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亞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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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道理想通了,但上班的時候就有點不堪重負,似乎要進入角色來做工作,又似乎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一面招人反感,一來二去,就搞得自己很有點復雜了,越是時刻提醒自己小心翼翼,就越是覺得自己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很快,就召開了員工大會,連一個月都沒有等滿,從招商部調來了一個副經理,據說人家大學修的就是人力資源,雖然年齡和黎敏相仿,但人家讀的是三年制的專科,有兩年工作經驗,盡管都和人力資源無關。
會畢,就張貼了定職告示,正在四個月前林萌除名告示的一個位置上。
黎敏晚上沒有騎摩托車回家,一個人從公司走到廣場,又從廣場走到中學,在學校后邊的田野里,找到那天晚上和佟明一起呆過的機井平臺,等到晚風吹起,霞光落盡的時候,才折返,往回走。
下班的時候把手機也關了,上午開完會就給媽媽發了信息,不回家吃晚飯,就又空著肚子回家了。
一推開家門,媽媽就發現了不對勁,問她可是落選了,黎敏一邊換鞋子,一邊“嗯”了一聲,媽媽就又追問那是誰選上了,黎敏說是招商部的一個副經理,媽媽“哦”了一下,似乎沒太失望,轉而又埋怨了一聲,說這大半個月瞎忙活了,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推了的。
爸爸從報紙后頭抬了一下眼睛,黎敏剛好看見,爸爸就又裝模作樣地去看報紙,媽媽捅了一下爸爸的腿,爸爸指示“哼”了一聲就不言語了,黎敏轉身進了衛生間,捧了兩把水,搓掉臉上的灰塵,感覺自己都老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就突然在心里冒出一個問題:這工作,還做下去么?真是累。
媽媽見黎敏從衛生間出來,忙迎上去,又說著去切西瓜,表情生硬又莽撞,更是讓人煩從心生,干脆一屁股坐在餐廳椅子上,讓媽媽把東西都擺到面前來,沒想媽媽又開始念起舅舅了,黎敏一煩:“能不能別說呀,安靜一會兒不好嗎?如果不是舅舅的原因,哪有部門調動的事情,今天的事又會與我有什么關系?“
媽媽一下啞口,都不知道說什么了,顯然比自己還要沮喪神傷。
爸爸才又說:“這也不說明什么問題嘛,你才二十三歲,人家比你大,專業比你對口,又不是說不過去。”
黎敏一急:“大什么大?都是同年的。”
爸爸的表情就閃了一下,過了半天才又幽幽地說:“再說了,人家都是副經理級別調崗,對你也不會造成什么對比傷害,何必要生氣呢?”
黎敏沒法兒表達自己的感受,爸爸的道理多過任何一個人,無非就是息事寧人,兩相方便,可還是一沒忍住就噴了一句:“可是大家都喊我黎經理了,我是沒敢承認,可全都被人家架上去了,這臉明天還往哪兒擱?”
這次輪到爸爸啞口,媽媽改成了嘆氣,嘆世道好壞。
黎敏啐了一口西瓜子:“這破班,我明天不上了,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