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 ? 等了六年的和解
“娜姐,錦心呢?”
“啊。”
“就是小晴啊。她人在嗎?”他一邊說一邊往里走。
“她住院了。”
“她怎么會住院?出什么事了,嚴重嗎?”
“我說你怎么了啊?”
鐘澤煒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莫名其妙了,“我現在確定小晴就是我要找的人。”
娜姐嚇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說你找的那個人已經”
“她沒死,我被騙了。我現在要馬上見到她,帶我去見她好不好?”
路上娜姐跟鐘澤煒說了錦心的病情,沒什么大礙,就是舊病復發,瘋瘋傻傻的,有時誰都不認得了。醫生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如果你真是她的解藥,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
到了醫院,錦心正坐在床上看新聞,他一來,擋住錦心的視線。
“錦心,我來接你回家。跟我回去好嗎?”
錦心怒怒地瞪著他,他以為錦心聽懂他的話,再生氣為什么這么遲來接她。
“你能不能讓開,擋著我看新聞了。”
娜姐急忙解釋說“小晴啊,沒什么愛好,就喜歡看看新聞。一有時間就看新聞。”
鐘澤煒站在一邊,朝著錦心的視線望去,跟她一起看新聞。但新聞播的是高速公路上的車禍現場。又聽見錦心在說“剛剛有一個出車禍的人被送進手術室的。就是這個。”
鐘澤煒心一陣慌,這不是自己剛剛差點出車禍的地方嗎?看著醫務人員從小轎車里抬出的傷員,滿頭都是血,那張臉,他十幾小時前還狠狠罵過。
“錦心,你剛剛說,這個人被送到這家醫院了?”
錦心點點頭。
鐘澤煒拜托娜姐照顧錦心,自己急匆匆地出去了。
來到手術室門,他看見熟悉的人,那一瞬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希望他離自己的遠遠的,但從來盼望著他出事。Amy等人也看到他了,他慢慢地走過來,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無法說清的神色。
他卻突然大聲和喝斥,“我說過,讓你們開車時,小心一點。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眾人不說話,只有接住了他的話。
Amy的表情,似乎很悲傷,“你居然還在怪別人,沃德先生為什么會出事,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你脾氣一上來,就去飆車,你知道多少人在擔心嗎?你有沒有把我們的話放在心上,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教訓我們。”
其他人及時勸住Amy。
“不要這樣跟少爺講話,被沃德知道了,就慘了。”
鐘澤煒無言以對,這件事明顯就是自己做的不對。如果他真的因為他的任性失去了生命,他會愧疚一輩子的。手術室外,沉默了。醫生出來讓家屬簽字。鐘澤煒拿起筆,這支筆怎么那么重,就像當初簽下繼承遺書一樣。
“醫生,你一定要救活他,我求你了。”
慢慢地手術時間,分秒都走到分明。直到沃德被推出來,直接推進了重癥病房,鐘澤煒真的討厭那個房間。那么多冰冷的儀器和一個不會動的人,靜的可怕。
醫生說,病人暫時脫離危險,具體情況還要繼續觀察。在鐘澤煒的哀求下,醫生同意他進去看看病人。
“畢竟現在跟他說說話,鼓勵鼓勵他,都是對他有一定的幫助。”除了鐘澤煒,還有會被沃德先生惦念呢。
他握著沃德的手,難以想象自己也會為這個人流淚。其實一點一滴,他都記在心里,他并不是一塊石頭,還是藏在心里的東西,還沒到開發的日期,看不見而已。
“你不許死,我命令你,你不許死。你怎么那么傻,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我還是不喜歡這個家,很多事情,還得需要你去做。你不能不負責到底。”
他又去看了一眼錦心,女孩已經睡著了。娜姐說她剛吃完藥。鐘澤煒坐在床邊,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心情卻有些沉重,是不是得到就要失去。他不要,他不要失去他們兩任何一個。晚上他陪著錦心,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早上錦心醒來看見睡在她旁邊的陌生男子,大叫一聲,把鐘澤煒嚇了了。還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呢。
“錦心,別怕,我是小瑋啊。你不記得啦,你在英國的時候,就是跟我在一起啊,你不是你在英國住過嗎?”
“可是我為什么不認識你?”
“醫生不是說了嗎,你腦袋受傷了,暫時失憶了,相信我,我會幫你想起來的。我給你看照片,證明我沒騙你。”
鐘澤煒拿出手機,點開照片的文件夾,然后交給錦心,一張一張個給她看,女孩看的很認真,應該在努力回想在英國發生的事情。不管想沒想起來,他都要再次帶她走。
鐘澤煒也去了一趟沃德的病房,人還是沒醒,但醫生說他昨天說的話,起作用了,病人的意志很堅強。讓鐘澤煒再進去陪沃德聊聊天。
“你知道,你有時候特別可惡,總是不讓我干這個,不讓我干那個的,但你有時候又讓我特別感動。我想這世界上會因為責罵而開心的人大概就你一個了吧。所以你不能就這么走了,不然以后就沒有人可以讓我發泄私恨而不招咒罵了。你說對嗎?”
沃德還是面朝天花板,一動不動,醫生說并且稍微好轉,但他依舊非常害怕,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甚至整個鐘氏家族虧欠這個人太多了。
監護室不讓人陪床,他只好又去錦心那邊陪錦心玩,一邊歡樂一邊沉悶,才不至于讓自己陷入另一個漩渦里。
他出去給錦心買早餐,回來就聽說,沃德醒了,這樣的結果是他想看到的,但他沒想到這么突然,愕然地愣在那里。想著是不是要過去看看,該說些什么呢?
推進沃德的房門,他站在離沃德三米遠的地方,一雙腿像被灌鉛了一樣,不知怎么靠近他。沃德卻招收讓他過去。他找到臺階下了,順理成章地過去了。誰知道沃德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有沒有受傷。他的心不是頑石,沃德為了救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醒來的第一句話擔心他有沒有受傷,而他呢,還在為之前的賭氣,在找臺階,甚至奢望著被人能給他一個臺階。
“沒有。我沒事。”觸動的心。
“我聽見你跟我說話了,就是沒聽清楚在說什么。”沃德換著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鐘澤煒跪在病床前,拉起沃德的手,那雙手是他二十多年后再一次觸碰。只覺得厚重,那雙呼風喚雨的手,其實也一樣都是血肉筋骨。
鐘澤煒把頭低下,用著帶著懇求的語氣,說“我求你,不要像我媽一樣丟下我一個人。”,
沃德當然懂得鐘澤煒心里在想什么,很多時候逼著他做他不喜歡的事,他都盡量把事情簡單化,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的少爺快快樂樂的做一個小王子,但是他在這個家的責任,他答應過的人,他不能違背。
“好。我答應你。”沃德試圖想握緊鐘澤煒的手,可是手使不上力氣,鐘澤煒察覺到了,用力地握住沃德的手,這次握手沃德等了十幾年,這次的言和,他等了六年。終于等到了,過程在辛酸也值了。
他每天就在沃德和錦心的病房兩頭跑,聽到醫生跟他說病情好轉,他就覺得開心。尤其是錦心從一開始的排斥,現在已經愿意跟他說話了,他試著幫錦心回憶過去的事,錦心每次都說頭痛,不愿意再去回想。醫生說這只是暫時性失憶。以后她自己會想起來的。
相對于錦心,他面對沃德反而更無所適從,現在吧,不能像以前那樣對沃德大發脾氣,可是態度突然要變軟,真的感覺有些不適應。
有次他從沃德的房間離開,走向錦心的病房,卻發現手機丟在沙發上,又回頭去拿。輕輕地進入房間,他以為沃德睡著了,抬手準備推開里間的時候,卻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樣值得嗎?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不會原諒他的。”
“你放肆,不許你這么說少爺。我聽說我在手術時,你把少爺大罵了一頓,有這回事嗎?”
“是的,我是罵了他,難道不該罵?要不是他一直這么任性,你怎么會差點把命都丟了。”
“你別再說了,別以為你是”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兒,但你永遠是我爸爸。”
鐘澤煒在門外,聽到這個驚天的秘密,才算想明白,為什么沃德手術時,Amy的情緒會如此激動。
“你住口,我說過的話,不想再說一遍,你如果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我知道,少爺是你的全部,我永遠都比不上他。我沒想跟他爭,我就是氣不過他對你的偏見。”
“他好就行了,我無所謂。你以后注意自己說辭。”
“爸,我會的。你別生氣了。”
門外的鐘澤煒,只用了一分鐘就決定,不用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推門進去了,看到返回來的鐘澤煒,沃德和Amy都在想,他是否聽到了?
沃德這種終身級的管家,受的教育訓練,全是為家族而生,不允許參雜著其他東西,常人擁有的情感,他們都不能擁有。他們經過特訓,一生只有一個信仰“忠于自己的主人”,背叛這個信仰,違背規定,都會受到懲罰。
“你們不用猜了,剛才的對話,我聽到了。”
“少爺”沃德叫了他一聲,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鐘澤煒直接阻止沃德的欲言又止,“這些年,委屈你們了,父女不能相認。我知道一些,相關條例,但是規矩是死的,如果我不介意,他們又能怎么樣呢?”這個他們,沃德和Amy都明白是指誰。
“可是,少爺”
“別說了,交給我來處理。”
“不,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沒說讓他們知道,我只是說,以后我會多給你們一些相處的機會。”
誰知道沃德想都不想地拒絕鐘澤煒的好意。
“搞不懂你。”鐘澤煒搖著腦袋說。
三個人都笑了。
他拿起手機,又走出房間了。
兩個人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他去沃德的病房時,常常各做各的事,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他坐在床上看書,陽光格外的好,他的心情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郁。
“少爺,她還好嗎?”
“她挺好的,就是記不清以前的事了。”說這話是,鐘澤煒真的沒有責怪沃德的意思。
“怎么會這樣?”
“不清楚,不過,人平安就行了。”他努力地朝沃德露出一個微笑。
“那我,我可以見見她嗎?”
鐘澤煒警惕地看著沃德,沃德當然能看出他眼里的意思。
“放心,我就是想見見她。不會再把她嚇跑的。”
鐘澤煒也只好同意。
他帶著錦心來到沃德的病房,很奇怪,錦心一看到沃德就覺得親切眼熟,當時鐘澤煒心里就在想,難道我在她心里都不及沃德,吃醋。
“我好像見過你。”錦心現在沃德病床前,跟沃德聊起來。怎能叫鐘澤煒不吃醋,他可是花了好多天才讓錦心開口跟他說話,怎么到沃德身上就這樣了呢。
“是嗎?在哪里見過?”
錦心咬著手指思考著,看她樣子真是可愛,鐘澤煒看了心里甜滋滋的,多大的一塊寶,被他發現了。
“少爺,你沒什么問題想問我嗎?”
“問題?我問你就會答嗎?”
“今天有問必答。”
鐘澤煒搖著嘴唇想了一下,“你跟我說說,你年輕時的事唄,比如Amy是怎么來?你別告訴我一夜情啊。”
原以為,鐘澤煒會問關于錦心車禍的真相,冷不丁地問到他的私事,他需要幾分鐘接受時間。
“差不多吧,年輕那會,不知江湖險惡,遭人設計,然后就發生了。”
“還有人,敢設計你?誰啊?”
沃德都思考了一會。
“大小姐,也就是你媽媽。”
這個真相,夠勁爆的。可是誰都不能說。
“為什么啊?說清楚點。”鐘澤煒其實也很八卦。
“那時候還沒有你,你媽在中國玩,遇上了你爸,說什么都要嫁給他,你爺爺不同意,派我去中國將你媽帶回來,開始怎么勸都沒用,后來答應給她一個禮拜的時間,跟那個男人做了斷,我就信了。時間到了,她晚上要出去,說去分手的,我跟蹤她到酒吧,她進去了,我也進去了,坐在她旁邊,她說已經分手了,但今天想喝個痛快,要我陪她。我就陪了,最后被她下藥了,喝完三杯下肚不省人事了,然后就被她設計了。”
鐘澤煒聽完,笑了起來,想不到鐘媽這般有脾氣。
“所以我媽也知道你跟Amy的關系。”
“你爺爺也知道,我跟他坦白的。我很感激老爺的寬容大量。不但沒有怪罪我,還替我撫養了Amy。”
“我媽是有多討厭你,才”鐘澤煒說了半句,意識自己說錯話了。
“她是討厭我的,就像少爺你一樣。”沃德看了一眼鐘澤煒,繼續說。
“你跟你媽最像地方,大概就是身體里為自己愛的人不顧一切的勁頭。特別像。”
“嗯”鐘澤煒點頭贊同,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和鐘媽相處的片段,一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女人。
可是已經,不對啊,他想起哪里不對勁了。“你說,你媽會不會也沒死?”
“你終于想起問這個了。”
“你快說。”
“這也是我偶然間發現的。你媽當年吃了一種特效藥,可以假死48小時,所以你抱著你媽一天兩夜,就把你強行拉開。他們放走了你媽媽,至于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按照家規,她不可以再與你相見。”
鐘澤煒復雜的表情,足以表達對這個消息的震驚程度。
“錦心的死也類似,車禍也只是擦破點皮,我們找了一個跟錦心長的很像的人,代替了她,當然那個替身本身就已經死了。”
“對不起,少爺。但是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跟家族的人對峙,等到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嗯,你放心吧,我不會那么沖動的。可是有個問題,他們為什么要讓我媽離開我?”
“這個不難解釋,首先你對你媽媽依賴性,你媽媽對你照顧,什么事都大包大攬,家族接受不了這些事。還有就是,你媽媽也曾坐過你的位置,如果她一直存在家族里,對你的聲望的建立不利。”
他到底生活在一個多變態的家族里。他這次聽從沃德的勸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錦心的病康復了,沃德還需要繼續住院治療,而鐘澤煒早就應該回英國了,沃德不在,他又不在,公司不知堆了多少事。他命令沃德養好身體再回來,否則就別回來了。
他帶著錦心興高采烈地回去了。雖然他也知道,那些人還是接受不了錦心,但沒關系。誰不能接受誰就滾出去。
處理好公司的事情,他又去趟法國,帶著錦心一起。說是去旅游,但其實是有任務執行。玩了一個禮拜,錦心也玩開了,他編了個借口,走了。臨走前,安排自己信任的人,好好照顧錦心,才放心離開。
任務做多了,血腥見多了,也沒有剛開始羞怯了。那次任務非常順利,清除社會的余渣,做個法外執行者。
錦心的回來,他又想過結婚,但錦心卻還是不愿意。記憶恢復的特別慢,女孩偏偏要等到記憶完全恢復了,再結婚。鐘澤煒只能在心里默念“人都失憶了,原則倒是沒變。較真。”
沃德和Amy都不在,左右手沒了,他其實早有打算,一直暗中培訓自己的助手,就像他爺爺當年發現沃德一樣,他發現了喬治,這個男孩,沒有沃德嚴肅臉,非常愛笑,穿著潮范,心地卻樸實,就像高中時的鐘澤煒,也是因為看到自己的影子,又有可憐的身世,才會被鐘澤煒注意。
所以沃德和Amy的位置全被這個男孩頂。他沒有通知沃德,他從澳洲回來,才知道自己真的被“開除了”。
“少爺,你真得要趕我走?”
鐘澤煒忍住不笑,繼續裝。
“不只是你,Amy也一樣。你也看到了,喬治完全可以接替你們兩個。”
“可是,我,我不想走,我想照顧你。”
看著這個沃德一把年紀了,說的楚楚可憐的,鐘澤煒破口笑了。
“來,坐。”
將沃德按在沙發上。自己也坐下,碰巧Amy,也進來了。鐘澤煒吩咐她關上門,坐過來。
“沃德,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我告訴你,你該去過自己的生活了。我都安排好了,澳洲剛開的分公司就交給Amy去管理,你也跟過去吧。過你們親子時光去吧。”
“不行”沃德還是不同意。“我不可能丟下你的。”
“你沒丟下我,你好好地在澳洲活著,我去澳洲時,去你家蹭飯。用中國話說,這叫走親戚。”
“可是”
“別可是了。你再這樣我生氣了。醫生應該說了吧,你算出院了也要注意休息。就這樣了,我已經決定了。”
“但那個喬治是什么來路?”
“你可以去查啊,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男孩了,看人不會錯的。你啊,總要給新人一些鍛煉的機會嘛。”
“我會去查的。不過,既然是鍛煉的機會,那我必須要做監工,我要多教教他才行。”
“你還抓住我話的漏洞了。”鐘澤煒算是被任勞任怨的這個人折服了。
這時Amy說話了。“少爺,澳洲那邊分公司剛成立不久,我過去接手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沒空照顧他不如就讓他留在這里做他的監工好了。”Amy看出沃德對鐘澤煒的不放心,心里雖然也非常非常想找回那份親情,可是面對最愛的人,我們常常全由著他。再說她心里也對這個喬治不怎么放心,少爺有很多習慣,不知道這個喬治能不能做好。
“你們吶。行,留下可以,但你記住只是監工,相關的工作不需要你去做。你也正好乘著監工這段時間把你手里的關系網交給喬治去。舍得嗎?”
聽到鐘澤煒松口了。沃德很開心。
“好好好,我一定教好他的。”
這些年,鐘澤煒養成了很多習慣,好的壞的都有,比如愛喝酒,比如經常熬夜加班,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有個奇妙的地方,別人趁著他睡著想給他蓋件毯子或者衣服,都會把他弄醒,只有沃德不會。誰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的他也不知道原因,現在的鐘澤煒偶然想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心里覺得沃德是個靠得住值得信任,是絕對不會傷害他的人。所以盡管嘴上不留情,心里卻早已認同他了。
果然,喬治,也學不會。這成了沃德地獨門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