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診斷
對程奕來講，剛到時家的那段日子就是地獄，她除了剛到時家的時候見了時霖，就再也沒有見到這個人。大概是潛意識的緣故，程奕很快接納了周圍的信息，雖然做事永遠是最糟糕的那個，但是多少能夠跟人交談。可她太過于排斥周圍的人，就像只兔子非要變成帶刺的刺猬。
時家很大，憑時霖的能力占據黑籠大半個地界都不是問題，所以時家理所當然有很多人，程奕被列為下人后自然干著粗活，不過由于她不跟人相處所以被獨自分到了一間房。即使這樣，自我保護意識過剩真的讓程奕吃了不少苦，好在時家不缺人手，大家也就自然當沒這號人，即使她每天待在房里不出來也沒人說什么。時霖是過了段日子才想起自己家里還有一號買來的人的，等他抽出空來到程奕的房間時，那人又是縮在角落里。
看到時霖來，程奕幾乎是猛的站起來沖過去抓住了他的手，她蹲著身子抬頭看著她，眼里蘊著淚水，想說話又找不到想說的詞匯，一臉委屈。
看她這副模樣，時霖眉頭皺了起來，要說之前程奕是在拍賣場受了驚，那么現在這勁頭也該過了。就他所知道的程奕的背景，她怎么也受不了這屈辱才對。“起來。”時霖的語氣冷硬，見程奕還沒反應過來，他直接伸手把她拽了起來。
“初步診斷，她的后腦收到過撞擊，手上也有不少針孔的痕跡，雖然淡了很多，但還是能看出來。”丞凡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轉了下手中的鋼筆，又在一旁顯示器上的X光照片指了指，“就受傷的情況來看，她現在的智力跟個孩子沒區別。手上的傷口我也看過了，你是知道的，拍賣場會把物品‘處理干凈’，所以她應該是被注射了藥物，導致大腦退化像個嬰兒。不過潛意識還存在，現在基本能接受外界信息了。非要做個定義……大概也就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的智力。”
丞凡是時家的醫師，時霖的身份讓他免不了過打打殺殺的生活，即使他能在每次的危險中安然無恙，跟著他的手下們卻不一定，因此有了丞凡，也讓他直接住在了時家。為了方便，丞凡住在時家地界的一棟別墅里，這里的設施跟醫院相差無幾。
“她應該是個異人。”時霖說道，同時看了眼一旁發呆的程奕。
“跟藥物影響有關，而且她后腦受到的傷太重了，剛剛給她檢查的時候發現她這身體……”丞凡皺起了眉頭，疼惜地看像程奕道，“她以前應該有很多傷在身上，拍賣之前他們讓人給她去了一層皮，再用藥水療傷。這也是她現在沒辦法用異能的原因之一。智力不夠，就不會運用；身體如新生，就承受不住。”
去一層皮，任誰聽了這種事都得下意識地疼一番，再加上程奕現在這副模樣，丞凡不免心疼起這個女孩來。
時霖聽完再次看向程奕，現在他可以肯定……自己先前的判斷錯誤了。
“老大，我們到了。”張蘭叫醒了熟睡的程奕，她睜開眼看了看車外，伸了個懶腰。
“到了是嗎？”說完她頭靠在車窗上，望著眼前的城門。
這里一看也知道不是普通的城鎮，城門口是一群穿著軍裝的士兵把守，城墻上鍍了一層金屬，這是為了加強防御，而且這些金屬是特制的，物理攻擊完全無效。城門上懸著一個巨大的檢測儀，這是為了檢測入城的人是否是異人，如果是，就必須出示證件表明自己是世界組織一員，否則不得入內。
如果是異人，檢測儀的信息會直接發到守門人腕上的電子表屏幕上，并顯示有幾個異人，這也是為了確保安全。
這里是世界組織的要塞——浮城。
這里有最強的武器，最強的軍隊，最嚴的紀律。其實世界組織倒不算完全跟異人作對，只要他們肯為世界組織服務，那些高層還是表示很樂意接納他們的。
對世界組織來講，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黑籠里的異人。
“請出示證件。”車剛駛到城門口，上頭的檢測儀就發出了信號，一個四十多歲的士兵走上前來，對車內的人說道。
張碩掏了掏口袋，剛要拿出他曾用過的通行證，就被程奕阻止了。
“拿指紋檢測儀來。”程奕降下了車窗，用一種冷硬的語氣說道，就像一個將士，在命令自己的手下。
士兵仔細打量了程奕一番，猶豫了會兒才去一旁拿來了指紋檢測儀，這種東西一般只適用于高層人士，為了防范一些精通易容的異人混入城內——因為高層不存在異人。
程奕伸出手，將拇指按了上去，一道藍光在上面閃過，人工智能報出了她的名字。
“程奕，通過。”
士兵訝異了會兒，雖然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這個姓也讓他不敢造次，也因此不能多插。他讓到一旁讓車過去，瞟了眼車，發現車里還有另外五個人，想想檢測儀或許是在指另外的幾個人也就沒想太多了。
可是當他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去看電子表的屏幕時，卻愣了。
檢測儀上顯示：異人，六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