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在,我的夢里
親眼目睹一個人的死亡,像被抽空了心臟,你的靈魂在未知的島嶼漂流,當(dāng)你撥開層層迷霧后,命運(yùn)早就給你翻過一頁,但你的憂愁呢,說不清道不明,在明媚的陽光下,你依舊笑的很甜,但缺了就是缺了,你失去了一個人,永遠(yuǎn)找不回來了的人。
我仍然記得,記憶中的你一直喊著我那土得掉渣的小名,對我大笑,那些笑聲陪著一個孩子,度過她最美好的童年。當(dāng)我長大后,我越發(fā)覺得讓我去帶個小孩,一個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直接的利益的人,是需要多么大的耐心,
? ? ? ? 老頑童爺爺,我真的很想說,你的餃子做的又難看又難吃,總是水沒燒開陷全露了,你卻總不改進(jìn),大口大口蘸著醋,還很幼稚的像個孩子一樣裝作好吃的不得了的樣子,我就這樣忽悠著竟然每次搶著吃。你還愛吃自己做的餡餅,每次都放很多的蒜,能多到空氣中夾雜著都是嗆鼻的味道。但是你的蓮蓬打的的確很好,總是在最嫩時搶著摘給是我,不得不說,我自小怕水,總是懷疑里面亂七八糟的蛇啊蛤蟆啊,尤其那種小溝,每次看你輕松下水,我就覺得你好像我的superman,能每次給我神奇般的從水里變出很多東西,蓮蓬呀,荷花呀,藕呀,菱角呀……不過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便是自家做的米面,那種味道,我覺得再有名的美食節(jié)目都說不出來它的美妙,尤其是剛出面時,如果能拌著糖,那種味道是能想起來自動凍結(jié)回味的,于是,每次要預(yù)備做米面時,你都抽個星期天然后提前打招呼,我也早早期待著,那些米面曬干的時候,太陽在上面肆意揮灑光輝,如今,都已吃進(jìn)了肚子,溫暖了整片心。
還是記得,你是第一個陪我逛街的男性,第一個陪我度過失去另一個親人的年月的親人,第一個讓我撒謊說星期一不用上學(xué)只為和你多呆一會,第一個讓我吃飯可以在桌子上趴著吃的封建古板,第一個面對我好哭的性格沒打過我沒罵過我的長輩,第一個會帶我一本正經(jīng)的下茶館的老頑童,第一個我有求必應(yīng)的長者。我能記得我那么小卻那么臭美,在市場里充斥著菜,商販的街道里罕見的遇到一家買衣服的,便勺道的在鏡子前試來試去,這時一副很好玩的畫面,一個老人坐在一邊著急想著回家的田地是不是該鋤了然后邊上一個在試衣鏡前扭來扭去的小屁孩。
我能覺得想起來你,我沒法用死板這些上世紀(jì)人的標(biāo)志來定義你,你永遠(yuǎn)都是非常淘氣的,想起來有一次你在眾人面前斥責(zé)我,我委屈的發(fā)誓再也不理你,結(jié)果你背地里偷偷向我解釋是為了裝樣子給他人看,我頓時覺得,我的爺爺,你怎么這么可愛。
當(dāng)我翻開你的筆記本,上面赫然寫著葛云飛三個大字,那是老太去世的人情名單,你沒寫我媽媽的名字,我也不曾知道你竟也知道我的大名,孩子的名字在一行大人們的名諱下顯的很突兀,但你寫的很認(rèn)真。我從沒聽你喊過我大名,甚至在當(dāng)時貧窮又落后的農(nóng)村,根本沒多少人去關(guān)注一個小學(xué)生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只有他的老師可能去說對或?qū)憣Α?/p>
這些寫于初中,是我的爺爺您剛剛?cè)ナ赖哪嵌稳兆樱液茈y去說,在那之后,我有一度過的異常煎熬,我抑郁過,自殘過,強(qiáng)迫癥的去逼著自己做沒必要的事,又完美主義者一樣對自己,對他人嚴(yán)苛到極致。現(xiàn)在,我終于成熟了,我依舊很想念你,可是也會去大步往前走。
這篇文章想獻(xiàn)給那些自小和爺奶生活的人,人們說隔代親最親,那時候爺爺去世后,身邊所有的人都覺得我這個小孩最沒事,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傾聽,大人最苦,因為他們在忙活,而小孩嘛,哭一哭就好了,但其實,整個高中我都無法走出來,依稀記得,當(dāng)我流露出一點難過時,姨父便訓(xùn)斥我,說,人老了總歸這樣,有什么好矯情的,以至于后來明明是想爺爺想的難受非得讓自己找個別的借口把自己整個里外都挑剔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