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眼前又是一片蒼莽的綠,又是如雪的朵朵白云。
那綠,無邊無際;那綠,似真亦幻;那綠,讓人迷失,讓人陶醉。
那云,如雪,如棉,如絮。
離開草原已有數日,但它帶給我的記憶,始終揮之不去。
1.
我是不想去草原的,農民出身,前三十年一直在黃土地上生活,春種秋收,見到最多的就是滿眼的綠,草原顧名思義到處是草,到處是綠,與鄉村的田野何異?有什么可看,有什么可玩?還不如游覽一處名勝古跡實在。
但在孩子執意的堅持下,我們還是驅車不遠千里,來到了美麗的草原天路。
“到了!到了!好美的草原!好大的草原!”女兒和兒子歡呼著。
困意沉沉的我聽到孩子的叫喊聲,急忙睜開眼望向窗外,哦,好大的一張綠毯,大得看不到邊際,莽莽蒼蒼,除了綠,還是綠。
那綠,無遮無攔,無邊無垠,似在流動,似在奔涌。我被這綠深深地吸引了!
2.
停車,伸開雙臂,我奔跑著投入到草原的懷抱。
“大草原,我來了!”我們大聲呼喊,卻沒有聽到回音,我們的聲音都被大自然奪走了。
走進草原,我才發現,它完全不同于家鄉的田野!
一碧千里!望不到邊際!
這里的一切沒有人工的雕琢,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打造而成,這里的山,這里的樹,這里的草,這里的牛羊......它們都是自由的,它們遵循大自然的本真享受著屬于自己應有的愜意。
一陣風吹來,芳草的濃香沁入心脾,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好舒爽!果真是一個天然大氧吧!
不遠處的草地上,幾頭老牛在悠閑地吃著草,它們時而駐足遠望,時而靜立不動,好像在享受著草原無限的樂趣。
一匹老馬靜靜地站在草叢中凝思,幾匹紅色的小馬依偎在它身邊,似乎在聽它們的母親講述著自己曾經馳騁遼闊草原美麗山崗的英雄壯舉。
猛然間,那只老馬瘋狂地奔跑起來,小馬也緊跟在它們身后狂奔,那紅色的鬃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像一道道閃電熠熠生輝。我想:它們不會在特訓吧!
來草原,不騎馬就只能說你沒真正來過這里。我們雇定了幾匹馬,由馬的主人攙扶著我們登上馬鞍,然后膽戰心驚地坐在馬背上,生怕它一發怒,把我們甩下來。
不敢信馬由韁,老農牽著馬引領我們走入草地深處,這些馬開始默默地前行。后來,它們就不由自主的小跑起來,嚇得我在馬上“啊!啊!”直叫。老農對我說,是騎手,是勇士,就該熱愛草原,就不懼奔跑!
坐在馬背上向遠處望去,這張綠毯上突然間綻開了數朵白色的大花,那花朵是會走動的,它們一會兒走向小丘,一會兒又從小丘上下來,仿佛在上演一部剛剛拍攝好的戲劇,戲劇的滿員就是這些可愛的小羊。
大花周圍,幾個蒙古包散落在綠草之間。那白色的布蔓上銹著蒙古族特有的圖案,一串串,一條條,如祥云籠罩。
抬頭仰望藍天,“好美!”我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贊嘆。草原的天空,就是一塊巨大的藍寶石,藍得清澈,藍得無瑕,藍得讓人浮想聯翩。
藍天下,朵朵白云如一件件婚紗帶給人夢一般的遐想,它們在游走,它們在飄動,它們在翱翔。
陽光透過白云灑在草原上,白云下就多了幾多灰色的暗花,不細看,還真看不出是云影呢!
走過一片草地,發現草地上不只是綠色,在綠草間點綴著白色的、紅色的、粉色的……各色的小花,一片片,無法形容的美,路邊提示牌告訴我們,我們到了花海!
果然是花海,滿山遍野都是花,蜂舞蝶飛,熱鬧非凡。
依偎在草原的懷抱里,我真想高歌一曲,來表達我內心的愉快。
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我用草原當背景,用心跳作旋律,吟誦這首意境優美的北朝民歌《敕勒歌》。
3.
夜幕降臨,我們投宿在農家院。
烤全羊上了架,炭火已點燃。我們轉動鐵架,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牛羊遍地花……”音樂聲響起,篝火已燃起,我們邊吃邊喝,喝夠了就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舞。
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的,女的,大人,孩子……此刻都成了草原上的舞者,大家盡情地唱著、跳著,那歌聲,那歡笑聲沖出草原,沖向了天空,沖向了美好的未來。
夜晚,我們早早地進入了夢鄉,夢里,我在草原買了蒙古包安了家,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了生機勃勃的大草原,騎著駿馬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上。
4.
“快起來,去看日出了!”不知誰喊了一句,我一骨碌爬了起來,和大家一起去看日出。
草原的風好涼啊!我們靜靜坐在草地上,裹緊外衣,等待太陽出來。
左等右等太陽就是不出來,原來是陰天,大家悻悻而歸。
日出沒看到也無所謂,遺憾也是一種美啊!
5.
終于出發去天路了。
天路,橫跨整個草原,草鋪橫野幾百里,一路上有平地,有丘陵,有溝壑。問了一下度娘,最高處海拔一千六百多米,我們將駕車走過這段幾百里的草原天路。
小丘的線條是柔美的,綠草擁抱著小丘,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小丘,披著綠衣的小丘也變得更加嫵媚動人。
車子緩緩前行,公路兩邊的草地逐漸向后退去。我們的車子忽而需要平穩行駛,忽而需要爬上陡坡,忽而要向下緩慢開去……一切因循了地勢,使整個路上充滿了驚險與刺激。
草原的路,不像極了人生的路嗎?一路上有高潮,有低谷,有坦途,有荊棘,只要我們把握好方向盤,加足馬力,勇敢向前,就會穿越人生最美的風景。
來到草原,我邂逅了美麗,擁抱了綠色,也深深地愛上了它的廣闊,它讓我忘記了所有的不悅,讓我更加勇敢地走向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