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文/木囈


見字如面: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你知道的,我喜歡看書,偶爾寫點東西,如今在簡書寫些自己想寫的,也遇到幾個聊得來的文友。很喜歡短篇專題的江湖令,規定一個主題,一個期限去完成一篇文章,你知道,我有些懶,所以這樣的形式對我來說是一種敦促。新的一期江湖令改名為飛花令,要寫一封信給一個人,我想過寫給自己、寫給我現在的愛人、寫給我未來的孩子、寫給我的父母,但最終還是決定寫給你。我們從未告別,但每次轉身都像是永別,距離我們上次匆匆一面又過了兩個春秋,也不知還有無機會再見。

你知道嗎,你曾占據了我整個青春。這封信就當是與你和我那不知所謂的青春年少告個別吧。

也不知說些什么好,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與你見面時,心里百轉千回,有千萬句話想要訴說,但面上卻總是淡淡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簡直討厭至極。

我是個多么矯情、敏感又別扭的人啊,喜歡了你那么多年,卻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臉,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但是年少的時候,我也不知要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將這顆充滿愛意的少女心赤裸裸的呈現在你眼前啊。

記得初二的時候,寢室有幾個好友,彼此會說些自己喜歡的人,我現在還記得,那一張張少女懷春的臉,說起自己喜歡的人眼角掩不住的笑意,有時也難免有些無奈。暗戀,大概是這世上最美好也最辛苦的感情吧,一個人的獨角戲也不知會唱到幾何。

我和他們說過你,說你個子很高,皮膚很白,人很聰明、籃球打得好,我說我們以前玩的很好,現在在不同的學校,因著我的喜歡,竟無法與你似從前那般調侃,鬼知道為何每次見到你總是臉燙得感覺灼傷手,心跳的不知所措,不知與你說些什么,只好低著頭,視線離開有你的地方,一臉漠然的沉默著。

他們在某一個下午,去你們學校玩,然后對你說我讓你打電話給我。我不知你當時是如何心情,只記得那個晚上你打電話過來,我跑到樓道去接,旁邊間或有去洗手間的人,我聽著你的聲音傳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你說他們說讓你打電話給我,我蒼白的說著沒有。我心里很難過,我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以這樣的方式被展現在你面前,你一定在嘲笑我吧。我記得那天我哭了,很傷心,我和去找你的那兩個女生再沒說過話,你看我就是這么別扭的一個人。

高中,我們在同一所學校。我記得高一去報名的時候,我和我們共同的同學站在那里排隊,你和你的一個朋友慢慢走過來,那天的太陽很大,晃的睜不開眼,我就呆站在那里,看著你一步步的走近。那距離那么遠又那么近,你走近了,我咧開嘴尷尬的對你笑笑,然后站在一旁,低著頭,沉默的聽著你與別人說話。中午我們還一起去吃飯,只是很遺憾,我還是連跟你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高二文理分科,你和我都選了文科,我在一班,你在六班,一層樓的兩端。我們班旁邊是男廁所,你們班旁邊是女廁所,所以我常常可以看到你,透過窗戶,看著你走過,心里滿足。我去上廁所的時候也會偷瞄著尋找你的身影,看看你在做些什么,感覺學習也沒那么枯燥了。偶爾會想想如果我們在一起會怎樣,隨即又忍不住否定掉,怎么可能呢,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

記得某一個下午,我和閨蜜去逛街,有個室友過生日,我們去買生日禮物。走在路上,遂不及防的看到你,你騎著一輛白色的電動車,后座坐著一個短發女生。我就站在那看著你,越來越遠。好像我一直都在追尋你的背影,從不敢面對你,像個朋友般說說話。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什么分手后還可以做朋友的鬼話,我連暗戀都沒法正常做朋友。閨蜜問我怎么了,我回過神來,強裝著笑臉說“沒什么”。心一點點沉下去,無休無止,不知何時才能到底。

高考后,我考到了一所南方的學校,不悲不喜。放榜那天,我看到你的名字,你去了天津讀大學。心里有些黯然又有些輕松,想著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要重來。你在那個城市與別人相識、相知、相愛,而我,也可能重新愛上別人。只是,還能像愛你般那樣愛一個男人嗎?

上大學的這幾年,我們依稀見過幾面,寒暑假的時候。好像人長大了,多少會學著不讓自己尷尬,圓滑一些。再見時,竟也能互相笑著說說話,問一句去哪兒。心里的波瀾越來越少,平靜如水,在時間的磨礪下,那顆曾為你悸動的心,也慢慢的安靜下來,一層層包裹著那片愛意,結成一個殼,堅硬不催。

15年過年,不知誰建了個小學同學群,將你我都拉進去。吵吵嚷嚷的說要聚會。我本不想去,太多人這許多年都未見,我怕尷尬,故意在群里不言不語,做一個沉默的偷窺者。其實,我也不想見到你,這么多年,我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你,相見倒不如相忘。

可是我還是被拉去了,那是個曾給我寫過情書的已經結婚的男人,那天下午,他開著車去我家尋我,在門外喊著我的名字。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一進門,便看到你,坐在那里,和旁邊的人說著話,其他人見我們來,紛紛起身,幾個女生還與我擁抱,說一些寒暄的話。包房里燈光昏暗,我與旁邊的女生間或說些什么,拿出手機自拍,一副好久不見很想念的感覺,虛假的讓人暗笑。我坐在離你很遠的這邊,燈光照在你臉上,一臉曖昧,我未過去,你也未過來,我們隔著相熟的一個個人,各自佯裝著熟絡。那天我唱了歌《北京東路的日子》,一首懷念高中的歌,你也唱了,你唱《時間都去哪了》,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深沉有磁性。我聽著你唱,想到我默默喜歡你的這么多年,心里一片悵惘。

那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見,聽彼此唱了一首歌,碰杯喝了酒,你用你的手機幫我們幾個女生拍了照,我們幾個最后走,你將我和另一個與你關系較好的女生送下樓,我看著自己在寒冬中瑟瑟發抖的影子,一點點遠離你,我們好像始終沒有言語。

你知道嗎,我經常會夢見你,好像要補償什么似的,在我的夢中我們有很多話,我們經常在一個教室里,周圍都是我相熟的人,有時在上課,有時在嬉戲,我們的距離那么近。醒來后覺得悵然若失,然后度過一個個與你無關的歲月。

過年回家,有一天不知說起什么話題,我媽說你也結婚了。我聽著,心里特別平靜,想著,真好。

我在南方以南的地方和我現在愛的男人為了未來努力著,而你在我們的家鄉和你愛的人相知相守,我們終于走成一條平行線,從此不再相交。

在你之后,我愛上另一個男人,他個子很高,很瘦,籃球打得很好,有溫暖的懷抱和滿腔愛意。只是與你不同,愛你時,我怕你知道又期望你知道,我敏感別扭,不知如何去愛;而他主動向我走來,我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面對人生的苦難,一起暢想屬于我們的未來,我們相愛、爭吵、和好,我們切切實實的在一起,從身體到靈魂。好像在茫茫人海中,終于有一人,讓你覺得心有所倚靠。愛你時,我的心是浮的,飄飄蕩蕩,不知哪里是歸處,而他讓我的心停留下來,然后溫暖它,呵護它。

不過,我從未后悔愛你,我的那些年因為有你,讓我回望的時候也不覺得蒼白,盡管大多只是我一人的感情、感觸、囈語以及經歷,盡管我好像在與自己較勁,但若沒你,又怎會有那個面對愛笨拙的,不知所措的,始終不知如何表達的我呢?

對了,我也快要結婚了,和那個我現在愛的,也愛我的男人。我們給彼此的感情找好了歸宿,我有點想婚禮的時候看到你,當面跟你說再見,可是不可能了吧。

喜歡你的時候愛上了杰倫,我記得那個午后,我趴在教室外走廊的欄桿上看著樓下來來去去的人群,耳邊傳來“我會發著呆,然后微微笑,接著緊緊閉上眼",然后狠狠的想起你。我喜歡你持續了整整八年,八年抗戰都勝利了,而我只是一直站在暗處,默默的,無聲無息的喜歡著,做著一件關乎你卻與你無關的事。當我不再愛你,我依然愛杰倫,你和他陪伴了我整個青春,而你已經是過去了,他卻是永遠。

杰倫的歌,最不敢聽的就是晴天。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的好遠......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現在,她要去愛別人了,那個你,那段青春,就讓我們好好告個別。

說聲,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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