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昔我往矣》Chapter 12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曾經的火塘酒吧已經易主,改頭換面。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美女穿著暴露服裝,游客兩眼放光,期待著一夜風流。兩位單身女士來到這里自然受歡迎,不一會兒就有人敬酒,敬相遇,多么簡單直白。游客發現李昕欣口音有C城味,問李昕欣是不是C城人,李昕欣說是,游客手指著不遠處一桌人,說那些都是C城人,希望她們過去一起玩。趙婷聽了喜笑顏開,拉著李昕欣就過去了。

這桌人有白領階層,有戴著金項鏈的老板,有歌手,個個都很健談,李昕欣漸漸放松了戒備,趙婷更是和他們拼起酒來。他們好像完全不在意酒托的言辭,隨意,任性,只圖一醉。

酒過三巡,李昕欣意識到該回客棧了,拉著趙婷作別,此時趙婷已經不省人事。一個喝高了的中年男人作勢抱住李昕欣,李昕欣趕緊閃避,該男子淫笑著說:“別走嘛,一起玩啊。”李欣昕意識到不對,拉著趙婷準備離開。見兩人準備離開,白領男拉著趙婷坐下,趙婷已經沒有意識,被白領男勾著肩膀,李欣昕拉不動。白領男像其他人使眼色,其他人心領神會,花言巧語起來。李欣昕態度意識清醒,態度堅決,情急之下打了再次走上來的中年男人。一桌男人瞬間變臉,兇神惡煞。“咋了,喝霸王酒啊?”臟話、口水、錢、手指,李欣昕慌了,周圍人安靜了一些,看熱鬧。

突然,一支啤酒瓶在中年男人頭上開花,酒和碎玻璃如流星雨般墜落,然后中年男人頭上流出幾道鮮血。李欣昕驚恐地看向拿酒瓶的男子,瞬間淚水奪眶而出,鉆進男子懷抱。那個男子一手拿著殘存的酒瓶柄,劍指準備上前還手的人,一手抱住李欣昕,眼睛怒視眾人,嘴在李欣昕耳朵旁邊輕言細語。李欣昕聽得真切:Now ,I protect you.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趙婷被打鬧驚醒,她看見林默哲從容地把李欣昕安置在身后,轉身和幾個人打斗。林默哲像是久經沙場的戰士,目光平靜如水,動作行云流水,趙婷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酒吧工作人員見勢頭不對,上來阻止。不一會兒,警察來了,查問之后,將林默哲和參與斗毆的人帶回,李欣昕和趙婷作為證人,也一起去做筆錄。

林默哲私下答應游客的賠償要求,達成和解,警察進行教育,林默哲和李欣昕扶著趙婷離開。在路上,李欣昕問林默哲為什么會出現在酒吧。原來林默哲一聽到趙婷請假的消息,立馬打電話問趙婷去向,得知李欣昕也去了麗江,立即訂機票,到麗江后一直在酒吧等。兩人在后視鏡中相視一笑,李昕欣抱緊趙婷,半夢半醒的趙婷一臉懵逼,

林默哲和李欣昕來到客棧,將趙婷安頓好。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像分開的七年那么長。

晚風襲來,帶來陣陣花香,李昕欣長發隨風搖曳,她聞到這花香夾雜著這個城市獨特的氣息,恍若回到了七年前。

“你在那邊,怎么樣啊?”李昕欣將頭發別到耳朵上,說道。

林默哲看著李欣昕,歲月經年,現在的她,少了一點懵懂,多了一點沉穩,落花無言,人淡如菊。

林默哲解開風紀扣,“我剛開始到那里的時候,想把一切都記錄下來,希望有一天可以慢慢給你講。后來覺得矯情,就沒再想過,而現在,已經不必再說什么了。”林默哲言語飽含滄桑,李昕欣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哦。那怎么突然回來了?”李欣昕問。

林默哲停下腳步,李欣昕覺察到,也停了下來,四目相對。李欣昕從來沒有這么慌亂過,像兒時作弊似的做賊心虛,極力欲蓋彌彰。林默哲眼睛里流露著……柔情?疑惑?憤怒?李欣昕不知道,她只是感覺,林默哲的離開和回國,都和她有關系。

林默哲繼續走,李欣昕后知后覺地跟上。“老師讓我回來幫忙。”

“我現在和一個人是同事,蘇指天,你還記得嗎?”林默哲一針見血。

李欣昕不知道林默哲是質問,還是發難,“記得,怎么了?”李欣昕說完便后悔了。

林默哲也后悔,因為他明白,前因后果,他早已學會釋然。“沒怎么,問一下。”

他們前言不搭后語地走著,相互試探,互相琢磨,直到小鎮天際泛紅光芒的盡頭。

七年,恰好是戀人關系微妙的時候,可是他們在這段時間,彼此過著不同的生活,甚至作息都不同。現在,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但他們還有一樣東西是一樣的,勇氣。他們都有重頭再來的勇氣。

天剛蒙蒙亮,人們陸續出來開始一天的生活,林默哲和李昕欣注意到時間的流逝,都在心中感嘆,時間過得真快,有說不完的話,但又無話可說。

此刻,客棧房間里,趙婷睜開眼睛,想起昨晚醉生夢死,李昕欣和林默哲,風輕云淡。太陽逐漸從薄霧中浮出,晨光熹微,透過窗簾進入房間,潔白的被子被染成溫暖的金黃。突然,電話鈴聲刺破了趙婷的遐想。趙婷拿起電話,是錢艷紅打來的,鄭重的母親這個時候打電話干什么?改變想法了?趙婷充滿期待。

“喂,小趙嗎?”電話那邊傳來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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