鞋,你說你個還在念書的學生,穿那么貴的鞋不嫌燒的慌啊?換了,全換了,換成……嗯,這樣,以后你渾身從上到下從里到外不能超過一千塊錢,還有你背那包,也換了,統統換了。”
沈文濤一把把自己剛買的還沒背熱乎的包抱懷里,驚恐地看著秦莊:“小舅!你要干嘛!就算我今天讓你出了個小丑,你也不能這么折騰我啊!你,你讓我穿那么寒酸,我還怎么混吶!”
“嘖,你個兔崽子,暑假還想不想去考飛行員資格證了?”
沈文濤幽怨地看著秦莊:“照您這么個安排法兒,我學了有個毛用啊。”
秦莊站起來拍了沈文濤腦袋一巴掌:“還學會頂嘴了!”
“小舅啊,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要干嘛?我這心里面兒也能踏實點兒啊。”
秦莊點了根兒煙叼著,眼神有點迷離:“我看上你們周老師了,我要泡她!”
沈文濤打了個哆嗦:“舅啊,沒事兒吧您吶?人家泡妞都是恨不得在自己臉上貼幾塊金磚呢,你有病啊,泡妞要裝窮?”
秦莊撇了一眼沈文濤:“你懂個屁啊!我告訴你啊,明兒就去把衣服都換了,在學校你也給我老實點兒,把你以前那擺闊的毛病都給我改嘍!要讓我知道你還是以前那副有錢人家公子哥的形象,你就等著你爹給你收尸吧!”
“不要啊!小舅!”沈文濤看著轉身進了書房的秦莊,哀嚎了一聲:“小舅!你太殘暴了!我要告訴外公!你背著蕭舅媽在外面兒亂搞!”
剛進了書房拍上門的秦莊猛地拉開了門,靜靜地看著沈文濤:“你敢。”
沈文濤被秦莊忽然冒出的冷氣嚇了一跳,靠,我就開個玩笑,你這么認真干嘛?
秦莊煩躁地在屋里轉了幾圈兒,想著自家老爺子之前對自己的警告,握緊了拳。他暫時沒有辦法,但是不會永遠沒有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周涵拴在自己身邊兒,再不出手,那傻瓜又該被齊天那渣渣騙回去了。
秦莊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周涵時,她眼睛里的那股倔強和不安。秦莊見過那種眼神,在自己母親身上。秦夫人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陰差陽錯嫁給了家資頗豐的秦老爺子,卻因為出身不夠好,被婆家小瞧了一輩子。秦莊到現在都記得母親臨死前抓著自己的手說的那些話:“小莊,別傷心啊。媽媽憋屈了一輩子,帶著一顆自卑卻倔強的心活了幾十年,累了。死,對我反而是解脫。”
秦莊看得出周涵在齊天,不,應該是在那個圈子里面兒的不適和不安,他不想給她負擔,他更害怕的是,如果周涵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會不會疏遠自己。如果換做自己是周涵,也一定是這樣的,寧愿找個普通人談場戀愛,也不愿意再次踏入那個紛亂的世界了。
這個險,他不能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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