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是什么?】? (20)? 周易與風水
風水,也叫地相,古稱堪輿術。風水作為一門學問,由來已久,比較完善的風水學問起源于戰國時代,經歷代人們的探索、引申和發揮,形成了種類繁多的流派,每個流派都有自己的術語,自己的方法,難以一一盡述,流派與流派之間,有互通,有借鑒,但也不乏互相矛盾之處,這里我們把肇始于先秦傳承至于今的種種關于風水的理論,統稱為傳統風水學。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就是,有不少的傳統風水學流派,都打著周易的旗號,名之曰周易什么什么風水學,一時間有多少“大師”風云際會,兜售秘籍,廣聚門徒,招搖過市,追名逐利。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周易中有沒有風水學?流傳至今的一些風水學流派到底與周易有什么聯系?
我們先探討一下第一個問題。假如把風水定義為關于宮殿、村落、住宅、墓地等的選址、座向、建設等方法及原則的學問,那么我們可以肯定的說,周易中的確是有這些東西的。在周易經文中,就有廟、宮、城、邑等文字。如萃卦辭講“王假有廟”,渙卦辭講“王假有廟”,這是說的是“廟”。剝五辭講“貫魚以宮人寵”,困三辭講“入于其宮”,這是說的是“宮”。泰上講“城復于隍”,說明當時有“城”。訟二講“其邑人三百戶無眚”,比五講“邑人不誡”,泰上講“自邑告命”,謙上講“征邑國”,無妄三講“邑人之災”,晉上講“維用伐邑”,夬卦辭講“告自邑”,升三講“升虛邑”,井卦辭講“改邑不改井”等,說明當時有“邑”。屬于住宅、居所的有“居”,如屯初“利居貞”,渙五“渙王居”等。有“家”,如蒙二“子克家”,豐上“蔀其家”等。有“處”,如旅四“旅于處”。有“次”,如旅二“旅即次”。有“屋”,如豐上“豐其屋”。有“廬”,如剝上“小人剝廬”。有“庭”,如夬初“揚于王庭”,節初“不出戶庭”,節二“不出門庭”等。
如果是單從經文中看到有“廟”、“宮”、“城”、“邑”等文字就認定周易當中有風水學,那顯然是沒有說服力的,關鍵是要看這些東西在選址、座向、建設等方面,使用了什么方法,依據了什么原則,這就必須結合卦體與易道。我們知道,“廟”、“宮”、“城”、“邑”等功能不同,但作為建筑,有兩個原則是共同的,一個是使用價值,一個是審美價值。建筑不是自然物,不象山洞、地穴,在某種意義上說,它是人類精神的產品,是智慧的結晶。當然也不完全是精神產品,因為它還有著物質內容,具體說所有的建筑都離不開“地”,還要有取之于“地”的各種建筑材料,在這個基礎上,才有建筑的選址、座向、建設等問題,沒有這個基礎,建筑只能是空中樓閣。
使用價值包括一般與特殊兩類,一般建筑的使用價值無非就是居住,既然是為了人的居住,當然也就要求建筑物要安全、舒適、方便,特殊建筑的使用價值除了安全、舒適、方便以外,還有一些特殊的功能,比如說顯示人的地位、權威等,審美價值則是人對建筑物的精神需求或心靈的慰藉,俗話說也就是看著順眼,不堵心。
周易中的建筑是否體現了這些原則呢?首先我們說說“廟”。“廟”的“初筮告”是萃卦,萃卦是個整體失衡卦,萃卦的天道是乙己丙甲戊丁。萃卦辭講“王假有廟”,如果不是天道,我們很難知道萃卦的“王”是哪個?“廟”在哪里。萃是“原筮卦”,萃卦的“王”就是四爻甲,萃卦的“廟”也在四爻。四爻在卦體上為不可見,但卻處在中心位置,萃四是個陽爻,拋開萃卦的卦義不談,只就“王假有廟”這一點來說,萃卦給我們的啟示是什么呢?至少有三點,一是“廟”一定居于中心位置;二是巍峨壯觀、富麗堂皇,三是“王”特有的居所。“王假有廟”的再次告是渙卦,渙卦也是個整體失衡卦,渙卦的天道是丁甲丙己戊乙。渙卦的“王假有廟”與萃卦有那些相同或相似之處呢?相同的地方就是兩個卦都是“原筮卦”,兩個卦的“王”都是天元甲,并且都是陽爻,相似的地方就是兩個卦都是整體失衡卦。不同的地方一是萃卦是個動態失衡卦,渙卦是個動態平衡卦,再有就是萃的天元在四,渙的天元在二。這說明什么問題呢?說明在卦體上,二也是中心位置。
為了印證上述推測,我們不妨再看看其它幾處爻辭,一是家人卦五爻的“王假有家”,家人五也是天元甲,也是陽爻,不說“王假有廟”,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處在中心位置。二是豐卦講“王假之”,豐卦的天道與渙卦相同,也是天元在二,不說“王假有廟”,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豐二是個陰爻。如此看來,“王假有廟”的基本條件有兩個,一個是“居中”,也就是二或四,二是為陽。在六十四卦中,天元甲居中為陽的卦并不少,比如說履、泰、蠱、臨、大畜、大過、恒、大壯、睽、夬、升、井、巽、中孚等卦,去除“復筮卦”如履、蠱、大畜、大過、恒、大壯、睽、升、井等卦,還有“原筮卦”如泰、臨、夬、巽、中孚,為什么這幾個卦不說“王假有廟”呢?原來這幾個卦除了巽卦以外,其它幾個卦的初爻都是陽爻,這表明當權的君主有能力執政,巽初的能力相對要薄弱一些,但巽是個局部失衡卦,初爻還有個“利武人之貞”。萃卦的當權者沒有能力執政,出現了亂象,也就是“有孚不終,乃亂乃萃”,需要“王假有廟”,收拾殘局。渙卦的當權者的執政能力也有限,在這種情況下,也需要“王假有廟”,親自處理政務,這就是六十四卦中,只有萃與渙兩卦,才特意指出“王假有廟”的原因。如此看來,“王假有廟”的基本條件還有一個,那就是要看環境。
“廟”是天元甲特有的居所,不是其它爻可以居住的。我們知道,周易中有兩個“王”,一個是天元甲,再一個就是地元己,己的特有居所不叫“廟”,而叫“宮”或“王居”,困卦三爻講“入于其宮,不見其妻”,這個“宮”就是地元己,渙卦五爻講“渙王居”,這個“王居”就是指的四爻己。與“廟”相比較,“宮”不一定居中,也不一定是陽爻,這說明“宮”在選址與規模上,沒有“廟”那么講究。
“廟”的功用主要是天元甲處理政務,“宮”沒有這個職責,只是“王居”。但是“廟”與“宮”還有個共同的職能就是“孚乃利用禴”,萃二講“孚乃利用禴”就是因為這個爻為己,升二也講“孚乃利用禴”則是因為這個爻為甲,“孚乃利用禴”的意思當是服從者用來禴祭,也就是尋求庇護。想必這個場所也不是“王”的私宅,而是一個公共場所。
其次再說說“城”。我們知道,城的功用主要是用來防御,從城的功用出發,要求城必須堅固。周易對城是怎樣描述的呢?這就是泰卦上爻的“城復于隍”。城為什么“復于隍”呢?這里當然有自然的原因,沒有永遠堅固的城池,但也有社會的原因,或者還有選址、施工等方面的原因。就泰卦來說,恐怕主要還是人為的作用,泰卦是一個整體失衡卦,而且是一個動態失衡卦,泰卦的初爻是個陽爻,這就是說君主不能說不強大,但是泰卦的天道是戊甲丁己乙丙,先是初爻受到三爻的威脅,如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隨著時間條件的變化,有了征戰的能力,但終歸是失道寡助,城的防御能力主要是對外,對內就不靈了,這就是“城復于隍”的原因。從這里可以看出,城的建設在選址、施工等方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民心,萬眾一心才是最堅固的“城”。同人卦中沒有“城”字,但從同人三的“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和同人四的“乘其墉,弗克攻,吉”,可以想見這是一次攻城戰,三爻“三歲不興”的原因一是不自量力,而是因為四爻的城池堅固,或者說有著強大的后援。想必這個城就是建筑在“高陵”之上。
再次我們說說“邑”,邑泛指都城村落,從訟卦二爻的“其邑人三百戶無眚”可以想見“邑”的人口規模,從謙卦上爻的“利用行師,征邑國”可以“邑”有的時候就是“國”,邑的規模不等,強弱有別,共同的地方就是人的聚居處。邑的選址當有多方面的考慮,有自然環境方面的考慮,也有政治、經濟等方面的考慮,例如“建侯”就是運用行政手段,把一些人“封”在某地,這里沒有什么選擇。從自然環境方面的考慮也有多種因素,這里我們就談談邑和井的關系。人要生存,必須有水,這是誰都知道的,因此,邑的選址,首先要考慮的一個問題就是水源,六十四卦專有一個井卦,其中就講到了邑和井的關系。井卦是個局部失衡卦,但又是一個動態平衡卦,井卦的天道是癸甲庚己壬辛,傳統易學以為初爻是“井底”,上爻是“井口”,其它四個爻是井的中間部位,其實這是不對的,井卦的井底是“四爻”,井口是“二爻”,從視覺上說,這是一口“扳倒井”。這口井也不是什么通暢的井,而是一口久未修理、接近干涸的“舊井”,這有卦辭與爻辭為證。為什么卦辭要說“改邑不改井”呢?原因之一就是井本身出現了問題,比如說作為井底的四爻是個陰爻,而作為井口的二爻卻是個陽爻,這就好比水都涌到了井口,顯然這是不正常的,再有就是井初至二是個“天人合一”,但這只是短短的一瞬,因為一旦二爻甲被“激活”,那么首當其沖的就是初爻,這就是爻辭上說的“井穀射鮒,甕敝漏”。從井卦我們得到的啟示是:一是邑的選址一定要考慮水源,而且水源要在邑的中心位置,這當然是為了取水方便,二是如果水源出現了問題,但通過維修還能夠解決,那么“改邑”不失為一種最佳選擇,因為在那個時代,“改井”的成本也許更高。
周易中不僅談到了“改邑”,也談到了“遷國”,這就是益卦四爻的“利用為依遷國”,這是怎么回事呢?原來益卦是個局部失衡卦,益卦的天道是辛庚甲壬己癸。益三講“有孚中行,告公用圭”,就是提請“公”要使用“圭”,“圭”當是一種測量平準的信物或器具,益卦的“公”或“王”是五爻己,“帝”是三爻甲,卦體的失衡,主要表現在“王”與“帝”之間的貧富不均,因此,“或益之十朋之龜”,或者是“利用為依遷國”,都是為了實現均衡,所以“遷國”的原因,可能有對環境的考慮,但更重要的恐怕還是政治、經濟方面的考慮。
從經文中,我們還看到與住宅、居所有關的如“居”、 “家”、“處”、“次”、“屋”、“廬”、“庭”、“戶”、“牖”、“門”、“巷”等字,大體說來,在卦體上,初爻為“戶庭”,二爻為“門庭”,三爻為“門”,四爻為“出門”。這些住宅、居所的使用價值主要就是供人居住,沒有“廟”、“宮”等建筑的特殊功能,因此在選址、規模等方面也就比較簡單,但與“廟”、“宮”等建筑要求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基礎的堅實和與外界的通達。大凡是說“吉”的地方,一定是基礎比較堅實,例如頤卦五爻講“居貞吉”、革卦上爻講“居貞吉”等,剝上講“小人剝廬”,則是因為基礎太薄弱。節卦初爻講“不出戶庭,無咎”,這是因為初爻是基礎,節初是個陽爻,表明基礎堅實。節二就不同了,如果是節二不動,那么節卦就會自我封閉起來,這就兇險,所以節二講“不出門庭,兇”。基礎堅實在經文上就叫“貞”,與外界通達在經文上就叫“亨”,既“貞”且“亨”的住宅就是好的住宅。但是“貞”與“亨”都有一個限度,不能過分,過分的堅實就會失之于通達而陷于僵窒,過分的通達就會失之于堅實而陷于混亂,這兩種情況,對任何住宅都是不利的。這里我們不妨用豐、旅兩卦為例,進一步說明一下這個問題。
豐卦是一個整體失衡卦,豐卦的天道是丁甲丙己戊乙。由于豐三至初和豐初至五都是既合天道,也合地道,所以豐卦還是一個動態失衡卦。豐卦的初爻雖然是個陽爻,但由于天道與地道的作用,基礎很不穩固,在這樣的基礎上搞建筑顯然是不合適的,“豐”的意思是豐厚廣大,“豐其屋,蔀其家”的意思就是把屋子建的寬廣高大,把家布置的艷麗豪華,但卻不適合人來居住,所以上爻辭講“闚其戶,闃其無人,三歲不覿,兇”,可見這是一座“兇宅”,究其原因就是基礎不穩。豐卦倒過來就是旅卦,旅卦同樣是個整體失衡卦,旅卦的天道是癸庚己壬甲辛,由于初爻至五既合天道,也合地道,所以旅卦也是一個動態失衡卦。比較豐卦和旅卦,可知旅卦的基礎更加不穩,這就是旅初“旅瑣瑣,斯其所取災”的原因,旅卦二三之間是個“天人相悖”,正是這個“天人相悖”,使得二三之間發生了一個主仆的易位,本來三爻為己為地元,它是旅卦的主,二爻為庚,它是仆,當著人道占了上風的時候,二爻成了“旅即次,懷其資,得童仆,貞”,這預示著這個爻將要變得富貴,三爻成了“旅焚其次,喪其童仆,貞厲”,這預示著這個爻將要變得貧賤。豐卦與旅卦給我們的啟示是,住宅建設,在選址、設計、施工上會有多種考慮,比方說防震、防洪、防火等,總之既要考慮它的實用價值,也要考慮它的審美價值,但不論怎樣考慮,有兩個要素是不可少的,這就是基礎的穩固和與外界的通達,基礎的穩固包括選址、施工、建筑材料、均衡等內容,與外界的通達包括通風、采光、朝向、門窗的設計、里巷的布局等內容,最后達到安全、舒適、方便的目的。
在傳統風水學中,“陰宅”的選址、設計是一項重要的內容,周易中有“陰宅”嗎?說來也巧,周易中的確有一處寫到了“陰宅”,那就是賁卦五爻的“賁于丘園,束帛戔戔”,“賁”字通解為裝飾、修飾,其實裝飾、修飾只是“賁”字多種意義當中的一種,裝飾、修飾可以理解為對環境的影響,“賁”字另外還有兩個重要意義,一個是噴發,再一個就是墳。所謂“賁于丘園”就是葬在丘園,所謂“束帛戔戔”就是形容葬禮的簡單,簡單幾近寒酸,要知道這個“賁于丘園”的人不是普通的百姓,它就是天元甲,是周易中的最高領導人。爻辭對這個爻的斷語是“吝,終吉”,“吝”就是沒有什么排場,“終吉”就是入土為安,至于陰宅的選址、設計對后世子孫帶來了什么樣的影響,這從周易經文中還真是看不出來,如果硬要猜測,我們也只能這樣猜測,那就是這座墳中肯定沒有什么隨葬的寶物,試想有哪一個盜墓賊會對一個“賁于丘園,束帛戔戔”的墳有興趣呢?
傳統風水學盡管門類繁雜,但有五大要素基本上是共有的,這就是龍、穴、砂、水、向。所謂“看風水”就是尋龍、察砂、觀水、點穴、立向。周易中是否有這些東西呢?我們先說說“龍”。
“龍”字見于經文,這是不用懷疑的,關鍵是“龍”的形象與意義是什么?“龍”先見于乾卦,再見于坤上。乾卦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用場所的變更來表現時間的變化,所以時間在乾卦中是“凝固”的,這樣乾卦也就有六條龍。假如把乾卦看作是一條龍,那么六爻就表示龍的六個不同階段。乾卦為什么取象為龍呢?這是因為龍具有高度的行動自由,可以在田,可以在淵,還可以飛龍在天,不受地域條件的限制。從乾卦六爻的運行軌跡上看,好象是一根“拐子”,蜿蜒曲折,納入天干后就是甲乙丙丁戊己,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天道。坤卦是乾卦的顛倒,六爻的運行軌跡同乾卦一樣,納入天干后就是己庚辛壬癸甲,這仍然是天道,只是方向與乾卦正好相反。龍象的意義在于說明事物的運動、發展有一個先后順序,事物之間有一種包承關系,有連續性,有曲折,有輪回,用于表征事物時,可以是山,也可以是水,可以是風,也可以是氣,用傳統風水學的話說,也可以叫“龍脈”。周易六十四卦,除了乾卦與坤卦是天道與人道合一以外,其它六十二卦的天道與人道都處在分離狀態,但是說到“龍脈”,這是每一卦中都有的,只是狀態不同而已。
我們再說說“穴”,“穴”字在經文中的“初筮告”是需卦,需四講“需于血,出自穴”,其后有需上“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還有就是小過五講“公弋取彼在穴”。“穴”的意義是什么呢?從需卦來看,那就是陰爻,需四為陰,又因為這個爻是需卦在時間上的開端,所以是“出自穴”,需上也是陰爻,又因為上爻是需卦在時間上的第四階段,所以說是“入于穴”。小過卦的天道是癸庚己壬甲辛,初爻至五既合天道,也合地道,對五爻來說,“公弋取彼在穴”,就是把初爻從“穴”中拯救出來,據此我們知道,“穴”不只是陰,處在低下的位置也是“穴”。與“穴”意義相近的還有“坎窞”、“幽穀”。坎卦初爻講“入于坎窞”,這是說的空間上的低洼之處,也就是“穴”。三爻也講“入于坎窞”,這個“坎窞”不是空間上的“穴”,而是時間上的盡頭。除了空間上的低洼之處和時間上的盡頭以外,六爻當中還有兩處的性質與“穴”相近,這就是天道這根“拐子”的兩個轉折點,這兩個轉折點,容易積聚、沉淀物質或能量,乾卦二五“利見大人”的原因,就是它們處在轉折點上。
經文中沒有“砂”字,但有“沙”字,“砂”、“沙”通假。需卦二爻講“需于沙,小有言,終吉”,這個“沙”是什么意思呢?原來需卦是站在上爻的立場上,來看待與其它爻的關系,需卦的天道是乙己丙甲戊丁,這里有“遠需”與“近需”,如初為“郊”,三為“泥”;有“內需”與“外需”,如四為“血”,五為“酒食”。“沙”是一種什么樣的“需”呢?如果不是用于建筑,那么對上爻來說,它就是“不需”,如此看來,“沙”是一種客觀存在、但又是沒有什么價值的東西。
經文中沒有“水”字,但與水有關的辭語有很多,如“潛”、“淵”、“云”、“雨”、“泥”、“濡”、“河”、“川”等等,大體說來,經文中的“云”、“雨”、“泥”、“濡”等字,多指陰陽和合,“河”、“川”等字,多指在人道上抄了近道。
經文中也沒有“向”字,但與方向有關的主要是三道,天道的方向就是按照時間順序,人道的方向就是按照初二三四五上這個順序,地道的方向就是在卦體失衡的情況下,量大的一端有向下的趨勢,量小的一端有向上的趨勢。
現在回到我們最初的問題上來,就是周易中有沒有風水學?假如把風水定義為關于宮殿、村落、住宅、墓地等的選址、座向、建設等方法及原則的學問,那么我們可以肯定,周易中的確是有這些東西的。周易風水學,簡單地可以概括為依據天道、地道與人道的走向,確定建筑物的位置,在設計與施工上,把堅實與通達結合起來,把使用價值與審美價值結合起來,達到安全、舒適、方便的目的。
既然周易中有風水學,為什么我們又說有不少的風水學流派,是打著周易的旗號在兜售私貨呢?這是因為迄今為止,人們對周易并沒有一個完整準確的理解,比方說卦體究竟是個什么樣子?什么是天道?什么是地道?什么是人道?在這些問題搞清楚以前,任何對周易的理解、引申和發揮,說好聽點就是一鱗半爪、一知半解、管里窺豹、井中望天,說不好聽就是兜售私貨、蒙人騙人。這里我們不妨把周易風水學與傳統風水學做個比較,傳統風水學的五大要素,從周易的觀點看不過就是天道、地道與人道,天道、地道是客觀的,人只有一個適應與改造的問題,天道的運行就是“龍脈”,這個“龍脈”用于山就是山脈,用于水就是水流,用于風就是風向,用于人就是命運。空間上的低洼之處、天道上的轉折之處以及天道上的終結階段就是“穴”,“砂”則是不具備和合條件的東西。假如人可以選擇的話,那么首選的地方應當是堅實而不失通達,均衡而不失靈動,這就是與天地“合德”,對人來說就是“宜居”。傳統風水學則把五大要素割裂開來,覓龍、察砂、觀水的目的就是為了點穴、立向,而點穴、立向的目的又不過是為了個人或少數人的“富貴”,這與周易的宗旨大相徑庭。如果說陽宅還多少包含著一些“宜居”的內容,那么陰宅的理論則完全是對周易的曲解。
傳統風水學與周易風水學的差別,還不只是表現的對五大要素的理解上,更表現在基礎理論上。傳統的風水學盡管門派林立,但說到基礎理論,無非就是陰陽、八卦與五行,似乎只要一說陰陽、八卦與五行,那就是周易,其實不是這么回事,陰陽在周易里不過就是兩種符號,這兩種符號用于表意,可以是男女、牝牡、大小、強弱、虛實、貧富、明暗等等一系列具有對立性質的事物,但惟獨不表示“陽間”、“陰間”這樣的概念,傳統風水學恰恰對“陰間”表現了極大的興趣,下定決心要把人們引向“黃泉路”,走過“奈何橋”。
八卦學說是傳統易學的一個基礎理論,也是傳統風水學的一個基礎理論,世傳八卦有兩種,一種是先天八卦,一種是后天八卦,兩種八卦的主要區別就是定位與排序,按照先天八卦定位是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排序是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按照后天八卦定位是離南、坎北、震東、兌西、巽東南、乾西北、坤西南、艮東北,排序是震一、巽二、離三、坤四、兌五、乾六、坎七、艮八。至于先天八卦與后天八卦為什么有這個區別,這是一個至今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的問題。按照《易傳》的說法,八卦有八個“基本象”,就是乾天、坤地、巽風、震雷、離火、坎水、艮山、兌澤。八卦還有八種基本性質,就是乾健、坤順、巽入、艮止、離明、坎險、震動、兌悅,傳統風水學就是根據這樣的說法運用八卦的。假如我們知道,八卦根本就不是獨立的卦體,它們不過就是六爻卦卦體上的八個部位,是數的“編組站”、“交換平臺”,是相鄰三個爻共有的“國門”,既不能用于定位,也不能取象,更沒有什么健、順、入、止等性質,那么以八卦學說為基礎理論的傳統風水學的價值,那就要大打折扣了。
五行學說是傳統風水學的另一個基礎理論,按照五行定位是木東、金西、火南、水北、土中央。按照五行的生克理論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假如我們知道六爻卦表示的是六個位,是上下前后左右或者是上下東西南北,這是一種全方位,那么五位之說、八位之說,還有什么生克之說,可以說統統與周易沒有關系。
此外,在傳統風水學當中,也有運用天干地支的,如把天干與五行結合,什么甲乙東方木之類,什么寅木、卯木之類,還有把天干與八卦結合,如乾納甲壬、坤納乙癸之類。如果我們知道,周易對天干的運用,就是一個時間順序,與爻位相結合時是甲為一個位,己為一個位,乙癸為一個位,丙壬為一個位,丁辛為一個位,戊庚為一個位。乙癸表示北,丙壬表示東,丁辛表示南,戊庚表示西,甲和己則表示或天或地,或上或下,那么傳統風水學與周易風水學在基礎理論上的差別,也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或許有人說,傳統風水學是傳承了幾千年的學問,在這幾千年的時間里,有多少座堪稱典范的建筑物,在選址、設計等方面,不都是遵循或運用了傳統風水學的原則與方法嗎?怎么能說傳統風水學背離了周易的基本原理呢?我們說,風水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學問,即便是不懂得周易的基本原理,也不見得不能夠選好址,建好房,就說建筑物的基礎吧,是堅實些好?還是松軟好?在朝向上,是向陽好?還是背陰好?這些東西,只要是有些經驗,有些常識,人人都可以明白。這就象是有人沒有學過《孫子兵法》,但不見得不能打仗,仗打得多了,也能懂得利用地形地物,也能懂得捕捉戰機。外國也有許多堪稱典范的建筑物,設計者未必懂得周易,甚至也未必學過中國的傳統風水學,他們為什么也能夠搞出驚世之作呢?歸根到底是實踐,是在實踐的基礎上總結出了一套理論。
傳統風水學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它也注重實踐,也有許多驚世之作,這是不容否認的。但是作為理論形態,卻是不完備的,有缺陷的,其中最大的缺陷就是包含著太多的迷信成分。為了拯救傳統風水學,有人提出了建立“現代風水學”的構想,所謂“現代風水學”,就是把傳統風水學與各門現代自然科學進行嫁接、整合。比如說把地球物理學、水文地質學、環境景觀學、建筑工程學、宇宙星體學、氣象學、磁場方位學和人體生命信息學等學科綜合在一起,重新審視傳統風水學,剔除其中“不科學”的成分。這種努力不能說沒有意義,但結局不會太理想,正如有人提出用西醫改造中醫一樣,結果就是消滅中醫。正確的選擇應當是建立真正的周易風水學,這種風水學包含著科學,但不歸結為科學;包含著藝術,但也不歸結為藝術,準確說它是科學與藝術的結晶,作為一個開放的理論體系,它將吸收并容納古今中外的一切優秀成果,作為一個嚴謹的理論體系,它將在內容上自洽,在形式上簡約,能夠經得起實踐的檢驗,使人類在地球上更好地生存、適應、優化和發展。
【周易是什么?】? (21)? 周易與占卜(上)
談到周易的性質,不可回避的一個問題就是占卜,自從宋代大儒朱熹說了一句“易是用來占卜,以決斷疑惑的”的話以后,周易作為占卜書似乎就成了千古定論。朱熹的說法當然也不是沒有根據,這個說法,遠有《易傳》等古籍可尋,近有考古發掘出的大量甲骨卜辭可證,易作為占卜書難道說還有什么可懷疑的嗎?
對于周易就是占卜的書,對于占卜的靈驗性質,無論是從歷史上看還是從當前看,都有許多人深信不疑。他們可以信誓旦旦地舉出無數個“實例”,說明占卜的神奇、準確。但是也有許多人不相信,不相信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周易不是科學,科學是運用范疇、定理、定律等思維形式反映現實世界各種現象的本質的規律的知識體系。它要經得起重復驗證,可以證偽,而自身沒有矛盾。周易本身運用了哪些范疇,提出了什么樣的定理、定律?反映了什么樣的本質和規律?幾千年對周易的探索,恐怕還沒有哪個人把這些說清楚。在流行的各種打著周易旗號進行占卜的方法中,又有那種方法經得起重復驗證、可以證偽、而自身又沒有矛盾呢?占卜既然不是科學,那么自然它就應當歸屬于迷信一類。我們這里的問題是,周易中到底有沒有占卜?歷史上和現如今流行的種種占卜方法到底與周易是個什么關系?
周易中到底有沒有占卜呢?我們先說說什么是占卜,“占”字在周易經文中只有一處提到,這就是革卦五爻講“大人虎變,未占有孚”,有人把這“未占有孚”解釋為未時占卜就誠信可靠。其實這是“猴吃麻花——滿擰”,革卦四爻為己,五爻為戊,從天道順序上說是戊先己后,己是戊的服從者,但因為己爻是個說變就變的爻,如果是己爻“改命”,也就是由“只入不出”變成“只出不入”,那么五爻戊就會變成庚,在這種情況下,革五對革四就失去控制與支配能力,這就是“大人虎變,未占有孚”的意思,“大人”就是革四,“虎變”說的就是這個爻立馬就變的性質。“未”不是未時,是沒有。“占”則是擁有、占據的意思。從這里看出,經文中“占”的本義就是擁有、占據,與占卜沒有一點關系。“占”在這里的讀音是zhàn
“占”與“占卜”扯上關系,是易傳的事,《系辭》講“極數知來之謂占”、“ 占事知來”,這可以看作是對“占”的一個定義。“占”的意思就是窺察、推測、揣度,無論是“占卜”、“占斷”,都是秉承此義,“占”在這里的讀音就是zh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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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辭》作者以為,“《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將有為也,將有行也,問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響。”這就是說,“占”是聖人的“四道”之一,為卜筮者所崇尚。其實這種“四道”的分法并不科學,周易按照符號與文字的分法就兩類,符號就是六十四卦,文字則包括卦名、爻序、卦辭與爻辭。文字部分就叫“辭”,主要包括卦辭與爻辭,如果按照內容細分,還可分為“記事”、“取象”、“說事”與“占斷”,而“占斷”之辭就是“占”,可見“占”是“辭”的一種,“占”與“辭”不是并列關系。
周易經文中沒有“卜”字,有“筮”字,如蒙卦辭講“初筮告”,比卦辭講“原筮元永貞”。“卜”字通解為用火灼龜甲,從灼開的裂紋推測行事的吉兇,“筮”字通解是古代用蓍草占卦,其實“筮”就是卦。所謂“初筮”就是開始的那個卦,所謂“原筮”指的是周易卦序中的奇數卦,與之相連的偶數卦就是“復筮卦”。“占卜”、“卜筮”用現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算卦”。假如我們把“占”字定義為占斷、判斷,那么我們可以肯定周易中是有這些東西的。
卦辭與爻辭是表意的,如果是按照表意的方式分類,無非就是兩類,一類是象辭,一類是斷語,象辭就是用形象的語言,描述卦爻的狀態,包括“記事”、“說事”等,斷語就是判斷。例如乾卦初爻講“潛龍,勿用”,“潛龍”就是象辭,“勿用”就是斷語。再比如乾四講“或躍在淵,無咎”,“或躍在淵”就是象辭,“無咎”就是斷語。當然,在個別的卦辭與爻辭中,有的是“有象無斷”,例如比卦三爻講“比之匪人”,這里就是一個“有象無斷”,在這種情況下,象直接就成了斷。也有的是“有斷無象”,例如解卦初爻只講“無咎”,這里沒有象,在這種情況下,解初的象就只能從爻畫或初爻的環境當中去尋找。大體說來,一條完整的卦辭或爻辭,其中象辭與斷語皆備。象辭就是用形象的語言,描述卦爻的狀態,斷語則是用肯定或否定的形式對卦爻的現狀或發展變化趨勢做出判斷。
判斷,是對思維對象有所肯定或有所否定的一種思維形式,按照判斷的形式分類,可以分成直言判斷、聯言判斷、選言判斷、假言判斷等,如果是按照判斷對象的性質分類,大體可以分以下三類,第一類是總體判斷與局部判斷,第二類是靜態判斷與動態判斷,第三類是決然判斷與或然判斷。
總體判斷是對一個卦的總體上的判斷,通常每個卦的卦辭就是對這個卦的總體判斷,相對于總體判斷而言,局部判斷就是對這個卦的局部、部分或方面的判斷,通常爻辭就是局部判斷。總體判斷包含著局部判斷,但不歸結為局部判斷。總體判斷與局部判斷有一致的時候,例如屯卦的總體判斷中有“利建侯”,屯卦初爻的爻辭也有“利建候”,這就是總體判斷與局部判斷的一致。當然更多的情況是不一致,有的時候還正相反,例如無妄卦的總體判斷是“不利有攸往”,但初爻的判斷是“無妄,往吉”。
靜態判斷就是不考慮時間的判斷,六爻沒有先后的差別,只有陰陽與方位上的差別,在這種情況下的判斷,就是靜態判斷。靜態判斷可以區分出爻的強弱、貧富,可以看出卦體是平衡還是失衡,還能看出潛伏著什么危機。動態判斷是考慮到時間的判斷,卦有終始,爻有先后,在這種情況下,就要考慮每個爻的前身、今生、后世,考慮每個爻的動因、動力、運動方向以及可能產生的影響。卦爻的靜止是相對的,運動則是絕對的,因此靜態判斷也就是一種著眼于當前的判斷,是不計前身、后世的判斷,這種判斷,也可以叫現狀判斷。動態判斷不僅顧及當前,更考慮今后、長遠,因此這種判斷注重的是對未來的預測,因此也可以叫做“預斷”。“預斷”不是孤立的,它必須考慮卦爻的前身與今生,只有以前身、今生為起點,才能判斷未來。從這個意義上說,靜態判斷是動態判斷的基礎,動態判斷則是更完整、更系統的判斷。在卦辭與爻辭中,兩種判斷常常結合在一起,難以區分,但仔細辨析,也能看出哪些辭句是描述的過去與現在,哪些是展望未來,例如乾卦二爻講“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個“見龍在田”講的就是現狀,可以算是靜態判斷,“利見大人”則是展望這個爻的未來,因此是動態判斷,或者說是“預斷”。
決然判斷也就是直言判斷,對于卦爻的現狀與未來,無論是肯定,還是否定,都是非常明確,沒有摸棱兩可,含混不清。或然判斷相當于選言判斷,一個爻的狀態可能有多樣,運動的方向有多個,選擇有多種,結局有不同,在這種情況下,判斷不做明確的回答,只說有這種可能,有那種可能,我們把這類判斷就叫或然判斷。例如乾四辭講“或躍在淵”,到底這個爻“躍”沒“躍”在“淵”中呢?回答是不明確的,只說有這么一種可能,這就是或然判斷,而在“或躍在淵”之后,爻辭又說“無咎”,這個“無咎”就是決然判斷,也是一個預斷,因為它的意思就是,不管躍不躍“淵”,這個爻都是“無咎”。
如果我們把“占”理解為判斷的話,那么就應當承認“占”確實是周易經文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極具價值的一個部分,否定了“占”,也就等于否定的易經。
經文中常用的直言判斷有“吉”、“兇”、“吝”、“咎”、“厲”、“悔”等。
“吉”字在經文中出現凡146次,按其用法,有“吉”、“初吉”、“中吉”、“終吉”、“貞吉”、“大吉”、“元吉”、“引吉”等。“吉”就是善、美,如吉祥、吉利、吉慶等。“初吉”、“中吉”、“終吉”是指過程中的不同階段;“貞吉”是保持穩定或靜止吉祥;“大吉”是量大則吉;“元吉”是開端吉祥;“引吉”是牽引吉祥。
“兇”字在經文中出現凡56次,按其用法,有“兇”、“終兇”、“有兇”、“貞兇”、“征兇”等。兇的意義與吉相對,是禍殃、不幸、惡暴的意思。“終兇”是結果兇險;“有兇”是有兇險;“貞兇”是保持穩定或靜止兇險;“征兇”是征伐兇險。
“吝”字在經文中出現凡20次,按其用法,有“吝”、“小吝”、“終吝”、“貞吝”等。吝的意思是惜恨、恥辱、艱難。“小吝”就是小有惜恨;“終吝”就是結果惜恨;“貞吝”就是保持穩定或靜止艱難。
“咎”在經文中出現凡98次,按其用法,有“為咎”、“匪咎”、“何咎”、“無咎”等。咎的意思是過失、怪罪、災禍、仇怨。“為咎”是成為過失;“匪咎”是不算過失;“何咎”是哪里有過失?“無咎”是沒有過失、災禍等。
“厲”在經文中出現凡27次,按其用法,有“厲”、“有厲”、“貞厲”等。厲字的意思有危險、邪惡、嚴峻、磨礪等。“有厲”就是存在危險;“貞厲”是保持穩定或靜止有危險。
“悔”在經文中出現凡33次,按其用法,有“悔”、“有悔”、“無悔”、“悔亡”等。悔的意思是懊惱過去做得不對,錯過了有利時機。“有悔”就是存在著錯過有利時機的問題;“無悔”是還有可以補救的機會;“悔亡”是有失去機遇的懊惱,現在卻又逢良機。
比較“吉”、“兇”、“吝”、“咎”、“厲”、“悔”,可以說“吉”是一種理想的狀態,完美的狀態,“兇”是最壞的狀態。“吝”、“咎”、“厲”、“悔”介乎其間,“吝”、“咎”的原因多由自身,“厲”的原因多由環境,“悔”的原因多是錯失良機,當斷未斷,當行未行。
周易中的斷語當然不止這些,廣義地說,所有對卦爻的狀態和發展變化趨勢所做的判斷,都是斷語。乾卦卦辭“元亨”就是一個斷語,說明乾卦初爻是通達的。“利貞”也是一個斷語,說明這個卦適宜穩定。乾初辭“潛龍”是個象辭,“勿用”則是判斷。乾二辭“見龍在田”是象辭,“利見大人”是斷語,并且是個預斷。坤三辭“含章,可貞”是斷語,“或從王事”是或然判斷,“無成有終”是決然判斷。如此等等。
周易中存在著判斷這是肯定的,在判斷中存在著預斷也是肯定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周易是占卜書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問題是周易是根據什么預斷的?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從經文中尋求答案。經文中既然有著那么多的斷語,或者說有著那么多的預斷事例,我們不妨就從這里入手,看看易作者是根據什么預測,又是怎樣預測,這是唯一可靠的方法,一旦我們了解了這些事例的預測根據與結局,那么我們也就可以說揭示了周易預斷的原理,那些種種打著周易旗號、實際上卻在干著背離周易勾當的所謂“預測”也就不攻而自破。
在預斷中,依據未來將要發生的事件的時間長短,我們還可以把預斷分為近期預斷與長期預斷兩種,近期預斷就是對近期內將要發生的或可能遇到的事情所做的判斷,長期預斷就是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發生的事情所做的判斷。
近期與長期的分界線在那里呢?一般情況下,對在四個時間單位以內發生的事情所做的判斷,就是近期預斷,超過四個時間單位就是長期預斷。比如同人三講“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這個“三歲不興”就是個近期預斷。余如坎上的“三歲不得”、明夷初的“三日不食”、困初和豐上的“三歲不覿”、漸五的“婦三歲不孕”、既濟三爻的“三年克之”、未濟四爻的“三年有賞于大國”等等,都屬于近期預斷,因為沒有超過四個時間單位。而復卦的“七日來復”、震卦二爻和既濟二爻的“七日得”、屯二的“十年乃字”、復上的“至于十年不克征”、頤三的“十年勿用”,還有蠱卦的“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巽卦五爻的“先庚三日,後庚三日”、豐卦初爻的“雖旬無咎”等等,都屬于長期預斷,因為預計發生的事情都超過了四個時間單位。
需要說明的是,這里說的是時間單位,而不是說的時間的長短,比如說“日”再長也不會超過“月”,“月”再長也不會超過“年”、“歲”,但是“日”是個時間單位,“月”與“年”也是時間單位,從“時間單位”這個角度講,“日”、“月”、“年”又沒有什么區別。“七日”對于“一年”來講只是一小段時間,但是從單位上講,“七日”要超過“三年”,因為“七日”是七個時間單位,“三年”是三個時間單位。預測“三年”內發生的事情就叫近期預斷,預測“七日”內發生的事情就成了長期預斷。
近期預斷與長期預斷有著明確的分界線,但如果是時間單位不同,這個分界線也就變得模糊了,比如臨卦講“至于八月有兇”,這究竟是個近期預斷還是長期預斷呢?這里關鍵看是以什么為單位,如果是以“月”為單位,那么它就是一個近期預斷,甚至可以說是個“臨近預斷”,因為這個判斷是在七月份做出的。如果是以“日”為單位,那就是一個長期預斷,因為從做這個判斷的日子算起再到八月,肯定是大大超過了四天的時間。
為什么要把四個時間單位作為近期與長期的分界線呢?原來事物的發展進程,并不是直線型的,而是有曲折、有反復,從大的方面講就是有往有來,往與來加在一起,就是一個周期。時間單位是根據什么確定的呢?就是根據周期,“年”這個單位的確定是根據地球繞日轉動一個周期;“月”這個單位的確定是把月亮的朔望當作一個周期;“日”這個單位的確定是根據地球自轉一個周期。廣而言之,一切事物都有周期性質,時間單位就是根據不同事物的周期確定的,不同事物的運動有不同的周期,因此也就有了不同的時間單位。
作為周期,形象的說法就是“圓圈”,在這個“圓圈”上,一方面是無所謂起點,也無所謂終點,無所謂“往”,也無所謂“來”。“往”就是“來”,“來”也就是“往”。另一方面,如果是在這個“圓圈”上確定某一個點為起點,從這個起點出發沿著“圓圈”前進,最后是一定會回到起點。這個起點如果用甲來表示,再把這個“圓圈”均分為十個等份,然后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來表示這個“圓圈”上的十個刻度,根據事物的發展進程是生有死、有往有來,有興盛與衰敗等等特點,我們就可以把從甲到己的運動規定為“往”,把從己到甲的運動規定為“來”。因為在卦體上,甲和己處在對立的位置,彼此在空間上沒有直接的聯系,因此從甲出發的運動,作為一個“往”的過程,最多只能直接到戊,這就是四個時間單位;如果是從乙出發,作為一個“往”的過程,最多只能直接到己,超過了己就變成了“來”,這也是四個時間單位。反過來說,如果是從己出發的運動,作為一個“來”的過程,最多只能直接到癸;如果是從庚出發,作為一個“來”的過程,最多只能直接到甲,超過了甲就又變成了“往”,這里還是四個時間單位。所以四是往來的極限。也是我們把預斷分為近期與長期的根據。
把預斷分為近期與長期的意義在哪里呢?原來無論是“往”還是“來”,只要是近期,就有主動的性質,可以選擇,如果是長期,那就失去的選擇的主動權,只能被動的應對。這也好比下棋,當著由己方先走的時候,你要考慮的是如何排兵布陣,發揮自己的優勢,盡量給對方制造困難,直至消滅對方。輪到對方出子的時候,你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應對困難,如何化解對方的攻勢,盡量保存自己的實力,不至于被對方消滅。前者可以看作是改造環境,后者是適應環境。不論是改造還是適應,都需要正確認識自己,認識環境,用軍事家的話說就是“知己知彼”。
把四個時間單位規定為往來的極限,只是為了區分近期與長期,并非說是事物的運動、發展不能越過這個極限。作為周期,往就是來,來也就是往,如果不計來往,這里也就沒有四個時間單位為界線的問題,比如說由丙可不可以到甲?由丁可不可以到辛等等?我們說時間的運行并不受這個界線的影響,不要說是在同一個周期內,就是突破這個周期,向著另一個周期過渡,也是完全可能的,因為周期與周期也有不同,比如我們把一個人的一生規定為一個周期,一個周期有十個單位,這個人活了六十歲,作為時間單位,每一個單位就是六年。站在出生年的角度看,前三十年為“往”,后三十年為“來”。但是,通常人們總是把“一年”當作一個計算歲數的時間單位的,所以這個人也可以說活了六十個時間單位,經過了六個周期。所以說周期與周期的長短也不一樣,有大周期,也有小周期,相應的時間單位也不一樣,有大單位,也有小單位。因此也就不能拘泥于“往”、“來”這個界線。有許多事物的運動與變化,不單純是在“往”的過程,也不單純是在“來”的過程,而是在“往來”的過程中進行的。比如說由丙到甲,就是先“往”,“往”到己以后變成“來”,最后來到甲。再比如由丁到辛,就是先“往”到己,到己以后變成“來”,最后來到辛,“往來”共計用了四個時間單位,實際上在卦體上丁與辛是同一個爻位,換一個說法就是,處在丁位上這個人根本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只不過是轉了一下身子,卻花費了四個時間單位。但是也不要小看這個“轉身”,因為它意味著環境起了變化,自身的運動方向也起了變化。按照周易的規定,每個爻“轉身”所需的時間是不同的,比如說甲和己要“轉身”,是不需要什么時間的,是說變就變,經文上把這種變化就叫“虎變”;乙要轉身只能變癸,所需時間為八個時間單位,經文上把這種變化就叫“豹變”;丙要“轉身”只能變壬,所需時間為六個時間單位;丁要“轉身”只能變辛,所需時間為四個時間單位;戊要“轉身”只能變庚,所需時間為兩個時間單位;庚要“轉身”只能變戊,所需時間為八個時間單位;辛要“轉身”只能變丁,所需時間為六個時間單位;壬要“轉身”只能變丙,所需時間為四個時間單位;癸要“轉身”只能變乙,所需時間為兩個時間單位。
雖然說“往就是來,來也就是往”,但在實際的預測中,對過程區分出“往”與“來”還是有重大意義的,通常的情況是,“往”為本,“來”為末,本固則末興,末興則傷本。“往”主要是發揮主觀能動性,是“中流擊水”,“來”是看客觀環境是否有利,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既濟三講“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三為丙,四為己,這是一個單純的“往”,這個預斷能否成功,很大程度看三爻的努力。未濟四講“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未濟四的環境并不利,但這個爻為壬,初爻為癸,自壬算起,三個時間單位以后,癸就會變乙,未濟四又可以從乙那里得到接濟。這是一個有“來”有“往”,是“先來后往”。“往”需要進取,“來”需要等待。未濟四講“貞吉,悔亡”,就是因為預知三年后將有“大國”賞賜自己。
正因為卦爻的運動有著這樣一個循環的性質,人們才能夠預測,“一葉落而知秋”,“履霜”則知“堅冰至”。既知堅冰將至,多備些衣服被褥,免受凍厄之苦,這就是預知的好處,是老百姓也知道的道理。
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天干是一個周期,但天干是牢牢“鑲嵌”在卦體上的,不是游離于卦體之外的,因此所謂“圓圈”也就不是一個封閉的“圓圈”,而是一個有轉折、有斷裂的“圓圈”。天干用于表示時間,表示方位,但不表示陰陽。正因為爻有陰陽剛柔,道有天道、地道與人道之分,因此實際的卦爻運動,并不都是按照天干順序那樣有往有來的按部就班的進行,這就需要掌握卦體的態勢,掌握三道的交錯情況,這樣就可以理解周易的預斷原理。如果是用于實踐,那就是靠調查研究,科學分析,一句話就是靠辨證唯物主義,舍此別無他途。
周易經文中有大量的預斷,這些預斷是否準確呢?我們說非常準確,準確的簡直有點神奇。比如說乾卦二五兩個爻都講“利見大人”,這是一個預斷,“大人”是否出現了呢?我們說的確出現了,它們就是在屯卦中得到了應驗,屯初這個陽爻就是乾二所變,屯五這個陽爻就是乾五所變,從乾二到屯初和從乾五到屯五,正好是一個周期,這可以說是一個長期預斷。再比如說屯二講“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這個“十年乃字”也是一個長期預斷,這個預斷在需卦也得到了應驗,屯二是個陰爻,需二是個陽爻,從屯二到需二也是一個周期,正好是“十年”,前者在屯是沒有陰陽和合的機會,后者在需是和合的結果。
在周易的各種預斷事例當中,沒有哪一條能象臨卦的“至于八月有兇”這樣明確,這樣大膽,這樣的引人入勝,同時又是這樣的難解。說其明確,是因為這個預斷斷得干脆,沒有拖泥帶水、含混不清;說其大膽,是因為這個預斷是那樣的有把握,直陳厲害,不避嫌疑。說其引人入勝,是因為這個預斷有著那么大的誘惑力,讓人一定要問個究竟。說其難解,是因為迄今為止,所有對這個預斷的解釋都讓人難以信服。
比方說吧,在易學史上有這樣一種說法,就是從六十四卦中選出十二個卦叫做“十二消息卦”,這十二個卦是復、臨、泰、大壯、夬、乾、姤、遯、否、觀、剝、坤,分別代表十一、十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這十二個月。這樣臨卦就代表了十二月,觀代表八月,觀是臨的“綜卦”,是陰盛于陽,所以兇險。還有一種說法是自十一月起,經過八個月后是遯卦,遯與臨的關系是“錯卦”,爻畫與臨相反,意義也相反,所以兇險。關于臨卦為什么“至于八月有兇”?當然還有一些別的說法。我們說,既然這里提到了觀與遯,那么在觀與遯的卦辭與爻辭中,總應該有與臨卦的預言相對應的辭句,但是仔細推敲觀與遯的卦辭與爻辭,怎么也找不到兇險的辭句。另外,如果說臨是代表著十二月,觀代表著八月,那么這應當是一個長期預斷,從十二月到八月,其間隔著比較長的時間,可是在周易卦序上,觀是緊排在臨后,兩卦之間并沒有間隔。如果說“至于八月”就是經過八個月,那么為什么這個八月的計算不從臨代表的十二月開始,而是從復代表的十一月開始?從復代表的十一月開始計算,經過八個月的確是遯卦,但遯所代表的月份卻是六月,不是八月,這些說法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作為一個嚴謹體系的周易,在運用天干的過程中,時間單位是不受限制的,一個時間單位可以代表一個月,也可以代表一日或一年。但是作為時間順序,是不能夠斷裂、顛倒的,周易卦序的編排,就體現了這些原則。如果是單看“至于八月有兇”這句卦辭,我們除了肯定臨卦是在八月以前這一點外,別的什么也不能肯定,因為如果臨卦是代表著八月以后的卦,那么“至于八月有兇”就是“馬后炮”,是徹頭徹尾的廢話。
周易雖然沒有明確指出臨卦究竟代表著哪個月,但我們還是可以從經文中找出一些端倪的,比如說坤卦,坤初講“履霜,堅冰至”,坤初并沒有明確指出它是何年何月何日,但從“履霜,堅冰至”這句話可以推斷出它是一個由秋及冬的季節。乾與坤合并是一個完整的周期,如果坤卦反映的是由秋及冬,那么乾卦反映的就應當是由春及夏。再比如小畜上爻講“月幾望”,小畜卦也沒有明確說是某月,但從“月幾望”這句爻辭推斷,小畜上一定是接近農歷十五或剛剛超過十五的日子,接近就是“幾”,剛剛超過就是“既”。這些都可以看作是周易的時間坐標。
根據周易所提供的時間坐標,我們的推斷是這樣的:
1、假定一個爻代表一日,三十日為一個月,十個月為一年,多出來的兩個月用“十之一”和“十之二”表示。在我國的古歷中,有“十月歷”之說。
2、設乾卦初爻為甲子為四月四日。這是根據在天數與地數的十種組合當中,天數為四是陽爻的開始。
知道了乾初為甲子四月四日,照此推算,小畜上就是丙午,也就是五月十六日,剛剛超過十五,所以小畜上應當是個“月既望”。再照此推算,到臨卦初爻為丁酉七月七日,至復上為辛酉八月一日,復上辭為“迷復,兇;有災眚。用行師,終有大敗;以其國君兇,至于十年不克征。”這正是臨卦預測的結局,精確到一天也不差。
或問,何以肯定復上就是臨初的結局呢?我們說原來復上與臨初是同一個爻位,臨初是一位新登基的“大君”,它是頂替父親接班上任的,可惜的是它與父親一樣也面臨著一個“父之蠱”的問題。臨卦的“至于八月有兇”這個判斷是建立在對臨卦內部矛盾分析的基礎上的,臨卦的主要矛盾是初與二,初的身份是“大君”,二的身份是“王”,如果我們用一句話來概括臨卦的形勢,那就是“天有二日”,或者是“國有二君”,這個矛盾是非解決不可的。臨初的日子比乃父要好一些,這是因為它是個強爻,有支撐卦體的能力,所以臨初辭講“咸臨,貞吉。”“咸臨”是說全面地、整體地“臨”,這是因為它在初位,有著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功能;“貞吉”是說保持穩定吉祥。臨二是天元甲,在臨卦中具有“只出不入”的性質,其“噴發”能力所及,也是影響全體,所以也是“咸臨”,與初爻不同是“吉,無不利。”“吉”是說臨卦中的任何爻也不能對它構成傷害,“無不利”是說它依照天道可至上,依照地道可至初,依照人道可至三,可以說是所向披靡。臨初除了原位固守以外,還有一個選擇是至五,所以五爻辭有“知臨,大君之宜”的說法,但是此行也有問題,一是動而容易失位,二是五爻如果變強,兩個時間單位以后也會給初爻帶來威脅。二爻有多種選擇,但最佳的選擇是至上,上爻如果變強,不會影響卦體的穩定。
臨卦“原始反終”變成觀卦,臨初變觀上,觀上辛再至觀五甲是既合人道,也合地道,所以爻辭講“觀我生,君子無咎。”
觀卦“原始反終”變成噬嗑卦,觀五也即臨二由陽變陰,觀初與三由陰變陽,一是表明臨卦中的“天有二日”問題已經解決,二是隨著臨上和臨四由弱變強,初爻好比戴上了枷鎖,失去了行動的自由,所以噬嗑初講“屨校滅趾,無咎。”這個噬嗑初就是臨初。
噬嗑“原始反終”變成賁卦,噬嗑初也就變成了賁上,賁上辭為“白賁,無咎。”其實它就是賁四辭講的“白馬翰如”,有了自由的天空,失去了塌實的大地。
賁卦“原始反終”變成剝卦,賁三上兩個爻由陽變陰,一方面是卦體由失衡變成平衡,另一方面也表明臨卦的“大君”進一步被削弱。剝初還是擔負著支撐卦體的任務,但已經不象臨初“貞吉”,也不象噬嗑初“無咎”,而是“剝床以足,蔑貞兇。”“蔑貞兇”就是輕蔑穩定就兇險,因為剝卦的態勢就相當于用一個細桿子支著一塊大石頭。這表明初爻已經失去了支撐卦體也即主宰社稷的能力。
剝卦“原始反終”變成復卦,強大的復初既有穩定卦體的能力,也有發展的能力,取代復上成為“大君”就成了必然,而復上這個在臨卦中登基的“大君”下野也成了必然,它不僅失去了“君位”,甚至還失去了怔伐的能力,所以爻辭說是“迷復,兇;有災眚。用行師,終有大敗;以其國君兇,至于十年不克征。”
以上可以看做是臨初執政時期的一個日程表,這個日程表正著看就是預測,倒著看就是歷史。作為預測,它完全是建立在對臨卦的態勢的分析的基礎上,沒有對臨卦中存在的各種矛盾的正確認識與把握,就沒有這個預斷。需要說明的是,臨初自丁酉七月七日登基,到辛酉八月一日“有兇”,似乎只當了二十四天的“大君”,其實不是這樣,我們知道天干作為時間單位,可以是一日,也可以是一月或一年,合理的解釋是臨初自丁酉年七月七日登基,到辛酉年八月一日“有兇”,再到乙丑年無妄初正式登基,應當說臨初在位二十八年,當其在位二十四年的時候,時至八月遇到了兇險,所以這個預斷也就不是僅僅說了二十四天后的事,而是說了二十四年后的事,那些不相信周易能夠預測的人們,你們不妨把臨卦的形勢認真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與易作者相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