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煙花燦爛，比不過那年大雪
“怎么了嗎？”程奕起身看著娜，再看看周圍全都席地而睡的人，現在清醒的也就他們兩個了。
“你不是那種會喜極而泣的人。”娜說道，“這些年……發生什么事了嗎？”她一直都是最理智的一個人，在程奕失蹤的這些年，娜表現的最不動聲色，可這些都只是因為她不能亂了陣腳。鬼堂總要有人保持理智，不然，就是自毀。
“事情啊……挺多的。”程奕抬頭看著灰蒙的天空，在時家的時候，她記得那個男人為了她一句話，讓她看到了滿天繁星。
其實時霖當初……對她挺好的。
得知程奕造不成威脅后時霖又把她放著不管了好長時間，只是這一次他也安排了人照顧她的起居。既然不是敵人，他也就選擇了以禮相待，但是為了安全，他安排了丞凡定期給她做檢查。
“丞凡你看，我剛做的！”程奕端著一盤餅干跑到了丞凡的醫務室，臉上左一片灰塵右一塊黑泥的，精致的小臉讓她自己給折騰的不成樣，“你快嘗嘗！”
丞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問道：“怎么突然做餅干了？”
“他……”程奕伸出一只手做了個比劃，指的是時霖，“給他吃。”
丞凡繼續摸著她的腦袋，腦中有了一番思量。程奕的智力退化成了孩子，所以她的睡眠時間也像個孩子，每天都要睡很久，時霖回來的時候她剛剛睡下。他脫下西裝，見丞凡就坐在客廳，問道：“有什么事？”
丞凡見他來了，也不急著說，先是把他打量了一番，等著他坐到了自己對面才道：“你有沒有懷疑過為什么她會特別親近你？”時霖不說話，等著他說，“即使你再兇，她怕歸怕，還是親近你。我猜想，如果不是裝出來的，那就是你們的異能有某種聯系。”
“你能知道她的異能？”時霖稍稍來了興致。
“她畢竟是程家人，只要查查她這些年的戰績，應該就能找到。可是很奇怪，我翻閱了大量的資料，就是沒記載程家軍跟黑籠對戰的事。”丞凡說著皺起了眉頭，照理講，程家軍跟黑籠開戰怎么也是媒體的一大新聞，可是卻卻沒有一點記載，未免太奇怪了。
“……全軍覆沒？”時霖皺著眉頭提出疑問，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可是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程家動用一切辦法，就想盡力瞞住她的力量！想到這里，時霖嘴角不明顯的上揚，起身往樓上走去。
程奕抱著被褥躺在床里，屋里開著暖氣，但是時霖剛從外頭回來，身上帶著冷氣，等他接近程奕的時候他身上的冷氣讓她縮了縮，緩緩睜開眼。
“啊！”她驚訝地看著時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稱呼對方，就睜大雙眼一直看著他。
“怎么？”時霖看著程奕的表情，不禁覺得有些可愛。程家人把程奕保護的那么好，不愿意被世界組織知曉，可是又需要她參加戰爭練手。時霖不知道程奕過去的生活累不累，但是此刻她住在時家，無憂無慮地像個孩子。
“等我！”程奕突然先了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地下了床跑到房外，“蹬蹬蹬”地下了樓，沒一會兒又端著一盤子小餅干跑了回來，笑的很得意，“給你吃！”
時霖望著那盤餅干不語，伸出手摸摸程奕的頭，準備走。程奕想攔住，但被他身上的氣勢震住了，嘟著小嘴，滿臉的委屈。
“我叫霖。”
時霖的腳步停在門口，他很少讓人叫他的名字，但是他莫名的希望這個名字能被程奕喊出來。他覺得大概是因為丞凡說的話，他們的異能之間存在某種聯系，這種聯系是程奕失去了使用能力之后還能存在的東西。
有些異能的擁有者會注定孤獨，因為太強大的異能會導致別的異能的“臣服”，這既是好事，也讓時霖特別不近人情。程奕的眼神明明在告訴他害怕，可是又忍不住接近他，就像丞凡說的，要么她是假裝，要么……就跟異能有關。
可是看著她的眼睛，時霖心里那點防備就被一點點瓦解，不知何時開始，他放棄了追究她的身世、她的異能，專心的把她當成了奕，一個被他賜名的孩子。
而在這個孩子的生命中的第一場雪是最美的。
因為那天，她穿的像個小團子，站在時家的大門口，凍得渾身發抖也堅持站在那里等著男人歸來。
當第一片雪花飄落的時候，她抬起了頭，一只手，接下了那片雪花，炙熱的氣息溫暖了她，低沉的話語縈繞耳邊……
“外面冷，我們進屋吧！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