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小每次回老家,總愛去他舅舅家串門。他舅舅就住我老家對門。每次他總喜歡拍一張我家門口的照片發到群里。而我每次看到總會想起一些兒時的回憶。雖然前樓部分四叔已經賣給隔壁鄰居,剩下的一個小門才是我們和幾個叔叔家的門,一條深達二三十米的小巷子。小時候這條巷子曾是幾個小伙伴最愛玩的地方之一,巷子寬不到一米,卻是小孩子爬墻前行的樂園。雙手各撐一面墻,雙腳往上一蹬,便借力踩上兩邊墻壁。像只壁虎吸在墻上。然后靠著雙手雙腳爬到一定高度,往前爬行。一開始在半空能前進2-3米便高興的不得了,仿佛自己也成了電視上的武林高手一樣,能飛檐走壁了。
這條巷子不是一開始就有的,最早是一整棟三樓小洋房。聽說這棟房子最早是曾祖父建的,一樓前半段當店鋪做生意,后半段做會客廳,二樓三樓住人。后面還有院子,院子可能還有廚房雜物房之類的。等到我出生的那個年代,后院三面也都建起了房子,只留中間還有個不到20平方小天井,中間還有一口井。小巷子是在我爸兄弟分家以后才出現的。四叔分得前院,便把中庭砌墻堵住,旁邊另辟條小巷作為內院幾家出入通道。我們家分得中庭三層。另外幾個叔叔分得后院幾間房子。也就是在那以后房子結構因為兄弟分家隔得亂七八糟的,我們家每間房子都很小,也沒有陽臺,晾個衣服都很不方便。我記得小時寫作文碰到寫中秋賞月的題目,一般賞月要么陽臺上,要么庭院中央,我們家好像哪都看不了。只能在逼仄的三樓望著窗外的明月,吃著月餅,也當是賞月了吧。
作為百年老房,當然配套的家伙什也年輕不了。當時分家把爺爺奶奶結婚時傳下來的床和柜子分給我們家了,我便是睡在這張床上睡了好多年,我爸說他便是在那張床上出生的。另一個感受最深的便是這木制樓梯,每次上樓稍微著力重一點,走的快一點,整個樓梯因為不結實了而微微搖晃,生怕一不小心這樓梯就要散架了。以致后來每次上下樓梯都要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
歷盡歲月洗禮,依然汩汩而流的便只有那口井了。在農村井很常見,在縣城里面還是比較少的。在80年代,物質匱乏的年代并沒有幾個家庭有冰箱有空調,炎炎夏日,那口井便承擔起降暑消渴的重擔了。打一桶水洗把臉洗個澡清爽涼快,或是拿個米袋裝幾個西瓜或幾斤荔枝,用長長的繩子綁住,緩緩放到井底,另一頭系在井邊。泡個半天撈上來,觸手冰冰的,像是從冰箱里拿出來似的。吃起來冰涼的感覺不比冰箱差多少。甚至那個時候自來水還沒普及的時候,我們喝的還是井水燒的開水,吃的是井水燒的菜。
到了90年代,叔叔們陸續在外面買了房子,先后都搬出去了,巷子里面基本上只有我們家在住了。一直到10幾年前,我們也搬了出來。那棟百年老宅基本沒人住了,后來聽說08年刮臺風的時候,院子里面其中一棟樓的屋頂刮塌了,二樓的樓板因為白蟻也快塌了,從此變成危房,再也沒人去看過。外面的小門一鎖,算是徹底關上了。
物是人非,老宅里除了殘垣斷壁,唯一屹立不倒的似乎只有那口井了,只是不知道井水是否清澈如昔。當年父親緬懷友人的時候寫了一首詩,說:“春色到南臺,春花取次開。井欄紅杏老,不見主人來。”每當我想起老房子的時候,心里就會念起這首詩,紅杏早已枯死,雙親也已離世,我心目中的老家也就沒了,一切只能在回憶里尋找了。
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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