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之前,你把房間收拾干凈,把那套灰色西服送到洗衣店里洗一下,把窗子擦一下,臥室東側房間里的東西不要動,衛生間……你不想收拾就算了,我回來自己弄---你做完了以后,就可以走。以后每個星期都這樣安排吧。”
男人交代完,拿了外套和公文包,轉身離開房間。
“好。”我點點頭,等他走出去后,順手關上房門,開始工作。
我先把茶幾上的煙蒂、煙灰和成堆的泡面桶、果皮,各種快餐食品的包裝袋打掃干凈,扔到樓下的垃圾桶,又跑回來拖地。
銀白色的地板上布滿灰黑色的污垢,像是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又吐了一口痰之后留下的痕跡,還有嚼過的口香糖,吐在地上踩過之后,黏糊糊的粘在地板上很難清除,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弄干凈。累的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他還算有良心,沒有讓我幫他洗衣服,他那件灰色的西服大概原本的顏色應該是……呃,我又找出了幾件臟衣服,一起打包送到洗衣店。
之后開始擦玻璃,玻璃倒不是特別臟,雖然少不了蜘蛛網和灰塵。只是要站在六樓陽臺外面擦,從小就有一些恐高癥的我,還有覺得心驚肉跳,手心直冒冷汗,胡亂擦了兩下,就跳下來了。
早知道這樣,就拉銅鑼一起來了。
銅鑼今天早上,跑到一家房產中介公司當售樓小姐去了,不知道這會兒怎么樣了,但愿她沒有跟哪個男顧客吵起來就好。
銅鑼現在長得可高了,比嗩吶還高一些。臉上的青春痘也消失了,出落成一個大美女了。如果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她,肯定認不出來了。
上次橙子還問我她是誰呢!
我們高中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一個班了。我和嗩吶還在一個班,嗩吶上完高中之后,就輟學去學美容美發了,我覺得嗩吶以后要是做美容美發師,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她從小就那么愛美。
我和銅鑼上了大學以后,居然又在一座城市了,雖然我們不在一所學校,但是也挨得挺近的。
我和楊果在一所大學,本來,楊果還沒上完高中,她爸媽就想讓她輟學出去打工的,她哥哥楊樹不同意。自己偷偷跑出去打工了,讓楊果留下來上學。
因為,他學習成績不好嘛。他其實也挺疼他妹妹的,不舍得讓她去干活。
我現在上大二了,課余時間出來打零工,勤工儉學嘛。這份小時工還是我一個學姐幫我介紹的。
她是學校工會的一個小頭頭,和我關系也不錯,我第一天來學校報到,就是她把我領來的。她叫劉佳慧,我管她叫慧慧姐。她還有一個學期就要畢業了。
我把主人交代我的事做完以后,剛走出公寓大樓就開始下雨了。本來不下雨的話,我還想去找銅鑼玩,看看她當售樓小姐當得怎么樣呢。
因為下了雨,我就沒有去,直接回宿舍了。
我剛回宿舍,換了件衣服,橙子就打電話來了。我拿了條毛巾,一邊擦著濕答答的頭發,一邊接電話。
橙子問我最近怎么樣?我說很好啊,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又隨便聊了幾句。
橙子還問:“你想我了沒有?”
我說:“嗯。”
他說:“過兩天放小長假,我去看你吧,要不下周末也行。”
我說:“別來了吧,還要坐火車,路費挺貴的。”
橙子滿不高興的說:“就去。我想見你了---再說又不是你花錢。”
我說:“隨便你吧。”
芹菜過來,看著我,撇了撇嘴,又走開了。
我掛了電話,用毛巾包著頭,仰在床上,竊竊的高興了一陣。
芹菜是我的舍友,還有娃娃和麻雀也是,她們都很羨慕我有一個又帥又體貼的男朋友--就是橙子。
我和橙子是從高二才開始交往的。這期間也發生很多事。不過,現在從大二寫起,橙子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這是一件讓我覺得很開心很幸福的事,我想我會一直跟橙子好下去的,我們已經交往三年多了。
我學的是計算機應用專業,和楊果不在一個系,所以也不常常見面,我除了做小時工以外,還在一家超市里給賣東西。
那家超市離我們學校不太遠。我每個星期六去幫忙。
楊果學服裝設計,銅鑼學的是會計,還有橙子,他現在在上海一所名牌大學里上學。
陳飛翔學體育去了,他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去參加市里的一個長跑比賽,跑進了前三名,直接被體校錄取了。
楊果課余時間在一家小餐館里打工,我和銅鑼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就去那家小餐館找她玩,不過,大部分的時候,我們都是各忙各的。
我最近好像聽說,楊果跟我們系里的蘇宇豪關系很好,蘇宇豪外號叫宇哥,他長得很像一個偶像明星吳尊,還會彈吉他,也是不少女生暗戀的對象,比如我的舍友麻雀就是其中的一位。
麻雀本名文瑞萱,也是一個個子小巧的女孩,只是整天嘰嘰喳喳的,特別能說話,所以叫她麻雀。
順便再介紹一下我們宿舍里其他兩位舍友,芹菜和娃娃。
芹菜長得特別瘦而高挑,燙著一頭鳥窩似的卷發,她最大的特點就是---整天換男朋友,從我們同宿舍起,她大概已經換了三四個男朋友了。用麻雀的話說,她換男朋友比換高跟鞋還勤。
麻雀跟芹菜很不合,她們倆老吵架。
娃娃是一個河南女孩,她說話總是柔聲細語的,性格也是很溫柔的那種類型。留著一條烏黑的長發。不過,有時候她也滿有義氣的。要是誰遇到什么麻煩她總是會挺身而出。
她男朋友是我們班長,叫馬軍,長得特別高大,我們都叫他大馬。
我們班還有一個男生也喜歡娃娃的,就是佟浩,他跟銅鑼的哥哥重名,他說話奶聲奶氣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似的。長得也有點像小女生。娃娃不喜歡他。我們常常拿他當個小孩兒玩。
昨天中午,我去學校電子閱覽室的時候,遇到蘇宇豪了。我正在上網跟銅鑼聊天,他突然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你是不是跟楊果很熟?”
我說:“還行吧。”
他說:“你能不能幫我約她出來?”
我說:“你怎么不自己去約她?”
蘇宇豪撓了撓頭說:“我怕她不答應我。”
我說:“我怎么幫你約她呢,說什么事?”
蘇宇豪想了一下說:“你就說我在學校門口的小吃攤等她就行,她不來就算了,也沒有什么事。”
我點點頭說:“好。”
和他說完這些話以后,我又和銅鑼聊了一會。把這件事告訴銅鑼了,
銅鑼說:“楊果好像一直都沒有跟別的男生交往過,”
我說:“嗯,高中時,聽說有一個男生追她追得特別執著,說除了她以外,一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別的女孩了,可是,楊果最后還是沒有接受他。”
銅鑼說:“都是因為冰棍吧。”
我說:“也許。現在想起來,心里面還是覺得一些難受……”
銅鑼說:“想起誰?冰棍?”
我說:“你才---”
銅鑼說:“我才不用你想。”
我下午去找楊果的時候,楊果不在,她宿舍的人說她出去了。我等了一會,她才回來。我把蘇宇豪想約她的事和她說了。
楊果低著頭說:“知道了。”過了一會,又問,“他沒說找我什么事?”
我說:“沒有,只說讓你去---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可以不去。”
楊果點了點頭,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