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指縫里的回憶

12月28日

又到茶花怒放的季節,金茶花公園里五顏六色的茶花詩意地盛開,一縷縷的芬香鉆進了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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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茶樹前停下,細細欣賞這個精致的世界。一朵粉紅花的茶花羞答答掛在枝頭,分外搶眼,也許是被它猶抱琵笆半遮面的妝容所吸引吧!粉紅色的花瓣格外嬌嫩,層層疊疊,里三層的花瓣色澤各有不同,粉白粉白地包裹著金黃的花蕊,花蕊只露出它那圓圓的小黃帽子,它像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吸收著陽光和雨露,等待著完全綻放。我湊上前去,一股濃郁而熟悉的芬香浸入到我的骨子里,聞了又聞,愛不釋手,那是因為它穿透了三十多年的風塵歲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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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與爺爺奶奶一起在湖南祁陽縣龍口源村度過,院子屋后面處有一座山,滿山都是茶樹,有畝山地是村里分給我們家的,每年茶籽的花季和采摘季節就是我們的歡樂時光。八十年代初,還是物質貧乏的年代,零食對于我們這代人而言是一種奢望,清明時分,我和姐姐在山上打柴的間隙,開始在遍地茶樹上尋找茶苞,顏色淺紅,似花非花,似葉非葉,總能被我們從萬樹的綠色中找到兩三個,每次姐姐找到后總是留給我吃,清甜可口,味甘醇香,那是大自然賦予最美味的天然美食。到采摘茶果的季節,豐收的喜悅氤氳我們,爺爺帶著我和姐姐去摘茶籽,我們滿山遍地跑著跳著,邊摘邊玩,半天那簍茶籽還沒摘滿。我頑皮地吊在一根枝椏上開心蕩秋千,突然“咔”的一聲樹枝斷裂,我被重重地咂在地上,撞擊的亂石嘩嘩地滾落到山下,那塊石頭差點連著我拖下去,痛得我哇哇大叫!爺爺聞聲趕來,看著我調皮的樣子舉起了他的右手掌,欲落不落的樣子,最后還是停在我小腦袋的上空,著急地叮嚀 “果里不在行呢,跌到山下你可沒小命喲!”慈祥的爺爺用他那顆善心愛著我們,哪怕犯了錯也從不舍得打我們,摘茶籽的童趣被我當成甜甜的記憶封存在時光的河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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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摘回來的茶籽送去壓榨,茶枯餅和茶油都是那個年代生活里的寶。三十年前,農村基本上沒有洗發水,更沒有護發素,奶奶把茶枯餅煮水給我們洗頭,為了讓頭發更順,在洗最后一遍的時候滴幾滴茶油在臉盆里,洗過的頭發烏黑順軟,奶奶七十多歲的時候頭發還黝黑黝黑。逢年過節,奶奶便用茶油給我們炸紅薯餅、芋頭片,特殊的香味老遠都能聞到。還有那從魚塘里撈上來的新鮮草魚用茶油煎煮,那樣的鮮香嫩吃了這輩子也忘不了,茶油成了過年餐桌上的每一道美食都少不了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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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的快門聲讓我從沉思中游了回來,過往的游客都駐足觀賞,每棵茶樹前的賞花人不停地變換姿勢拍攝茶花,那種歡喜之心可見一般,紅色的,粉紅的,白色的,每一朵都讓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

我對著一朵朵茶花敬仰起來,它在花季供人們觀賞,果季供人們食用,無怨無悔地向人類奉獻著生命,最后默默地化為一粒塵埃回歸大自然母親的懷抱,它那從未索取,無私奉獻的寶貴精神正是我們現代人所需要的嗎?

時光匆匆的歲月里,物欲橫流的環境里,我留著些什么好呢?癡癡的凝望一棵茶樹,用童心看花開花落,這也是大自然厚愛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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