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哲沉默不語，若有所思，良久，起身告辭。林默哲剛走出兩步，趙婷對著林默哲后腦勺說：“有花堪折直須折啊。”林默哲頓了一下，離開。

夜晚，林默哲拜會了一位人物，托這個人在鄭重的案子上留意，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人終于放松了警惕，答應了下來。離開飯店已經是九點十八分了，林默哲打車回家，路過曾經就讀的大學，他叫師傅停車。林默哲走在校園道路上，櫻桃李已然謝盡，滿身紅葉，跑步的學生斗志昂揚，情侶在黑暗處親昵。

就是在這里，林默哲記得，他在這里背叛了李欣昕，也背叛了自己。

2010年5月27日，數日黑云壓成，終于在此日爆發，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一頓沒一頓的，還有個嬌滴滴的女朋友要養。”王雅靈撐著傘，“教訓”林默哲。

“我的事你別管。”林默哲說。

“我就要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是你照顧我，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和我出國吧。”王雅靈拉住林默哲的手臂，但很快又被掙開，林默哲離開傘的庇護，任風吹雨打。

林默哲的心也在掙扎，他知道，如果他和李欣昕就這樣去工作，不過是茫茫大學生中最普通的一份子。如雨后春筍出現的大學，年年擴招，現在大學文憑已經不稀罕了，每年都是最難就業季。他不想讓李欣昕和他一起顛沛流離，他只想在李欣昕強大到足以應對世道人心之前，保護她。可是如果他現在出國，可能會前程似錦，但是又不得不離開李欣昕。林默哲動搖了，他決定搏一搏。

“我答應你。”林默哲顫抖著，手上青筋凸起，鼻翼抽搐。是恨，恨高房價，恨人情社會，恨特權社會。他想起《傷逝》，子君，涓生，兩個沖破世俗的戀人，涓生為當局所辭，生活拮據，涓生對子君的愛情也隨之消減以至最后消失，涓生向子君坦白，導致子君最后在社會的壓迫下無奈地回到封建舊家庭抑郁而死。離開整個社會的解放，個性的解放和婚姻自主是無法實現的！

有時，你不必向現實妥協，現實是天，你永遠在他腳下。

林默哲現在站在這里，風雨停了，一副美好的景象。他不后悔，永不回頭。

電話響起，是王雅靈打來的，林默哲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王雅靈，怎么有這么傻的女孩？林默哲和王雅靈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兩家交情頗深，雙方父母都希望彼此結為親家。雖然林默哲一直極力逃避，但是母親總是長吁短嘆，他不得不和王雅靈有所交集。而王雅靈是一直把林默哲當做榜樣，她成績不好，但總是非常努力地追上林默哲，好和林默哲在一個學校，幼兒園到大學。等到情竇初開的年紀，王雅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精心打扮，接觸林默哲感興趣的事物，希望可以和林默哲在一起。可是林默哲不喜歡王雅靈，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喜歡，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不喜歡，他可以把王雅靈當做親人，可以竭盡全力滿足她的任性，但絕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電話那邊傳來王雅靈的聲音：“林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林默哲說：“上班而已。”

王雅靈如釋重負，她怕林默哲拒絕，她戰戰兢兢地說：“那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嗎？”

林默哲明知故問：“什么時候？”

“這周末，你忘了嗎？”王雅靈很失望。

林默哲客氣地說：“有點印象，確認一下。”

“那好，周末在“可可西里”，你一定要來哦。”王雅靈又高興起來。

沒過兩天，肇事者被找到了，鄭重知道，沒有林默哲，這件事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趙婷請林默哲吃飯，深情難卻，林默哲答應了下來。

說來這是第一次聚會。錢艷紅照顧鄭重，趙婷回去打扮了一下，和李欣昕一起來到普羅旺斯西餐廳。趙婷非要讓李欣昕穿漂亮點，李欣昕“極不情愿”地穿上，一襲白色抹胸晚禮服襯托冰肌玉骨，像是含苞待放，輕盈的長發披肩，人淡如菊。李欣昕走出房間的時候，的確嚇了趙婷一跳，女大十八變。這些年不知是被職業裝掩蓋了，還是李欣昕不想打扮，現在突然打扮一下，纖姿綽影，驚艷時光。

李欣昕出現在林默哲面前的時候，林默哲也差點沒反應過來，看到林默哲的反應，趙婷說：“怎么？海龜不會幫女士挪椅子？”林默哲回過神來，幫助李欣昕和趙婷入座。

趙婷舉起酒杯，“敬我們久別重逢。”趙婷一飲而盡，林默哲和李欣昕抿了一口。

趙婷又舉起酒杯，：“謝謝你們幫忙。”一飲而盡。

趙婷再想舉杯時，李欣昕阻止了她，“喝酒有用的話，李白早就統治世界了。”李欣昕抓住趙婷的手。

“事情總會越來越好的，就像我們畢業時校園里傳唱的，明天會更好。”林默哲說，他想起這首歌的另一句詞：青春不解紅塵，胭脂沾染了灰。一語成讖。

李欣昕說：“是啊，你看，你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

趙婷嘆氣：“繞了一圈，失去很多，又回到原點。”

“對了，王小花呢？”李欣昕問道。

趙婷輕蔑地苦笑，“別提了，像老鼠躲貓一樣，連句話都沒有。”

林默哲沒說話，喝了一口酒，敬自己，敬曾經。世態炎涼，說到底不過是生活所迫，人的本性就是保護自己。現在，林默哲終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對的事。

“不說那些不快樂的事了，你看看你們，郎才女貌的，就湊合了吧，別出去禍害眾生了。”趙婷轉臉又笑嘻嘻的，這丫頭，樂天派，什么都打不垮。

李欣昕拍了趙婷一下，“別瞎說。”

林默哲微笑著看著李欣昕，不說話。趙婷見狀，找借口去了洗手間。

“周末有空嗎？幫我個忙。”林默哲說。

“有空啊，什么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婷回來了。

林默哲放下餐具，整理領帶，“我查到蘇指天挪用公款，收受賄賂。”

夜晚，林默哲拜會了一位人物，托這個人在鄭重的案子上留意，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人終于放松了警惕，答應了下來。離開飯店已經是九點十八分了，林默哲打車回家，路過曾經就讀的大學，他叫師傅停車。林默哲走在校園道路上，櫻桃李已然謝盡，滿身紅葉，跑步的學生斗志昂揚，情侶在黑暗處親昵。

就是在這里，林默哲記得，他在這里背叛了李欣昕，也背叛了自己。

2010年5月27日，數日黑云壓成，終于在此日爆發，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一頓沒一頓的，還有個嬌滴滴的女朋友要養。”王雅靈撐著傘，“教訓”林默哲。

“我的事你別管。”林默哲說。

“我就要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是你照顧我，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和我出國吧。”王雅靈拉住林默哲的手臂，但很快又被掙開，林默哲離開傘的庇護，任風吹雨打。

林默哲的心也在掙扎，他知道，如果他和李欣昕就這樣去工作，不過是茫茫大學生中最普通的一份子。如雨后春筍出現的大學，年年擴招，現在大學文憑已經不稀罕了，每年都是最難就業季。他不想讓李欣昕和他一起顛沛流離，他只想在李欣昕強大到足以應對世道人心之前，保護她。可是如果他現在出國，可能會前程似錦，但是又不得不離開李欣昕。林默哲動搖了，他決定搏一搏。

“我答應你。”林默哲顫抖著，手上青筋凸起，鼻翼抽搐。是恨，恨高房價，恨人情社會，恨特權社會。他想起《傷逝》，子君，涓生，兩個沖破世俗的戀人，涓生為當局所辭，生活拮據，涓生對子君的愛情也隨之消減以至最后消失，涓生向子君坦白，導致子君最后在社會的壓迫下無奈地回到封建舊家庭抑郁而死。離開整個社會的解放，個性的解放和婚姻自主是無法實現的！

有時，你不必向現實妥協，現實是天，你永遠在他腳下。

林默哲現在站在這里，風雨停了，一副美好的景象。他不后悔，永不回頭。

電話響起，是王雅靈打來的，林默哲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王雅靈，怎么有這么傻的女孩？林默哲和王雅靈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兩家交情頗深，雙方父母都希望彼此結為親家。雖然林默哲一直極力逃避，但是母親總是長吁短嘆，他不得不和王雅靈有所交集。而王雅靈是一直把林默哲當做榜樣，她成績不好，但總是非常努力地追上林默哲，好和林默哲在一個學校，幼兒園到大學。等到情竇初開的年紀，王雅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精心打扮，接觸林默哲感興趣的事物，希望可以和林默哲在一起。可是林默哲不喜歡王雅靈，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喜歡，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不喜歡，他可以把王雅靈當做親人，可以竭盡全力滿足她的任性，但絕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電話那邊傳來王雅靈的聲音：“林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林默哲說：“上班而已。”

王雅靈如釋重負，她怕林默哲拒絕，她戰戰兢兢地說：“那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嗎？”

林默哲明知故問：“什么時候？”

“這周末，你忘了嗎？”王雅靈很失望。

林默哲客氣地說：“有點印象，確認一下。”

“那好，周末在“可可西里”，你一定要來哦。”王雅靈又高興起來。

沒過兩天，肇事者被找到了，鄭重知道，沒有林默哲，這件事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趙婷請林默哲吃飯，深情難卻，林默哲答應了下來。

說來這是第一次聚會。錢艷紅照顧鄭重，趙婷回去打扮了一下，和李欣昕一起來到普羅旺斯西餐廳。趙婷非要讓李欣昕穿漂亮點，李欣昕“極不情愿”地穿上，一襲白色抹胸晚禮服襯托冰肌玉骨，像是含苞待放，輕盈的長發披肩，人淡如菊。李欣昕走出房間的時候，的確嚇了趙婷一跳，女大十八變。這些年不知是被職業裝掩蓋了，還是李欣昕不想打扮，現在突然打扮一下，纖姿綽影，驚艷時光。

李欣昕出現在林默哲面前的時候，林默哲也差點沒反應過來，看到林默哲的反應，趙婷說：“怎么？海龜不會幫女士挪椅子？”林默哲回過神來，幫助李欣昕和趙婷入座。

趙婷舉起酒杯，“敬我們久別重逢。”趙婷一飲而盡，林默哲和李欣昕抿了一口。

趙婷又舉起酒杯，：“謝謝你們幫忙。”一飲而盡。

趙婷再想舉杯時，李欣昕阻止了她，“喝酒有用的話，李白早就統治世界了。”李欣昕抓住趙婷的手。

“事情總會越來越好的，就像我們畢業時校園里傳唱的，明天會更好。”林默哲說，他想起這首歌的另一句詞：青春不解紅塵，胭脂沾染了灰。一語成讖。

李欣昕說：“是啊，你看，你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

趙婷嘆氣：“繞了一圈，失去很多，又回到原點。”

“對了，王小花呢？”李欣昕問道。

趙婷輕蔑地苦笑，“別提了，像老鼠躲貓一樣，連句話都沒有。”

林默哲沒說話，喝了一口酒，敬自己，敬曾經。世態炎涼，說到底不過是生活所迫，人的本性就是保護自己。現在，林默哲終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對的事。

“不說那些不快樂的事了，你看看你們，郎才女貌的，就湊合了吧，別出去禍害眾生了。”趙婷轉臉又笑嘻嘻的，這丫頭，樂天派，什么都打不垮。

李欣昕拍了趙婷一下，“別瞎說。”

林默哲微笑著看著李欣昕，不說話。趙婷見狀，找借口去了洗手間。

“周末有空嗎？幫我個忙。”林默哲說。

“有空啊，什么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婷回來了。

林默哲放下餐具，整理領帶，“我查到蘇指天挪用公款，收受賄賂。”

上一章【連載】《昔我往矣》Chapter 14 陽光總在風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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