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刷看完《本杰明·巴頓奇事》(返老還童),緩緩閉上雙眼,回想著尚且經歷的前半生,但毫無波瀾的經歷換來的總是無盡的默然,與這混沌的黑夜融為一體,相得益彰。
如果你一出生便是老頭,是否會失去對生活的希望?如果你歷經時間逆行之苦,是否會這般從容坦然?本杰明被詛咒的一生,在,漫長的時間長河里飽受溺水之苦。生來即老,生母難產而死,父親也狠心將他拋棄在養老院門口,在最該惹人憐愛的年紀卻帶著蒼老的面容受盡冷眼旁觀。但所幸善良的養老院管理員奎尼收養了他,將他視為己出。
本杰明與一群垂暮老人生活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歲月的痕跡,但不同的是,身邊的老人都在一天天衰老,不知哪一天就會悄然離逝,而他自己卻驚奇的發現,他卻在一天天的變年輕。“你永遠也不知道接下里會發生什么”這句話奎尼時常對本杰明說起,樂觀的態度也給了本杰明莫大的勇氣。命運總是向死而生,本杰明勇敢走出院門,跟隨邁克船長航游世界,看過極地的白晝,受過二戰的炮火,嘗過苦頭,也享受過甜頭,不同的是他愈發年輕健壯。但時間逆行之苦終究要承受,在渴望探求世界的年齡,拖著衰老的身體,在擁有年輕力壯的身體的時候,卻又帶著年邁的眼神。這時間逆流的詛咒亦悲亦喜,無從界定,但人生似乎處處都是這樣的悲喜交集。
“不順心的時候,你可以破口大罵,詛咒命運,但到頭來,還是得放手”邁克船長中彈臨死前對本杰明說了這樣一番話,然后坦率從容地面對死亡,撒手而去。生活總是向死而生,卻總有人逆流而上,本杰明從未憤世嫉俗過命運的嘲弄,在這逆行的時光里,他最終坦然:垂死即是新生,不管是在變老還是變年輕,都是在走向生命的終結。
“一件事無論早晚,都不會阻攔你成為你想成為的那個人,這個過程沒有時間的期限,只要你想,隨時可以開始。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改變,也可以一成不變,但終究沒有規矩可言,我們可以辦好這件事卻也可以把它搞砸,但我希望最終你能活出精彩的自己”
“我希望,你能見識到令你驚奇的事物;我希望,你能體驗未曾體驗的情感;我希望,你能遇見一些想法不同的人;我希望,你為你自己的人生感到驕傲。如果你發現自己還沒有做到,我希望,你有勇氣去冒險”
如果說前半部分實在描寫本杰明的生活,那么后半段便是在極力描寫他的愛情。最大的感動,總是來自于難以名狀的沉默,身處時間逆行漩渦的人,愛情總來得虐心。黛西是本杰明從小唯一的玩伴,和大多數女孩一樣,黛西也熱愛舞臺,于是她最終去了大城市追逐舞蹈夢,也因此與本杰明錯過。黛西終于在舞蹈界名聲大噪,但厄運總會在不經意間悄然來襲,黛西在巴黎演出時出了車禍。傷腿宣告了她舞臺的終結,在她住院康復期間,是本杰明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開導她繼續樂觀的面對生活,處于時間節點兩端的人終于走到了一起。“我算了一下,你1918年出生,今年49歲,我今年43歲,在人生的中點相遇,我們總算是遇上了”,本杰明和黛西就像兩輛相向而行的火車,逐漸靠近,最終相遇,但終究是會漸行漸遠。
時間逆流的命運最終難以寬恕一個被詛咒的人,本杰明也意識到黛西無法憑一己之力撫養兩個孩子。他最終離開了黛西母女,獨自一人等待著逆流輪回的終結。火車站上逆行的大鐘依舊滴答,黛西和已經癡呆卻兒童模樣的本杰明在養老院再次相遇。本杰明從七歲衰老到五歲,再到不會走路,不會說話,黛西也日益垂暮。于是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嬰兒,卻暗藏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真正的愛情,與年齡無關,與樣貌無關,縱使容貌在歲月磨礪中褪去光鮮,記憶在時間長河里逐漸消散,可你是我今生的摯愛,我也依然愛著你,即使你已經不認識我。黛西抱著如剛出生嬰兒般的本杰明,最后那一刻,黛西已然知道他認出了自己,本杰明也如嬰兒般安詳睡去。“自本潔來還潔去”,本杰明像嬰兒一般出生,人生從耄耋開始,最終像嬰兒般死去,不同的是,同樣的身軀多了一個八十五的人生。
“有些人,生來就注定可以悠閑的坐在河邊;有些人,會被閃電擊中;有些人,會音樂;有些人,是藝術家;有些人,是游泳健將;有些人,懂紐扣;有些人,懂莎士比亞;有些人,是媽媽;有些人,是舞者”影片的最后,一幀一幀的閃過本杰明生命過出現過的人。原來,縱使生命逆流而上,也沒有那么多驚世駭俗,在時間的曠野中順行也好,逆流也罷,都是從生命的起點走向生命的終結。生命何其短,愿我們盡享其歡,短暫磨難和逆流一樣,本質無疑,只要我們調侃嬉笑,攙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